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草率的理由离开袁梦，当事人或许可以不介意，但段念却无法认可这个解释。

袁梦看着她的脸色，抿了抿唇：“其实我跟他也不算是复合啦，现在也就是，朋友而已。”

现在是朋友，以后就不一定了，段念心道。

“行吧，你感情的事，我也不好多说。”段念握了握她的手，“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别再让自己受伤了，知道吗？”

袁梦怔了怔，认真地点了点头。

章砾文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到小区门口了，门禁严进不去。段念这才依依不舍送袁梦离开。

前往餐厅的路上，袁梦坐在副驾驶，侧头看着外面飞速掠过的街灯，表情有些恍惚。

不可否认，章砾文在她心中仍有痕迹，可过去的误会与伤害，不是一个迟到的解释就能完全抹平的。

章砾文侧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闺蜜男朋友的那个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有啊。”

这段时间，袁梦已经习惯他的没话找话，心情好的话还应一应，心情不好的时候懒得搭理。

两人的相处模式跟从前相比，地位完全反了过来。

袁梦靠回椅背：“听说发现了新的证物。”

“证物？”章砾文敛眉，本想细问。看她表情疏冷，只好将话题移到了段念身上。“听说念念为了取证受了点伤，没什么大事吧？”

袁梦蓦然转头看向他：“为取证受伤？你怎么知道？”

这死丫头，不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吗？

面对袁梦满是震惊的目光，章砾文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

“我听警方那边一个朋友说的，你最近不是很担心她嘛，我就打听了一下。”他解释道。

“算了，你接着开车！”袁梦抬手打断他。

她在意的本来也不是这个，满脑子都是段念为了陆煦言不顾安危，事后还想瞒着自己的事，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

要是段念这时候在袁梦身边，脑门一定会被她戳红。

被生气的袁梦连环夺命call的段念，并没有接电话，因为她正在和陆煦言一起吃晚饭。

晚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段念看着陆煦言灯光下的侧脸，想起了袁梦教过她的事情。

袁梦说，女人一定要学会示弱和撒娇。

想到这里，段念抿唇，拽了拽陆煦言的衣袖。

“我想吃橘子。”她指了指桌上的果盘，语气有些不自然。

她从来都是那种不习惯麻烦别人的性格，面对陆煦言，这个毛病就更严重了。还好他并没有察觉到不对，拿起桌上的橘子开始给段念剥皮。

很好，第一步的改变还算成功。

袁梦还说过什么来着，恋人之间，最增进感情的方式就是沟通。

“煦言，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接过橘子的时候，段念自然而然地开口。

陆煦言与她四目相对，眸中浮起淡淡笑意。

“你觉得呢？”

段念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知道啊。”

要不是顾至臻告诉她，她恐怕到现在都还以为陆煦言根本不喜欢自己呢。

“三年前。”陆煦言没有再卖关子。

“三年前？”段念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你是说，我们第一次见面还是……？”

“不然呢？你以为我那么闲，随便一个女人想上我的车我都答应？”陆煦言挑眉。

大学毕业时，段念和失恋的袁梦开始了艰苦的创业，住地下室挤地铁，手里的钱个店面都租不起。那段时间为了赚钱，段念什么单子都接。于是就被人算计了，险些被下药强暴。

当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从会所逃出来的时候，看到了路边靠着车门打电话的陆煦言。

他长得，太像藏锋了。

身后的人快要追了上来，无助的段念抓住了他的衣袖向他求助。她说：“救救我，带我走！”

后来的事，便不受控制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在陆煦言的家里，身上像是被大卡车碾过，酸痛得要命。昨夜痛苦夹杂着欢愉的记忆一一回笼，她抬头看到晨跑回来的陆煦言，慌忙捂着被子遮盖身体，脸颊羞得通红。

他扬了扬手里的早餐，目光坦荡：“醒了，你饿不饿？。”

……

段念有些恍惚：“我一直以为你那个时候还喜欢徐潇呢。”

“徐潇？”陆煦言皱眉。“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段念？我要是真喜欢她，就不可能会救你，更不可能趁人之危！”

头一次见人把趁人之危说得理直气壮，段念在心里吐槽，唇角却忍不住上扬。

“那你跟徐潇……”陆煦言的回答给了段念底气，她想问开口清楚，陆煦言和徐潇那段她一直不清楚的过去。

陆煦言却误会了她的意思。

“我跟她没做过，连接吻都没有过。”陆煦言倾身过来，抬起段念的下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道。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想问的话都被陆煦言的话语堵了回去，面对他近在咫尺的桃花眼，段念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咽了咽口水，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清晰可闻。

“听明白了吗？”陆煦言扶着她的后颈，并不允许她后退。

如果是以前，陆煦言是不会特意解释这些事情的。但看到藏锋和段念的相处，他突然发现自己错了。段念这个笨脑子，如果不说清楚，她就会自己一个人乱猜。

说不准之前她千方百计把自己推给徐潇，还觉得那是在成人之美。

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陆煦言真相了。

段念下意识点了点头，眼神还有点恍惚。陆煦言突如其来的解释，让她之前所有的退让隐忍都显得那样没有道理。

袁梦说的没错，她是应该自信一点。那或许，她会早一点知道。

其实在她爱着陆煦言的时候，对方也那样爱着她。

她开心地勾起唇角，两只圆润饱满的杏眼弯成一道月牙。

灯光缱绻，气氛正好，陆煦言喉结动了动，目光落在段念红润的唇上，眼神一暗。他低下头，缓缓靠近了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