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眸色骤然一凝,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轻描淡写地说:“那你永远掐灭掉这个想法。慕允沉早在九年前就死了。”
已经听过无数次这样的话,但再次听到,霍初染还是会呼吸一窒,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江衍又看了她两眼,“小染,佚名墓园不吉利,以后别进去了。”
佚名墓园素来看管严格,没有江衍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除了步炼竞技场的人,就只有霍初染和江楚棋进去过。
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你父亲等了你两天了。”
霍初染诧异地抬头,“外公,您这是?”
江衍扯了扯嘴角,又闲散地品了一口茶,“我这次看你的面子,没把霍荣赶走,你跟他一起回去吧。”
“嗯。”
待霍初染走后,江衍脸上的慈祥温和烟消云散,他双指夹住茶杯柄端,砸到斜上方的石柱上,瓷片碎了一地。
“滚过来!”江衍低声怒斥。
二十岁的江新泽颤颤巍巍地从后院隔间跑了过来,颤抖的身躯无不显示着他的恐惧。
江衍眯了眯眼,站起了身,慢慢朝他靠近,吓得江新泽一步一步往后退。
砰——的一声,结结实实的一脚猛地踹在江新泽的身上,他人仰马翻,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唇瓣颤抖:“爷爷……”
江衍半蹲着,伸手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江新泽,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还请爷爷明示。”江新泽忍着胸口的痛,嘴里一阵血腥味。
江衍笑了笑,阴冷无情,“没有一击致命的把握,就不要轻举妄动。滚!”
******
齐城机场。
“初染,你怎么了?”霍荣心里憋屈了一路,忍不住问出了口。
女儿什么事都不和他说,独自一人来齐城,连个消息都不发,他能不气?
可看到霍初染憔悴疲怠的脸色,满心愤懑也只剩关心了。
“爸,您认识延京姓慕的权贵吗?”
霍荣浑身僵住,怔愣地看着她,摇了摇头:“不认识。”
霍初染将他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无力地笑了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初染,事实就是他死了,别查了。”
那双明媚的杏眼不知不觉已染上一层雾气,她嗓音涩哑,“不查了。”
霍初染闭上了眼睛,呼吸深沉了些,脑海里不停梳理着这七日调查的线索,凉意逐渐从心底浮起。
目前,似乎有两股势力拥在她身边,一股想方设法阻止她查当年的事,另一股竭尽全力伪造慕允沉已死的证据。
但总的来说,都是在掩盖真相。
她必须让所有人都以为她放弃了,必须避开他们的视线偷偷调查。
******
齐城香潭山,传承数百年的顶级武功学派——折青门。
“阿澄,你待了七天了。”林苑看向他,沉稳出声。
颜澄拿了颗黑棋,迅速落定,“师父,您输了。”
林苑往后靠了靠,将手里的白棋尽数丢进了棋盒里,看着他,“你要开始了吗?”
颜澄淡淡地笑了笑,“不了。永远不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