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还算乖巧，安皇后便也不曾一味追究了。

“蘅儿如今也大了，凡事有你自己的考量自然是好事，只是你得记着，不论你想作甚，定要把你自己摘出去。”

瞧着安皇后那副认真地模样，顾昭蘅心底霎时酸软一片，“母后从前……从不曾与我说过这些。”

顾昭蘅自是明白自家母后从来都是爱她宠她的，可从前那么多年里，安皇后待她却多是无微不至的照料，如这般的推心之语，却是不多。

“那时我的娇女还是个小娃儿心性，母后只想你能平安喜乐。可如今，虽也是母后的心尖尖，可如今蘅儿想做大姑娘了，母后哪里还能拦着你。”安皇后轻笑，眼底满是笑意。

她自然也愿意永远挡在她的囡囡身前，宠着她护着她。可顾昭蘅有了自己的想法，她这做母亲的，又哪里能拦着？

为人母者，大抵总是盼着儿女顺心如意。故而不论顾昭蘅想要做什么，只要于她自己无碍，安皇后都愿意帮她。

“今日也是巧了，母后正有一事要问你。”安皇后拍了拍女儿的手，“若不是在淑妃那遇上了，回来也是要叫你过来的。”

顾昭蘅心下疑惑，她这两日……仿佛也不曾做过太出格之事吧？如出宫寻乐子那等事，也是她从前年幼时便做惯了的。

“我见阿琮接连几日都不大对劲，你今日去东宫，他可有说些什么？”安皇后眉心微皱，眼底划过了几分忧虑。

前回女儿不对劲，如今好容易可以松松心神，又忽的发觉了儿子也开始不对劲了。

好好地日子，如今可是半点都不得安生。

“你同母后说说，他是不是……是不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安皇后压低了嗓音，颇为不自在的问道。

这样喜欢不喜欢的话，她原是不该让蘅儿知道的。

可事急从权，瞧着顾昭琮在她面前都神思不属的模样，安皇后心底哪里能沉得住气？

她这一双儿女都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谁可再是寻常不过。

顾昭蘅倒也还好说，有她做母后的从中斡旋，总能让她如意。可……顾昭琮不一样。

东宫储君的婚事，是家事，更是国事。

顾昭蘅呆呆的愣在原地，这、这是怎么瞧出来的？

天地良心，她可当真不曾对母后透露过只言片语的！

那日同阿婧说起此事时，她也是小心至极的遣散了宫人，只留了清云一人在门口守着，是断断不会出纰漏的！

那便……只能是她母后实在是太过了解自己的孩子了。

“这、这样的话，母后是从何听来的？”顾昭蘅眸光微垂，心虚地不敢看安皇后。

安皇后眸子微眯：“是哪家的姑娘？”

“且不说是不是当真有这么一位在，便是……便是当真有，哥哥他又怎会同我说起？”顾昭蘅稳了稳心神，又恰到好处的露出了几分羞赧来。

安皇后怀疑地盯着顾昭蘅看，言之凿凿：“旁人阿琮自然不会提起，可蘅儿，母后难道还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