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山庄,江霖正在和陆煦言商谈。
“根据警局那边的调查情况,你下午外出采购的那段时间,沿途路段的监控设备都被人为破坏了。这也就意味着,你的不在场证明无法成立。”江霖表情凝肃。
陆煦言听着,并没有太多意外的神情。
从藏锋口中就能得知,当年的那个钟毓并非良善之辈,蛰伏多年出手,一定是想要一击致命。
江霖接着说道:“到时候检方如果把你作为第一嫌疑人起诉,我们唯一能辩的方向,就是疑罪从无。如果检方把你十四年前涉及的那桩旧案翻出来,到时候法官那边可能会受到影响。”
毕竟,两次牵扯到命案中的人,可信度会大大降低。
“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陆煦言眯着眼眸,目光像一把凝着寒霜的利剑。
“主动出击?”江霖有些不解。
陆徽方淡淡瞥向他:“与其想尽办法洗脱我的嫌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找出真凶。”
这边,段念本打算问问陆煦言昨天藏锋具体的出行路线,想看看能不能找出别的不在场证明。
可陆煦言一直不接电话,看样子是还没消气,她只好放弃。
这时候,袁梦到了,在门口按门铃,段念只好起身去开门。
来的人却不只袁梦一个。
看到她背后的人,段念有一丝惊诧。
“章师兄?”他怎么会来?
“媛媛和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和她在一起,想着你现在可能需要人帮忙,我就让她带我一起过来了。”镜片遮挡了章砾文身上原本的冷冽,多了一丝斯文的味道。
“哦。”段念点点头,她不知道袁梦什么时候,又开始和章砾文走得这么近。
如果是在平日她还有闲心八卦一下两人的情感发展,现在却没有精力。
让两人进门时,袁梦看到她背后浸透纱布又染红了衬衫的伤口,差点吓得魂都没了。
还好伤口本就不深,不过段念这样一折腾失了不少血,脸色苍白得过分。袁梦一边数落她,一边拿着段念家的医药箱给她重新换纱布包扎。
“这么说,你能确定陆煦言他是被冤枉的?”她听完段念的讲述,眨了眨眼。
段念仰头看着她,语气笃定:“当然,他百分之百是被陷害的!”
“豪门是非多啊!你说陆煦言当时对那个人动过手,后来因为你又受伤去了医院……真凶难道一直看着这一切发生,或者他计划好了这一切?那这也太可怕了吧?”
听着袁梦满脸不可思议的感叹,段念皱眉,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眸。
藏锋当时对那个人动过手,所以警方说的杀人凶器,难道是那根棒球棍?
电光火石间,一个新的想法让段念眼前一亮,她激动地抬手握住袁梦的双手,虽然因为伤口拉扯疼得狼狈地“嘶”了一声,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却终于有了笑意。
“媛媛,我好像有办法,证明他的清白了!”
袁梦不明所以地看着段念,怔了片刻唇角也微微勾了勾,两手将段念按回床上坐下。
“有办法就好,先给我乖乖坐下,让我处理完你的伤口。”
陆煦言如果是清白的,袁梦固然希望他能洗刷罪名,但她心中最关心的,还是闺蜜的身体。
答应袁梦绝不以身涉险后,段念送走了两人,迫不及待地拨通了王叔叔的电话。
“叔叔,您今天下班有空吗?”她淡淡笑了笑,抿唇道:“对,我晚上想请您吃个饭,感谢你今天帮我的忙。”
陆煦言那边没有回拨过来,看样子是暂时没打算联系自己。段念也没有再打。
她想尽力帮藏锋找到新的证据,陆煦言知道了也未必会配合她,说不定还会因为这个事情再次和自己大吵一架。
既然如此,不如两个人暂时分开冷静一下。
反正他那边有陆徽方看着,应该也不至于会出什么事情。
段念却不知道,看着那两个未接来电记录,却再没有等到她电话的陆煦言,也是这样想的。
她有人保护,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陆煦言收回手机,不再等了。反正这件事情解决过后,再和她平心静气地聊聊藏锋的问题,也不迟。
两人抱着这样的想法,谁都没有联系谁,陷入莫名的冷战之中。
翌日,段念再次来到了厂房,也就是这桩杀人案的现场。
事发地点已经取证完毕,警方解除了封锁。
她在昨晚和王叔叔聊到这个案子,虽然他年事已高,并没有参与这个案子的侦查,却也觉得这个案件透着古怪。
先不说媒体那边消息出得比警方都快,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就说这证据吧,听那边侦查科的人说,间接证据一大堆,全是指向陆煦言,能直接定罪的证据却一个没有。
不过,段念确认了一个猜测,那所谓有着陆煦言指纹的杀人凶器,的确就是那根棒球棍。
根据法医检测结果,死者是被迷昏后,后脑受了致命打击伤导致的死亡。在真凶另有其人的情况下,那根棒球棍不可能是杀人凶器。
因为动手的时候,上面属于陆煦言的指纹一定会被破坏。
那真正的杀人凶器,会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