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玦急得团团转：“你说什么？！”

“那个情况不稳定的孩子，在昨天晚上突然心悸而死，医生说是受了刺激，看了不能看的东西，给吓死了！”

“不是让你看着吗？！”陈玦把钥匙递给吕一卓，快步走向车库。

“我看着了啊，我昨晚一整晚都在病房外面，没有人进去的。”

“那怎么会被吓死，没人去吓他的话，怎么会死？！”

“不知道啊，真不知道！”

“去调监控，把昨晚进病房的人，包括医生护士都抓起来问。”

吕一卓安抚着陈玦：“老大，冷静，这样不行的。”

“什么不行！怎么冷静！死了，证人死了，死了三个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急，我们现在过去，现在就过去。”

陈玦挂掉电话，捂着胸口，深呼吸，平复着心情，死了三个了，不管是谁，她都不好对家属交代，一阵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最终放弃，靠着车窗崩溃。

吕一卓一看陈玦这状态，也急得不行，快两周了，进展很小，但他们都很努力，这下又死了一个，简直就是在雪上加霜。

车刚停在医院门口陈玦就又接到了电话，是局里的电话，陈玦接起：“有事快说。”

“有人来自首，说是昨天晚上杀了在医院的那个男孩。”

陈玦脚步一停，眼珠转了下，说：“我马上回来。”

说完又对吕一卓说：“你先上去，和吴宇一起安抚死者家属，凶手自首了，我现在回去。”说完就转身走了，吕一卓还很懵，反应了一下才上楼。

陈玦回去的时候，凶手已经坐在审讯室里了，陈玦拿着笔录纸进去，看见那人的长相，心里一惊：这不是姐姐吗？

女孩看着陈玦，不卑不亢，仿佛杀人的不是她。

陈玦坐下，开始问：“姓名。”

“于淼。”

“你说你杀了人？”

“对。”

“那说说吧，你杀了谁，怎么杀的？”

“我杀了王超（就是那个死了的男孩），是吓死他的。”

“详细说说。”

“我听赵阿姨说，你去我家找我了，应该也知道我妹妹就是半年前在一中跳楼死了的那个吧。”

陈玦想了一下，赵阿姨应该就是那个给她讲两姐妹故事的阿姨：“嗯。”

“我妹妹不是自杀的，是被那三个人害死的。”

“就那三个男孩？”

“对。”

“你怎么知道的？”

“呵，我妹妹死了之后，所有人都说她是自杀的，可我不信，我要求尸检，可是你知道警察说什么吗？他们说就算尸检了也没用，找不出来凶手的，就算找出来了也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叫我拿了钱就走，我不相信啊，小蕊那么乐观的人怎么会自杀，我就去学校，我跪下求他们，可是，他们说这个事儿不能闹大，会影响招生，然后他们给我钱，我不要钱，我就要一个真相，他们都不愿意给我，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

“后来，我没办法，我只能先回家，可是……可是那三个畜牲！他们拦住我，那么大胆的就说我妹妹是他们杀的，是他们在楼上欺负妹妹的时候把她给推了下去，我……”于淼说着就抱着头痛苦了起来。

陈玦很同情她，叫旁边记录的韩杰找了张志给她递了过去。

于淼接过纸，平复了一会儿，又继续说：“他们那么猖狂，居然还敢上那个楼，去欺负别的女孩，我就穿上妹妹的衣服，本来我只是想吓一吓他们的，谁知道那些做贼心虚的货色直接被吓疯了，我就趁机问，是谁把我妹妹推下去的，他们都说是王超。”

