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开心的段念。还没有意识到陆煦言的意图。

她刚想抬头跟陆煦言说出自己的喜悦，却被蓦然封住了嘴唇。

完了！

这是她的第一想法，段念抬起右手，想要推开陆煦言，对方已经蹙眉，扶着她后颈的手也微微一紧。

推不动的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生无可恋地决定听天由命。

三……二……一……

怀着万一自己猜错了的侥幸，段念再次睁开眼睛。

可对面的人双目中写满了愤怒和不满，明显不是陆煦言该有的情绪。

段念往后退了退，头疼地扶住额头。

“段念，你不是说你会和陆煦言保持朋友距离吗？”

被推开的藏锋攥紧了拳，眼里写满嫉妒和不悦。“为什么他又亲了你！”

“你说呢？”段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好气地回答道。“你们俩心有灵犀到一块去了呗！都喜欢搞突然袭击！””

不是段念主动亲的陆煦言？

藏锋从她的话语里提炼出这个信息，怒气微微消散了一点。

而后，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连续两次，自己都在段念和陆煦言亲吻的时候占据了身体的掌控权，上次也是自己吻了段念，人格便突然被强制陷入沉睡。

和段念接吻，或者说……有像亲吻这种亲密的接触，莫非已经成为了他们人格切换的关键。

可是，为什么呢？

段念还不知道藏锋已经猜到了这一点，她看着没有发脾气的藏锋，目光有些讶异。

“你，没有陆煦言这几天的记忆吗？”

藏锋回过神来，淡淡转头看向她：“陆煦言的记忆，我为什么会有？”

“哦。”段念敛眉，压下心中的疑惑，不想让藏锋看出来。

陆煦言有藏锋的记忆，为什么藏锋没有陆煦言的呢？

段念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疑窦，决定打个电话给顾至臻问问。

“既然你没有他的记忆，那我给你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吧，明天江律师会来找你，一起商量这个案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

听完段念的陈述，藏锋蹙了蹙眉，看向段念身后崩裂的伤口，目光一凛。

“那些人伤害你了？”藏锋冷眸含怒。“当时陆煦言在哪，他没跟你一起在你身边保护吗？”

段念已经尽量略过自己险些被绑架的事，没想到藏锋还是没错过，她目光闪了闪，试图蒙混过去。

“我当时没跟他说，想着那些人应该不至于那么肆意妄为……”

“那他也不应该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藏锋听到她维护陆煦言就来气，一双桃花眼冷得像是要结冰。“他对你的在乎只是口头上说说吧，根本没往心里去！”

导致她一个人去那冒险的罪魁祸首还在这里疯狂diss陆煦言，段念实在是忍不住了，

“呀！”段念怒气冲冲地瞪着他。“那还不是因为你，我跟他那时候吵架了！我怎么跟他开口说我要为了给你翻案找证物，他还不得气炸了，不准我去啊！”

“你为了我？”藏锋思维清晰地抓住了重点。

段念恨自己一时嘴快失言：“也是为了陆煦言！”

她可没忘记陆煦言会拥有藏锋的记忆，绝对不能让他误会，否则等陆煦言一出来，又得跟自己闹别扭。

藏锋没在意她的解释，对于她维护陆煦言的言语，早已习以为常。段念对自己的关心和担忧，却是陌生的体验。

“段念，你也是在乎我的，是不是？”他抓住段念的手放在胸口，强迫她跟他对视，眼神清亮。

段念怔了怔，强迫自己移开目光。

“我只当你是朋友……”

别的，再不可能了。

藏锋眼神虽黯了黯，唇角的笑容并没有完全落下去。

“那你也是在乎我的，不是吗？”

面对藏锋锲而不舍的追问，段念蹙了蹙眉，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别过头道：“时间有点晚了，我们上楼休息吧，晚安！”

现在才八点多，哪里算得上晚，这借口找得十分不走心。

看着段念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藏锋唇角笑意渐深。段念会在乎他关心他，就能证明，自己在她心里并不是一点位置都没有。

十四年来，这样对他的，也就只有一个段念。

他凭什么要拱手相让呢？

段念选择逃避，他也没有再继续紧逼。上了楼，藏锋跟在段念身后想进门，被段念关门的动作一阻。

“你跟着我干嘛，你的房间在那边！”

这栋房子，只是陆徽方送给陆煦言的生日礼物，于藏锋而言，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顺着段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藏锋意识到陆煦言和段念没有睡在一间房，看来段念没对自己说谎，她对陆煦言，保持了朋友的距离。

他唇角微动了一下，不带情欲的吻落温柔地落在段念额头。

“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晚安。”

藏锋离开后，段念怔怔地抬手摸上自己的额头，神情有些复杂。

等陆煦言回来，他肯定又要因为这件事情和自己闹别扭了。

刚才是怎么了？她明明应该躲开的，怎么就鬼迷心窍僵住了没动呢？

因着这件事，过了好一会，段念才想起来要给顾医生打电话，一接通，段念就被那边震耳欲聋的背景音吵得耳朵都快要聋了。

“等一下，先别挂！”酒吧里的顾至臻提高了声音对听筒说道。

顾医生，莫非……是在泡吧吗？

怀着亲耳见证顾医生人设崩塌的震撼，过了大概一分钟，段念听到那边的音乐声渐渐小了，大概是去了走廊或者什么地方。

事实上，顾至臻正在酒吧的厕所隔间里，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段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段念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对顾至臻说了自己的疑问。

“煦言有藏锋的记忆，这说明两个人格开始融合，藏锋没那么抵触主人格了。”顾至臻解释道。

他没有说的是，反过来藏锋没有陆煦言的记忆，说明主人格对于次人格的排斥在加深。

“融合吗？”迄今为止，段念也不太能将藏锋和陆煦言当成同一个人，人格融合这个概念，对她来说有些遥远。

如果陆煦言和藏锋真的融合为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