翌日，西门柳起得比平时都早些，凤丹秋也随着她起身，凤丹秋跟着她已经一月有余，总要教他些本领的。凤丹秋自己也知晓，他早已过了习武的年纪，即使在努力也不会有什么成就，所以西门柳思考了很久，决定传授他蛊术。

药毒不分家，蛊毒自然也是不分，凤丹秋本就有蛊术的底子，教授起来也方便些。西门柳摆出了很多半死不活的蛊虫和药粉，“来看看这些蛊虫。”

凤丹秋听话的上前，这大大的木盒被分成了许多的小盒子，每个盒子中都有一只蛊虫，或大或小五颜六色，有的还有着锋利的口器，只是无一例外都蔫巴巴地趴在盒子底部半死不活的。凤丹秋还没见过这么多的蛊虫，一时间兴奋不已：“这这竟然有零蝶蛊，还有年蛊！但是他们怎么都病怏怏的？”

西门柳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你瞧着有哪一只能救回来？”说完，西门柳将准备好的匣子和镊子递给他。

凤丹秋接过来工具，心里明白西门柳这是考验他，手下选择的动作也就慢了下来。有些蛊虫稀有珍贵，他也很想试一试，但是这是场考试，他要慎重。选了又选，凤丹秋还是选了些他平时饲养的蛊虫。

西门柳看着他的动作，暗暗点了点头。

凤丹秋拿走的蛊虫也并不全是简单的角色，小小年纪已经能游刃有余的养这些蛊，可见凤丹秋在蛊术上还是有天赋的。

“拿回去吧，三日后拿过来，将剩下的送回蛊室。”西门柳说完就拿起了一旁的书，不在言语。凤丹秋听完，就乖乖地按照西门柳的吩咐，端着蛊虫离开了。正巧起床的桃之伸着懒腰下楼，惊讶地问：“咦？阿柳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凤丹秋不怀好意地向她扬了扬手里的蛊虫，桃之吓得连连尖叫：“啊！你个泼皮赶紧把它拿走！！！”

西门柳倒是无心两个小孩的战争，从书上抬眼看了一眼门口，这样好的位置清晨时分也没有早市，门外的街道还是一样的空荡荡的，明明是城中的街道，竟有了种人迹罕至的错觉。

昨日义诊，开出了许多方子，今日早饭过后陆续有人来医馆抓药，桃之和凤丹秋在柜台那忙了许久，直到日上三竿。西门柳坐在看诊的地方，陆续也接了几位病患。

可是那位老者一只都没有来。

也不知是不是后悔了。

是在多活些时日享受人间，还是不远万里赴死异乡，这样的选择确实很难选择。

也好，让老人少折腾些吧。

正想着，就听见一声：“柳大夫！”

那为白发苍苍的老者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进来，“多花了些时间交代些后事，来晚了些。”

西门柳起身迎着老者，“这边请。”

桃之见势拿上了银针，跟上了两人。

可以看出老人今天心情很好，步调都洋溢着轻快，“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百里子川，今后你在杨都遇到麻烦，大可以提我的名字。”

“多谢。”西门柳打开小隔间的门，带着老人进去，隔间的空间并不是特别大，只是简单的放了一张床，一些日常的家具。老者躺在床上，西门柳拿出了银针，柔声问：“您可想好了，这一针下去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我已经想好了，实不相瞒自从知道了我的病，我已经找过了很多医馆，都没有法子，你已经是我最后的办法了。”

西门柳落下了第一针。

施针过后，西门柳送别了老人，老人离开医馆的时候，步伐格外的轻快，也不知是施针作用，还是心愿得以完成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