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东西?这里有你插话的地方吗?”良氏目光阴冷,见着眼前仗着几分姿色就大言不惭的女子万分的不满。
白染嘴角一扬,“我自然不是什么东西,我只是说了一句大实话而已。再则,夫人若是真的想要帮衬家里人,暗地里接济就行,何必闹得如同现在这样众人皆知?而且到底是自己的娘家亲弟,若是不帮衬一点,常理人也说不过去。老夫人您说是不是?尤其是老夫人连同自己的远方的侄子都好生待着,而夫人不过是学着老夫人仁慈的性子而已。”
良氏面色憋屈,没想到一个外人居然用那样的话来堵住自己的嘴。若是她真的想要处置万氏,岂不是让大家认为自己自私自利,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黄毛丫头!
良氏目光阴沉地瞪着白染,既然是万氏的亲戚女眷,看起来也不是什么身份尊贵的女子,估计又是来打秋风的。只是到底是寄在他们文家,若是借机发难,岂不是让外人道她连一个女子都容不下?
“既然你是万氏的干妹妹,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良氏说完,又对着万氏道,“万氏,既然是你带来的人,若是常住的话,那么规矩总要有些,不然让外人看了笑话。今日是我,若是明日来有贵人迎门,她若是还是这般目无尊卑,那当我们文家是市井之地不成?”
萧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数落万氏的机会。
“我瞧着姐姐那边的亲戚也不是什么富贵之家,俗话说得好,这人穷着,志气也应该短了几分。住在人家屋檐下还如此嚣张的人估计也只有姐姐那边的亲戚才如此理直气壮。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是比不得了。”
听着对方讽刺的话万氏的脸上顿时如同火烧,就好像有人当众给她了一个大巴掌。先前还存着几分感激的万氏,如今到底是对白染的冒失存着几分怨气。
“婆母息怒,是儿媳的错。回去自当好好说道说道。还望婆母念在她年纪尚小,家里多娇养着,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婆母大人不记小人过。”万氏连忙向良氏行礼道歉。
良氏无奈地扶额,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今日也累了。”
“那儿媳就先行告退。”万氏识趣地离开。
等到大家离开后,良氏身旁的嬷嬷道:“老夫人,看来万氏这回是真的信了。”
良氏面露不屑,“当初若不是文湘硬逼着自己把后院交给万氏打理,我怎么会放弃手中的掌馈之权?”
嬷嬷一旁不安,小心翼翼地提醒道:”莫不是主君知道了什么?“
良氏目光不屑,“知道了又如何?这次的凉州一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何况这里头还有我们的人,恐怕不过时日就会传来好消息。”
“可是萧碧云腹中的孩子?”
“那个低贱的商户子女,怎可有机会生出文家的子孙?”良氏说到这,眼中迸射出一道狠绝的光。
嬷嬷这倒是放心了,“但是良哥儿最近又犯事情了。”
“是不是又去赌了?”良氏见对方一脸的愁容,就知道这回估计又是赌大了,而且输的还不少。当下拍下了桌子,语气抱怨,“你说我这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生出这样的孽障?”
“老夫人小心!”
经过对方一提醒,良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好在四下无人,这才松了口气。眼下成功就在眼前,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万中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面容严肃的姐姐。
“姐姐,对不起。”万中也不想这样,可是自己的债主都找上门来了,若是不马上把钱还上,自己的命都要没了。他也是逼不得已。
万氏对于自家的弟弟也是很无奈,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想着还未家道中落之时,弟弟曾是用心苦读之人,连教学夫子也是另眼相看,如今却别人引入歧途,多次教训也是无济于事。
“万中,你可是万家唯一的男嗣,若是你不用心读书,做出一番大事业,那爹娘以后的怎么办?”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万氏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己怀了文家的子嗣,婆母自然多自己看重些。可是这些日子看来,除了在吃食上多花些心思之外,其他的还是照旧,语气还是不冷不热的。
万中连忙称是,决心痛定思痛,一定要把赌给戒掉,否认他誓不为人!
诚心很大,就不知道对方的意志如何?
白染看着这姐弟两关系倒是不错的,随口就问了一句,“万中公子,看你气质倒是个读书人的样子,怎么会迷上赌?”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文弱书生在赌坊里跟着一群市井之徒大声吆喝的场面。
万中这才意识到,在姐姐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如不是自己的姐姐刚好挡住对方,以对方绝色的容貌,是个人都无法忽视。万中这一瞧,就看呆了。
“好美。”万中脱口而出,眼中闪烁着痴迷。
万氏暗叫不好,这白染的性子她倒是摸清了,不是一般男人能驾驭的了的,而且容貌太过出色,尤其是在乱世,容易招惹是非。若是自己的弟弟看上了,要对方当自己的弟媳,那可得了。
于是万氏连忙挡住白染的身体,用警告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道:“万中,这人可是文府的人。”这模棱两可的话就是让对方以为白染是文湘的后院之人,借此打消心中的念想。
果然万中听了对方的话,面露失望之色。
对于美人的要求,万中自然不敢怠慢,虽然名花有主,瞧着也是赏心悦目,于是把自己因为失意苦闷被有心人引去赌场的事情说了一通。而且每次当他想戒赌,这个跟自己十分要好的人便会好心地借自己钱,让自己赌最后一次。可惜每次都是事以愿违。
这下不仅是白染,连万氏都听出了其中的蹊跷。莫不是他们万家遭人陷害了不成?
“依我看这人不是什么好人,不然的话怎么会故意让万中公子去赌钱?而且凑巧的就是他打算戒赌。”白染的话正是万氏所想的。
万中愣住了,不可置信地替对方解释道:“不可能!钱兄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不是你说得算,只要一探便知。”白染想出一计让万氏与万中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