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朔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林都,把最新得到的线索告诉了两人。
余斗斗听完李阳朔的消息非常激动,这都两年了,事情一直都没有进展,她几乎都快放弃了,没想到,现在居然又有了一丝希望,她一下就兴奋地不行。
李阳朔通过保洁阿姨也得知,杯子上的头像的确是李娜丽本人,当他把照片传给余斗斗看时,余斗斗看了好一会,总觉得眼熟,她就坐在沙发上,拼命地回忆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
没多久,她就把早已淹没在时间河流里的那段记忆给捞了回来。她不仅想起什么时候见过此人,于此同时,她也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件事,时间就是李娜丽日历上勾画的那个五月一号。
因为那天,是她父亲公司的周年庆。
时间太过久远,她努力想了几天,才把当初的事完整地拼凑了出来。
十年前的五月一号,那是她八岁,她原本跟小都哥哥约好,晚上一起玩她新迷上的一款游戏,可是到了傍晚,她妈妈就过来接她回去。
妈妈说那天是爸爸公司的周年庆,爸爸妈妈还有斗斗都要一起出席庆典。妈妈再三跟保证,晚上八点前肯定送她回来,并且还诱惑她,说不仅可以穿新的公主礼服,而且宴会上还有好多好吃的。虽然诱惑很大,可她依旧不想去,最终看妈妈有些生气,她才不得不告别小都哥哥去了,还特意跟小都哥哥约好,明天一大早就过来找他。
那天晚上,她的确穿了非常非常漂亮的公主服,吃了好多好吃的东西,可是后来,她玩昏头了,等她玩了好长时间,才发现爸爸妈妈都不见了,她哭得惊天动地,当时宴会厅还有很多公司的员工,那些叔叔阿姨都安慰她,说没事,爸爸妈妈肯定有什么事,等会就会回来。
可是,她一直等到宴会快结束了,爸爸妈妈都没有回来,她一直哭,一直哭,最后好像就是这个姐姐把她带到爸爸的办公室,说爸爸妈妈喝醉了,就在里面休息。
她进去一看,爸爸妈妈果然在里面,还都睡着了,她推了好些下都没有推醒他们。
现在想想,当时似乎有些不对劲。余斗斗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但一来时间太久已经模糊,二来她当时哭的泪眼婆娑,也没有仔细去看,但有一点,她记得,那就是妈妈的衣服有些凌乱,她妈妈当时的裙子不知道为什么还破了一块,她还想,妈妈最喜欢这条裙子了,醒来肯定会气自己把裙子弄破了。
后来,那位姐姐就离开了,她就也爬上床睡觉了。
余斗斗抱着林都有些发抖,“小都哥哥,我有些害怕,我总觉得,那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后面的事。因为从那天开始,我发现我爸爸会偷偷背着妈妈吸烟,有时我半夜起来上厕所,会发现爸爸一个人坐在阳台抽烟,爸爸说他在想事情,怕吵醒妈妈,所以才坐到在阳台上。”
“当时,我相信了,可是现在想想,当时的爸爸很憔悴,整个人都是心事重重,跟以往一点也不一样。”
“不怕,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现在只有找到当年的真相,才能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都抱紧余斗斗,说道,“现在有我陪你,再大的事都有我帮你顶着,不会再留你一个人了。”
“嗯,知道了。”余斗斗埋首在林都的怀里,发出瓮声瓮气的声音。
李阳朔那边,带着潘哥,小雨两人也开始全力调查当年的事。
首先,他们从周大队长那里得知,李娜丽是个弃婴,三十五年前一个冬天,她被遗弃在A市的天水儿童福利院门口,被天水福利院的工作人员赵静怡发现。
天水福利院向天水派出所报警,并将其收进了天水福利院。经过三月的公示期,无人来将其领回,最后由天水派出所为其办理了户籍,直到现在,其户籍所在地依旧为天水派出所,户籍地址为天水儿童福利院。
他们兵分两路,李阳朔带着小雨去走访天水儿童福利院,查询更多关于李娜丽的信息。潘哥去查那个藏在镜子夹层里的电话号码,看看这个号码都曾经有谁用过。
天水儿童福利院位于A市的西北方向的天水镇,距离市中心不过二小时左右的车程。
根据他们得到的信息,天水儿童福利院是一所是以收养孤儿、弃婴和无家可归的残疾儿童,兼医疗、康复、特殊教育、护理为一体的市一级儿童福利院,距今已经快半个世纪,是一家老字号的福利院。
李阳朔小雨两人一早就开着车,根据导航出发,目的地是天水镇的天水儿童福利院。
两人赶到福利院时,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他们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在福利院附近转了转,看看周围环境,福利院背靠锦山,左邻乌江,风景优美,是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院中水榭亭阁,花园草甸,绿树环抱,风格新颖,规模、设施和环境均达到全国一流水准,一看就是个不错的地方,至少硬件设施不错。
两人在值班室人员的带领下,直接找到了福利院的院长朱自霞。
“您好,请问您是朱院长吗?”
“我是,请问你们两位是……?”