于淼其实比于蕊瘦一点，两人长的还像，所以穿上于蕊的衣服毫无违和感，直接把色厉内荏的几人给吓疯了。

“我就卖了家里的房子，去王超家当保姆，我还想再等等，可是你们已经查过来了，那我就只能提前了，那个警察第一次来的那天我穿上妹妹的衣服，站在旁边，那个畜牲一看到我就开始发疯，果然，那个警察起疑心了，可我想亲手杀了他，所以啊，我就每天晚上都穿着妹妹的衣服，化妆成妹妹的样子吓他，果然，他直接就被吓进医院了，你去王超家查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所以你没有看见我，但我在屋子外面看见你了。”

陈玦眉头一皱，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什么都问不出来。

“后来我自愿晚上去照顾王超，我穿着妹妹最后死的时候的衣服，上面还有血，他一看见我就发疯，我看着那个机器慢慢成了一条线，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太开心了，我给妹妹报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报仇了！！”

说完于淼就哭了起来，陈玦知道，如果有办法她一定不会这样做，可这世界给富人的特权太多，她也痛苦于自己杀了人，可她没有办法，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她无力改变，只能用人命来反抗。

等她冷静下来，陈玦问：“你能证明他们杀了你妹妹吗？”

“我要是能证明我还杀什么人啊。我只恨，那两个畜牲我没有杀了。”

陈玦叫韩杰把人先关起来，回头和李槿姝案子一起上诉。

现在于蕊案的凶手很明显，但是一定不止他们三个，三个色厉内荏的东西，没有胆子和智力做这些还不被发现，一定还有其他人。

陈玦叫林子霁联系了记者，把王超和于蕊案的前因后果挑重点都说了出去，陈玦对着话筒：“希望另外两个孩子还有点良知就尽快自首，争取缓刑。另外，无论这个案子的阻力多大我也一定会查到底，给受害者及家属一个交代。谢谢大家。”

陈玦不仅想让那几个孩子自己自首，还希望可以让校方和三队那几个酒囊饭袋重视起来。

效果很明显，三队队长第二天就来队里闹了。

“陈玦，你他妈什么意思？！啊！打老子脸呢！”

吕一卓拦着刘保国，不让他进去，刘保国卡在门口火气更盛，一把把吕一卓推开，嘴里还骂骂咧咧：“滚开，什么东西还敢拦老子，滚去把你队长叫来，老子要和你队长说话。”

“哎呦，我当谁呢，刘哥啊。”林子霁出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刘保国。

“哎呦，林二少还在这儿呢，你家老爷子还没把你逮回去啊。”

“这话说的，我又没做什么错事，怎么就逮了。”

“行了，别跟老子废话了，把陈玦叫出来，我要问问她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啊，老大出去了，不在这里。再有，我们没什么意思，办案嘛，没查出来怎么能放弃呢，对吧，刘哥。”

“放屁，你们就是打老子的脸，这案子是老子办的，你们现在翻出来就是在老子脸。”

“刘哥，您当时没有查清楚就结案，导致现在死了一个，疯了一个，你真的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别跟老子废那些话……”

“刘保国！趁我还能客客气气地对你，你最好说话客气点，自己的疏忽自己担着，我们秉公办案，没有对不起一个人，你没有资格来质问我们。”林子霁直接截了刘保国的话。

刘保国气的就要上手，却被人一把拦了下来，一转头，发现是陈玦。

“哎呦，刘队别这么大火气嘛，我就出去一会儿，就要打架了？”

“别他妈废话，我告诉你，这个案子我办的好好的，没有一点问题，你现在翻出来是什么意思？”

“都死了人了还没一点问题，你这话说的怎么能这么简单？！”

“我再说一遍，这个案子我们认认真真地查过了，没有一点问题！”

“是吗？可是已经有人来自首了诶。”

刘保国惊的双眼瞪大：“不可能！”

陈玦把那个还没被吓疯的男孩拉过来，说：“就是他，证据链很全。”

刘保国说不出来话，最后摇着头走了。

陈玦白了他一眼，对吕一卓和林子霁说：“以后见了他，不要客气，直接赶出去。”

吕一卓委屈：“他不会被处理吗？”

“会，当然会。”

吕一卓这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