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试探

确切花凝跟上了脚步，江杳杳一瞬底气十足，连带着推门的手都力道十足。

花凝足足被这突然其来强大的气势吓了一跳。

更别提里头毫无准备的人。

气势十足的江秋月正沉浸在今日的挫败中，训斥声在大门敞开的一瞬尚未止住。

且大门突如其来的敞开，彻底引爆了她本就濒临崩溃边缘的情绪。

江秋月扬着声调怒吼一声：“谁让你们不敲门就进来的？”

原以为是不识相的跑堂小二，却在抬起视线时，浑身彻底僵住。

江杳杳甚至能精准地抓住她每一个微妙表情的变化。见江杳杳脚步没停，江秋月脸上的怒气十足巧妙地转化为笑意：“姐姐，您怎么来了？好巧，您也是赶着今日这上汤鲜虾馄饨来的吗？我听说可好吃了，所以特地前来。”

但江杳杳并不打算拐弯抹角，转身寻了张椅子坐下。拿起桌上的折扇，轻而易举地挑起伏在地上正低头颤抖的人：“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眼下江秋月知晓暴露无遗，索性连表面上的和气也不装了，眼底闪过一抹狠厉的精光：“你凡事都高高在上，装出一副好面目，我倒要让别人瞧瞧，你的真面目！”

江杳杳收起折扇，在手掌心敲了一记，迸发出一声脆响。原本白皙的手掌顿时红艳艳地，江杳杳视线定格在上头，舌尖舔了舔后槽牙：“是不是我上次说的话，还不够清楚？”

若是足够，江秋月怎会不知悔改？

又或者她其实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类型。

江杳杳经历这一遭，对往日怯懦的江秋月难免生了几分猜想。

此刻的江秋月俨然没有露陷的畏惧，反而是一脸坦然：“你说过又怎么样？你从小不是要什么就有什么吗？我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但最后呢？我嫁给了什么人，还得了这样的烂名字，而这一切--”

尾音扬长一瞬，江秋月抬起手直指江杳杳的鼻尖：“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祁钺，我何苦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游翰墨那个负心汉，居然真的抛弃我，你们罪有应得！”

若当下祁钺在场，江秋月恐怕小命难保。

江杳杳始终对祁钺先前的事抱有几分歉意，眼下被江秋月脂出，索性不再回避：“我知道婚姻这事确实是我们的错，无法弥补。”

江秋月冷笑一声，打断江杳杳后续的话：“我不需要你同情！你滚出去。”

实则这话掷地有声，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的江杳杳不禁被吓得连退好几步。

花凝手疾眼快地上前扶了一把，关切地询问道：“小姐，您没事吧？二小姐，这又不是大小姐的错！”

江秋月面目已然有些狰狞，横冲直撞得上前，推着两人往外走：“不是她的错？他们夫妻同心！难道错的是我吗？”

若要从此事上分辨对错，江杳杳不见得占理。

趁她思索间，江秋月已将两人推出门外。

直到门砰地一声关上，江杳杳才回过神，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花凝搭着江杳杳的小臂往外走，不时劝解：“小姐，您别介意。二小姐那就是情绪激动，这事要按理说，又与您何干呢？”

江杳杳稳固住身子，神情恍惚地往外走，似乎也为之前江秋月出嫁一事感到自责：“花凝，你说这件事归根结底，是不是也有我的错？”

花凝听闻这声，当即蹙起了眉，打断她的猜想：“您说什么呢？王爷其实只是表面上凌厉，实则也是心好的。何况那游家公子本身也经不住诱惑。”

无论如何解释，江杳杳心里总是卡着一根刺。

反观祁钺一边，状况更是难上加上。

怀虞督促着大部队趁着日落前赶到驿站，一行人安顿好后，祁钺正准备拿出地形图研究作战时的队伍时，房门外蓦地传来一阵响动。

他警惕性十足地将地形图收在枕头底下，三两步上前，亲自推开门时，见怀虞一身夜行衣站在门外。

如今这紧急状况，他只一眼便只事情不小，开口时并未耽搁，而是直入正题：“出什么事了？”

“报告王爷，吴国那处好像是幌子。今日探子来报，吴国那边撤兵了。”怀虞话语间，颇有几分担忧的模样。

祁钺更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不是旁的小国有什么新的动静？”

怀虞回想过一遍新来的密报上的内容，神色沉重地点头：“丘夏国好像联合了吴国，不知道给了吴国什么好处，因此吴国这回甘愿为饵。”

“可恶。”祁钺起身，双手紧握成拳，重放在桌上，舌根抵了抵前排的牙：“那我们秘密改道，一部分按照原计划前行，另一部分人突袭。你去叫援军。”

怀虞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形式转变难免有几分担心：“王爷，我若走了，您能单独应付吗？”

虽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祁钺一向是有底气的。

见怀虞一副揣揣不安的模样，神色逐渐沉稳下来：“你不用担心，我征战沙场多年，这点丘夏小兵又能奈我何。反倒是你若叫援军叫迟了，局面反而更难控制。”

一番温和的劝解过后，祁钺恢复成往日的严肃模样：“这是命令！”

怀虞当即行了礼数，临行前不忘提醒：“王爷要多注重身子，还有其余的弟兄们能冲在前头。”

等怀虞转身离开后，祁钺仔细探看过周围的状况，彻底紧闭上门，回房继续转眼丘夏国的地形。

冷风透过右上角微敞的窗户伺机钻入房内，竟熄灭了原先的烛光。

祁钺抹黑站起身正准备寻觅油灯重新燃起亮光时，房间内骤然多添了一道黑漆漆的身影。

那人根据窗外的丁点亮光上前，毫无章法地往祁钺跟前凑，抬手便要点他的穴。

几瞬后被祁钺灵活地躲开。

两人交战一番，祁钺渐渐占了上风，灵活地躲过他的攻击后，沉声发问：“你究竟是谁？”

对方并不恋战，见渐渐处于下风，随意和祁钺交手几个回合后，当机立断地窜出窗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