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归来没多久，就是春宫宴要开始的日子了。

大雪一连下了几日，为了防止耽搁行程，一大早，苏黎就做好了准备要早早上路。

裹着宽大的披风，苏黎的一张小脸陷在白狐裘的毛领里，衬得越发容颜俏丽。

马车缓至城门外，苏黎恰好瞥见了一个在寒风中颤抖的人影，似乎正在和城守争执着什么。

“孙裳。”苏黎招手。

孙裳一见是苏黎连忙跑过来，苏黎拉她上车，见她实在是冻的厉害，把怀里的暖炉递给她。

孙裳抿了抿唇，到底还是开了口：“苏黎，你是对的，朝廷突然朝我们发难，现在寨子里人的东躲西藏，过冬的粮食已经要吃完了，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

苏黎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没事了，都说了，实在混不下去了，来临溪找我就行，我恰好要去京都，你是留在临溪，还是和我一起？”

孙裳咬咬唇：“我那些兄弟们，还在山上躲着，我不能弃他们于不顾。”

苏黎想了想：“要不这样，我让红豆跑一趟，你和我去京都。”

孙裳点头：“那好，我现在就把他们藏身的地点写给你。”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到了京城。

新年的气氛早已将街道渲染，叫卖糖葫芦的老人，穿着新衣的娃娃，还有忙着贴春联的妇人。

孙裳面露怀念：“记忆里的京都，好久都没见到呀。”

“这是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回金都吧。”

“父亲偷偷将我送出京都以后，我悄悄回来过一次，去了孙家看一看，却看到了孙胡那个老家伙承蒙圣恩欢欢喜喜的模样。”

孙裳放下车帘，微垂了眼眸：“那时候，孙家被抄满门财多久？他居然也笑得出来？”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孙裳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我要是真有办法，也不会一乱匪的身份在京郊生活这么久，就是能有机会手刃了孙胡这老贼，我早就亲自动手了。”

苏黎摸着下巴，表情玩味：“如若是孙家没被抄满门，现在的孙家大小姐应该是你吧，那按道理来说，二皇子，不，现在应该叫王爷了，那王妃应该就是你了？”

孙裳看着苏黎翻了个白眼：“说什么傻话呢，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那二王爷娶那孙婉柔是因为什么？别跟我装傻。若是孙府还在，我还是孙家大小姐，我身边的那个位子可轮不到他。”

孙裳虽离开朝堂多年，但对朝堂消息十分关注，如今朝堂当中的各种势力，均了解的七七八八，先分析起朝堂局势，到是说的头头是道。

“这二王爷虽然是庶子，可架不住手腕高超，虽说有些手段是肮脏了点，可在朝堂上的又干净到哪里去？太子懦弱，全凭皇后一手把持，若非出身，可以说二王爷是皇位的不二人选。”

“连你也觉得，这场战争，应是二王爷胜出？”

“怎么？太子难道还有什么底牌不成？难不成这么久以来的懦弱都是装的？”

“那倒不是，你就不觉得，我也是一个有力的竞争对手吗？”

孙裳沉默了两秒，突然大笑：“可别逗了你，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开什么玩笑？”

“你就那么看好那个二王爷？”苏黎挑眉问她。

“对啊。虽是心狠手辣了一些，但自古帝王多薄情，也没什么不好。”

“那你知不知道提议派兵对流匪下手的就是他？”

孙裳脸色一变：“我一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你放心，我绝对是和你统一战线的。”说着拍了拍胸脯。

苏黎翻了个白眼：“轻点，本来就没多少，再拍就没了。”

孙裳手一顿，低头，顿悟。

毫不客气地一拳捶在苏黎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