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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鸿门宴

若换作平日,路道上的拦路士兵早已退下。

可此际他们始终不为所动:“是陛下要请贵妃娘娘过去。”

婢女一时为难,转身瞧了眼正闭眼假寐的沙谷蓝,犹豫着钻回车厢内,试探着靠近她身前。

察觉到周身被熟悉的气息裹挟。

沙谷蓝慵懒地睁开正朦胧的双眼,眼底嵌着不解:“这么点小事如今都办不成,本宫当真是白养你了。”

婢女有些焦灼,声音里夹杂着颤抖:“不...不是,贵妃娘娘,他们说是陛下要请您。”

沙谷蓝抿了抿唇线,口脂随之被蹭掉一部分。

对于祁安裕的动机她猜测不透,但隐隐感觉这回表面上是邀请。

实则是鸿门宴。

可马车已然行至宫门内,她断然没有临时逃脱的机会。

沙谷蓝回味一番唇腔中留存的糖葫芦的滋味,半晌后才平静地起身。

经婢女一扶,沙谷蓝稳稳当当从马车上下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殿门外,沙谷蓝不知从何处生出兴致,竟朝着一侧的婢女低声感叹:“好大的阵仗,本宫记得,上一回本宫有这待遇。似乎还是过来和亲时,没想到转眼就过了这么多年了。”

自她在马车上得知是祁安裕派人来请,她就隐约猜测到了祁安裕的计划。

只不过她没有当场点破。

万一其中产生转机呢?沙谷蓝在进入内殿时,心里仍存有最后一丝侥幸。

察觉沙谷蓝入殿,祁安裕漫不经心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嗓音里喊着笑意,却是寒意十足:“怎么?贵妃亲去南丰游历一趟,又有什么新收获?”

沙谷蓝未曾想他会先开腔,脸上的意外一闪而过。

按照礼数行过礼后,沙谷蓝微微垂着头,不知正思索什么,最后索性实话实说:“臣妾回去尝了一回糖葫芦,那滋味确实有我少时的感觉。若改日得空,定然要请陛下尝上一尝。”

祁安裕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指关节在桌案上叩了叩:“贵妃此行,不止吃了糖葫芦吧?”

沙谷蓝并不准备自报命门,眼下仍是规规矩矩答话:“和兄长寒暄几声,应当不是什么惊奇的事吧?”

这一声反问似乎彻底激怒祁安裕,他蓦地一下站起身。

踱步到沙谷蓝身前,靴子重重擦过地面。

待走近了,他抬起指腹挑起沙谷蓝的下颌,另外空闲的几只指腹则紧紧压在她下颌上:“我封你为贵妃,可没有给你这样的权力。”

下颌被钳制得生疼,沙谷蓝霎时动弹不得。

她强忍下被逼出的生理性泪水,眼眶不自觉红了,隐有几分可怜的模样:“陛下,你捏疼我了。”

祁安裕非但没有放轻力道,反而收紧五指,沙谷蓝脸颊上的几层薄肉一瞬堆叠在一块:“弄疼你了?我以为你不清醒,你知道你今日做了什么吗?”

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她眼眶中跌落。

下颌上钳制着她的手不知何时挪至脖颈处,沙谷蓝颇觉空气稀薄,强行喘息几遭,自肺部传来丝丝缕缕的痛感。

她试探着敞开唇畔寻求空气,小口小口地吸入新鲜空气的同时,艰难地搭腔:“回陛下的话,臣妾今日什么也没做,只不过吃了一串糖葫芦。难道吃一串糖葫芦也有错?”

祁安裕撇开钳制住她下颌的手,力道恰好将她的脸甩向一侧:“你说你有没有错?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劫持了北淮王妃。”

沙谷蓝经他重力一甩,整个人险些倒在殿中。

听闻祁安裕一番质问的话音,蓦地发笑:“我以为陛下不会管我究竟去了何处,没想到原来陛下也会关心我?我是劫持了她又怎样?陛下照样没有暗中劫回来,不是吗?”

一旁的婢女见状,连忙跪着上前,挡在沙谷蓝身前,重重往地面上磕了几下头:“陛下,请您不要责怪贵妃娘娘,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贵妃娘娘原先不过是想去白马寺替东陵祈福,当时看见了北淮王妃,我就给贵妃娘娘出了这个主意。”

等解释完后,婢女重新往地上磕了一记头,转身望了一眼沙谷蓝,心中早已心如死灰:“娘娘实在被我缠得没办法,才答应下的。往陛下能念在往日两国的邦交上,不要处罚娘娘。”

这样的把戏对于祁安裕来说根本不起作用。

他轻笑了一声,转身落座回位上:“主人不行,倒是有个忠心的奴才。沙氏,你该庆幸。”

沙谷蓝没想到婢女会拦在她跟前主动承担罪责,心里难免有几分触动。

嘴唇张合半晌正欲解释时,身前原本挺直背脊的婢女骤然倒在殿上。

变故生的突然,沙谷蓝下意识递去一眼探看状况。

鲜血从婢女的唇角处辗转留下,延伸至地面上。

沙谷蓝意识到婢女齿间藏了毒药,连忙扑上前摇了摇她的身子,口中不停念叨:“吐出来吐出来,块把药吐出来。”

婢女却似乎早已计划好一切,眼下朝着沙谷蓝绽出一记笑,轻声安慰道:“贵妃娘娘,您别替我难过,我是自愿的。不过往后我不能守着您了,您记得好好活着。”

一番话落下,婢女原本微睁的眼睛疾速合上。

沙谷蓝有些无措地伸手晃着她的身子,试图挽回这无辜的生命,对方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

祁安裕安静得旁观着她的动作,直至她筋疲力竭,他才重新开腔:“人都已经死了,你如今总该交代真相了吧。”

沙谷蓝眼神有些飘飘然,许久才聚焦到上座的祁安裕身上。声音却是死气沉沉的:“陛下,您行事一向如此。又有谁敢付诸真心呢?”

若当真傻到付诸真心,恐怕会北权力吞噬得无影无踪吧。

沙谷蓝心底升起一股寒气,她双手交叠在一道,朝着上首的祁安裕拜了拜:“我如今任凭陛下处置。”

毕竟南丰和东陵存有邦交。

祁安裕并不准备将表面关系弄得太僵,因此在抓住沙谷蓝的把柄时,他尚且未准备重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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