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桀心中刹时惊慌起来,却未立即采取行动,而是仔细回想。
李炎青进来的时候一定是跟着自己的,自己走到304房间时,里面的房客对自己用的称谓是"你",而非你们,说明那之前李炎青就不见了。
但是前面三个房间到底是哪一个封桀也不知道。
“没办法了。”
掏出腰间的河骨铲,回身便走。
然而身前一堵坚硬冰冷的平面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墙壁?这里怎么会出现墙壁?”
封桀都是直走的,就连转身时都是扶着手边的墙壁来进行的,然而就这短暂的时间里,就在自己身后居然出现了这么一堵墙壁,如何让人不感觉惊讶?
他现在无比想把脸上的眼罩摘下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抹了一把墙壁,在手指尖捏撮。
“好像是水泥质感,还有点湿润的感觉,确实不是走廊里的墙壁。”
这么说这堵墙还真是凭空出现的?封桀皱眉。
没有过多犹豫,回去找李炎青看起来是不现实了,只能给他祈祷一下,让他自求多福了。
封桀摸索着墙壁,直到指尖碰到包裹墙壁的柔软墙纸时,才继续向前走去。
走廊很长,他的脑海中也一直在脑补眼前的画面,继而再次经过一间客房,这家看起来对自己并不感冒,门把手扭动的声音并没有出现。
过了一会,手边的墙壁到了头,一手直接抓在了空中。
他收回手臂,按照想法,这里应该是中间的大楼梯,这个楼梯并不会对着房间,所以封桀没有太提心吊胆。
不过另一方面他也没忘记自己这是在哪里,也不敢太过大意。
手边没了可以扶的东西,走起路来需要更加的小心,封桀脚下也更加小心,每一步都是踏实了再前进。
空旷的大楼梯也不只是上面还是下面飘上来一阵呜呜的寒风,仿佛雨夜的啜泣,让人有种喘不上气来的负面感觉。
只不过到了他这里只有一些十分细微的风吹到自己身上。
就好像这门口有什么东西在给封桀挡着一样,想来应该是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东西。
封桀下意识握紧河骨铲,忽然感受到无数道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
不过脚步并没有什么停顿,不快不慢的往前走,随着移动,那些视线如附骨之疽牢牢的黏在他的身上,就只是冷巴巴的盯着他看,没有任何动作。
封桀一点点计算着前进的距离,虽然大楼梯很宽,不过也就是**米的距离,他大约已经走了四分之三了。
再走两三步就通过了。
身边的这些人依然没有动作。
最后一步。
这脚还没抬起,突兀的,旁边伸出的一只手就抓住了封桀的衣角。
满头的冷汗立刻就冒了出来,不过手下也没有任何迟疑,抽出河骨铲便要打去。
“救我……”
那人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仿佛奄奄一息的病人,将不久于世。
封桀立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这不正是在旅店门口遇见的那个上国年轻人的声音吗?
不过他并不会真的傻傻的觉得这就是他,八音盒的音乐歌词他一直记在心里,直接收起河骨铲,不顾它的拉扯向前面走去。
“救我——救我——啊!再往那边走会死的。”
封桀的身体抖了一抖,继续往前走,他也想回头啊,可回头全是墙啊……
终于封桀感受不到那微微的凉风了,心下无奈的松了一口气,身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救我,救我”的低哑声音一下子消失了大半。
他伸手往身后探去,碰到的是一片坚硬冰凉的平面。
“果然,每当我经过一个地方都会有墙壁出现阻止我回去。”
封桀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因为这个原因太牵强了,他就是从那边过来的,还有什么回不回去一说?
一定有更深的原因,这些墙在推着自己前进的同时也不会让身后的东西过不来。
“刚刚304的房客就是被它挡住的?难道它在保护我?”
封桀的脑海里顿时升起了这么一个荒谬的想法,诡异保护人,这真是滑稽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封桀觉得好像确实有这个可能……
先不说诡死使这个身份是不是有人认得,可不要忘了自己现在身上还有秽离的刺青,那位可不是什么善茬,还真有诡异会给它这个面子。
这个时候,封桀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抠一块怪手门窗的任务,瞬间有些欲哭无泪,这是要自己把人家得罪到底吗?
“只能在想办法了。”
封桀如之前一般抬脚,却一脚踹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脚尖立刻传到大脑一阵剧烈的疼痛感。
“什么东西?”
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俯下身伸手去摸了摸地上的情况。
有实物入手,封桀感觉这手感还是地上毛茸茸的地毯,只不过形状相当奇怪,圆圆的,有一些窝槽,似乎是在地毯底下垫着的。
“像是人头。”
封桀觉得。
虽然是听起来挺让人害怕的东西,可他手下动作却也没有停下,继续在上面仔仔细细的摸索。
“不过这手感不像是有皮肤的样子,难道只是个雕像?”
封桀摸了一会就再次站起身来,他想到八音盒里的童谣。
“我记得是崎岖的世界,脚下路磕磕绊绊,抓着我的红皮鞋来着……就是说从这里开始路要变得不好走了?”
他踩着这个疑似人头的东西走了过去,脚底下也更加小心,现在脚指头还疼呢。
不过,地上的人头物确实多了起来,不小心就会碰到,还十分坚硬,撞一下会疼好久。
封桀咧咧嘴,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人头越来越多,不仅仅是地面上,还有旁边的墙壁也在冒出脑袋来。
封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冒出这个词,只不过就是感觉像是突然出现的,特意挡着他的路。
逐渐封桀几乎已经踩不到平地上了,也摸不到手边的墙壁了,身边全是坚硬的人头。
而且越发变本加厉,越往深处,人头上面长人头,人头叠人头,将整个走廊的空间压缩的十分狭小。
走到后面,封桀身子已经站不起来了,必须俯身低头才能往里走。
终于,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自己在这么走下去是不是最后就要从走变成爬最后要趴着走。
到了最后这些人头岂不是可以把自己封死在这里面。
“不行,我要出去。”
封桀立刻就准备回返,不过刚刚退后两步,背后立刻就出现一片冰凉的触感,正如现在他的内心。
“坏了,着了道了。”
之前他还在幻想这墙壁是保护自己的,现在一看,想多了。
封桀咬着牙,内心有些懊悔,不过他也知道于事无补。
忍着冰凉用身体抵住身后的墙壁,虽然不知道这能不能阻止它继续把自己逼入死角,但还是有心里安慰的。
同时封桀也在用手指不断敲着旁边这些人头,可感知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诡异力量,就如同刚刚在二楼楼梯口一样。
他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扉谲了,因为自己与其力量同源的原因,自己察觉不到扉谲只有两个可能性,要么就是它不在自己身边,要么就是它被杀了。
很显然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前一种可能是扉谲找到了那只在封桀到来之前就与其约定让它吞噬的诡异。
“那只诡异一定对它有大用,吞噬掉之后以它的能力就能够拿走这枚信物了。”
封桀想道。
毕竟纸翁都能够自己上去,扉谲身为天生诡异,必定也是有这个能力的。
另一种情况几乎不可能,那可是天生诡异啊,再加上扉谲的能力,打不过就跑还真没几个追得上它的。
封桀心中闪过一丝不安,越发觉得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扉谲一定是会找自己麻烦的,不为其他就因为永久契约里信物的存在。
只要信物在手,扉谲就不能对自己直接或间接造成伤害,而自己想要对付扉谲只要光明正大的接近它,丢掉信物,偷袭,背刺随心情。
可现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