福利院的院长朱自霞是一位五十多岁的阿姨,长的慈眉善目,她已经接到门卫打来的电话,说有人找她,只是电话里没有说清什么事情。
“朱院长,您好,我们受人委托,正在调查一件失踪案,其中涉及到你们福利院一位叫李娜丽的女子,我们想了解一下关于李娜丽的信息。”李阳朔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道。
朱院长也是个好眼色,她一看李阳朔,小雨,就从他们俩的言行举止看出他们是当兵的,也就没有跟他们要什么证件。
“李娜丽?我对这名字没什么印象,我接任这个福利院才四五年而已,你们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我们福利院的吗?我可以找人给你们查查。”
“35年前进福利院的,也就是八五年的样子。”李阳朔把手里的李娜丽的照片,以及一些已经查到的相关信息递给朱院长。
“行,你们先稍等会,我打个电话给档案室的负责人,让她给你们找下档案。”朱院长看了看手里的照片以及信息,然后对两人说道。
“好的,谢谢朱院长。”
朱院长拨通了档案室的电话:“小兰呀,我朱院长呀,那个有点事要麻烦你一下,你找找看84-86年的档案,尤其是85年的,看看有没有一个叫李娜丽的档案,要是找到的话送我办公室,要是没有找到,也给我回个电话,……,嗯,比较急,其他事先放放,先做这件事……,对,没错,是叫李娜丽……,好的,我在办公室,一会直接送办公室就可以了,……,嗯嗯嗯,好,就这样。”
朱院长挂完电话,对两人说道:“你们稍等,档案室的负责人已经开始去找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找到就会送过来,你们先坐会,我先给你们倒杯茶。”朱院长对着两人说道。
“好的,谢谢院长,那个,茶就不用麻烦了。朱院长,我还想问一下,现在福利院里,还有老员工吗?比如说在这工作了三十多年,二十多年的,会对李娜丽有点印象的人吗?”
“我想想呀,时间太久,去世的去世,离开的离开,现在老员工很少了,哦哦哦,对了,有两个还在,我把他们叫过来,你们问问?”
“行,太感谢了,朱院长!”
“不客气。”
朱院长摆了摆手,让两人不必客气,随后就拿起手机,在福利院的公共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没一会,院长办公室就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院长,你找我呀?啥事?”进来的是一位六十多岁,头发有些灰白的阿姨,精神面貌非常好,一脸笑眯眯的。
“老赵呀,这两位是……”,朱院长一想,自己还没问人家身份呢!
“哦,阿姨,我们是受人之托,查找一宗十六年前的失踪案子,我叫李阳朔,他叫周小雨,我们是退伍军人。”
“失踪案?”
“对了,老赵,我们福利院有一个叫李娜丽的女孩吗,35年前来我们福利院的,你有印象吗?他们就是来找这个李娜丽的信息的!”
“娜丽?哎呦,别人我可能记不得,可娜丽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这个福利院,没人比我知道得更多了。”赵阿姨一听到李娜丽的名字就有些激动。
“赵阿姨?哦哦哦!我知道了,我要是没猜错,您就是当年捡到李娜丽的那个赵静怡阿姨吧!”
李阳朔突然想起周大队长给的资料,里面记录了,第一个发现李娜丽的工作人员就是姓赵,真没有想到事情这么凑巧,居然一来就碰到他们下一步准备走访的人。
“对对对,没错,就是我第一个发现娜丽的。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咱福利院里人很少,连我在内,不过4,5个工作人员,孩子也不过十来个,福利院也是破破烂烂的,哪里有现在这规模。我发现娜丽的那天,天特别冷,我早早安排好几个孩子上床睡觉,自己也准备早点休息。可是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心里总是不踏实,总感觉有事,耳边也似乎听到小孩断断续续的哭声,仔细听又没有,折腾来折腾去,就是睡不踏实。最后没法子了,为了安心,我只能又爬了起来,准备再巡视了一趟,仔细看了看孩子们是不是都在。各个宿舍我都仔细看了看,确定每个孩子都上床睡觉了。返回时,经过大门口,隐隐约约听到门外传来婴儿的哭泣声,细细地,若有若无,跟猫叫一样,可把我吓了一跳。我初始还以为我幻听了,结果仔细听听,似乎确实有。于是,我立马打开了门看看,果不其然,看见一个包裹在破棉袄里的小婴儿,被扔在我们福利院的台阶上。哎呦,你们不知道,要是我晚上不出来,这小孩冻到第二天早上,那还不冻死,零下五六度呀,还飘着雪,身上的破棉袄一点不御寒。我看见时,小孩已经冻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后来,我就把她抱回去了。上户口时还是我给她取的名,她包裹里就一张写了一个李的纸条,我想估计是姓李,就给她取名叫李娜丽了。”
“那后来呢?”
“娜丽那孩子,漂亮,聪明,后来还考上了会计证,在一家公司做财务,因为是我把她抱回来的,我自己又没有孩子,自然对她就比别的孩子上心,几乎把她当自己女儿照看了。她也比较依赖我,就算是工作后,也会经常买东西回来看看我,只是……。”
赵阿姨说着说着就停顿了下。
“只是什么?”李阳朔追问了下。
“哎!这是我隐藏在心里很久的一个秘密了。娜丽吧,平时看着非常好,靓丽也随和。可是,有一次,我发现她有些不对劲。我记得,那时她差不多十四,五岁的样子,那天吧,我因为吃坏了肚子,夜里起来了几次。当时,我正在上茅厕,恍惚间透过厕所门缝,似乎看见一个人影,从旁边的灌木丛旁一晃而过,我当时想怕是哪个小孩偷偷起身了,万一出事了就不好了,所以,我立马起身,跟着追了过去,我转了一圈才找到那人,当时的情形,到现在想起我都有些发抖。”赵阿姨脸色有些惨白地说道。
“我对娜丽有着不一样的感情,我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打心底把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了,所以,猛地发现那一幕,我简直是不敢相信呀!”
大伙都找了个地方做了下来,听赵阿姨慢慢说,李阳朔的录音笔从赵阿姨进来就打开了,默默地记录着赵阿姨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