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叽叽喳喳地叫着,还能听见它们扑动翅膀的声音,一叶迷糊之中翻了个身。不对,他一个激灵变得清醒,连忙翻身坐起,果然不对,他环顾四周,这是哪儿?
四周都是竹子,自己居然躺在一片竹林里,举目四望,满眼都是竹子和白雪。抬头看去,也只能看到高高的竹子和空中飞着的觅食小鸟。
“这是哪儿?”一叶困惑地看着四周,记得昨天晚上明明是跟着邢一一到了巫族的所在地,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在荒郊野外了。
“喂,有人吗?”
“喂,有人吗?”
一叶双手卷成喇叭状放在自己的嘴前大声地叫到,可是除了他的回音和被惊起的小鸟扑翅膀的声音之外,没有其他的声音。
“奇怪。”一叶暗自嘀咕道,然后走向自己昨天晚上睡觉前脱下的衣服,明明是放在床边的,此刻却在一块平坦的大石头上放着。莫非昨天晚上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梦?
一叶捡起自己的衣服抖了抖,有什么东西从衣服里边飘落了出来,他定睛一看:那是一片桃花瓣。
桃花瓣?一叶定定地看着那片桃花瓣,想起昨天晚上跟着那个丫鬟去房间休息,途中也看见了好多盛开着的桃花树,看得欢喜,就顺手折了一枝,睡觉时候放在了床边,这片桃花瓣极有可能就是那时候粘在衣服上的。
这样说来……昨天晚上就肯定不是做梦了,只是他们为何也不说一声就将我送了出来,邢一一将自己带到巫族之地还什么都没有说就将我送了出来,我要如何才能再找到他们呢?一叶蹙眉想到。
顺着山势往下走没多久,一叶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找去,没一会儿就在一个雪坳里看见三个山野村夫装扮模样的人。
“请问,这附近哪儿有桃花盛开的村庄啊?”一叶看见他们三个弯着身子似乎是在雪地上找着什么。
“嗯?”听见一叶的声音,三个人站起身子回头看着一叶,很是纳闷。
“山腰就有桃树,可是没有村庄;山脚的村庄也有桃树,可是这个季节桃花并不盛开啊。”其中一个男子打量了一叶一番后说道。
“就是就是,哪有下雪天还开的桃花啊?”旁边的一个男子附和道。
听了他们的话一叶沉默了,他也知道冬天是不会有桃花的。
“请问这儿离流光镇有多远啊?”
“从这儿下山后往南走十里地就到了。”一直未说话的那个男子指着山下说道。
“谢谢了。”向三人道谢后,一叶朝山下走去,却听见三个男子在小声地嘀咕着“这个时节找桃花,真是犯傻”之类的哄笑话,一叶叹了口气,假装没有听见。
“他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是迷路了还是跑路了啊?你说说看啊。”岳如咏坐在屋子里看着天柔默不作声地切着药,不停地嘀咕着。
龙一缈一大早就背着药箱出去会诊了,药馆只剩下岳如咏和天柔两人。
“你吵死了。”天柔不耐烦地白了岳如咏一眼。原本以为自己不开口她自己念叨一会儿自讨没趣就会安静下来,谁知道她念叨个不停,见自己不搭理她还跑到自己的身边来坐下影响自己切药材。
“可是现在不是只有你可以和我说话吗?”岳如咏看着低头切药的天柔一脸的委屈,可惜后者看不见。
“你不是说他和你没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回来带上你啊?”天柔难得抬起一次头看着岳如咏,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的,她最讨厌这些口是心非的大人了。
“既然他救了我,应该不会就这样丢下我吧,要是我的银子还在的话还好,可是我现在身无分文,接下来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岳如咏哭丧着一张脸,但是她忘记了一叶也是个穷鬼。
接下来的时间里,天柔不知道岳如咏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同自己说话,絮絮叨叨的,实在是受不了,就起身去药房抓了几味药,然后丢进药盅里熬了起来。闻到药味随着烟雾弥漫整个房间,她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还哼上了小曲。
岳如咏从天柔去药房起就一直跟着她,好奇天柔要干嘛,注意力得到转移后心情也没有那么烦躁了,暂时地安静了下来。
“给我的,为什么?我的病都已经好了。”见天柔笑意盈盈地端着那碗滚烫的药递给自己,岳如咏心里惊颤了一下,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个是治你的外伤的。”天柔说话间瞅了瞅岳如咏的腿,她现在走路都还是一跛一跛的呢。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最近她都好不了了。
“哦。”岳如咏接过那碗药,也没有心生怀疑,吹了吹就趁热喝了下去。当然,她之所以这么相信天柔,是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前一天喝了天柔的药后发生了什么。
“哎,你师父什么时候回……啊啊啊……哇哇哇”,喝完药的岳如咏安静坐在天柔旁边看着天柔重复着切药的动作看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始聒噪起来,可是一句话还没有说话就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急得跳起来张牙舞爪地哇哇乱叫。
“你别吵了,安静地坐在那儿,我保证过几个时辰就好了,不然的话……嘿嘿……”。天柔指着岳如咏起先坐着的凳子说,然后扬起头目露凶相地看着岳如咏,吓得岳如咏立马坐在凳子上,再也不敢张牙舞爪。
“呼。”天柔满意地呼出长长的一口气,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接着全心全意地切起药来。
岳如咏跑到了屋外,张大了嘴却只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她不甘心地多次尝试之后终于放弃了,跑到天柔的面前双手作揖,然后指自己的嘴,然后又哭丧着脸双手作揖,请求天柔赶紧医好自己。
“你太吵了。去那边躺一会儿,这对你的伤势有好处。”天柔指了指隔壁房间,又指了指岳如咏那条跛着的腿说道。
岳如咏楚楚可怜地眨巴着眼睛不肯离开,还带着天柔能够放过自己的幻想,谁知道天柔完全不吃她这一套,反而奸笑着举起不知道从哪儿拔来的两根针道:“再不走开,信不信我让你变得听不见看不见。”
岳如咏静静地看着天柔,确定了她不是在开玩笑后悻悻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