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当晚气的一宿没睡着,第二日就又病了。
杜云湘气急,直接带人来请晏欢回去。
晏欢正在晏府前厅坐着,吩咐人把母亲的东西搬去眉松堂,听说杜云湘来了,不由露出嫌恶的神色。
“晏欢,身为傅家长房长媳,婆母病了你竟然不回去还在这里!”
晏欢懒得装,懒洋洋的瞥了她一眼,“你和我说话?”
杜云湘感觉一道威势压了过来,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却佯装镇定的道:“莫非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打!”
话音落下,杜云湘脸上立刻挨了一巴掌。
“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竟然爬到主家头上来了,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高嬷嬷也一肚子气呢,一听晏欢让教训杜云湘,立刻就毫不犹豫的动手了。
晏欢此时的确是没有心情和这个杜小姐纠缠,本想随便几句话打发了,却不想她不识好歹,非得爬到她的头上来逞威风。
“你说话这么不中听,想必这张嘴的罪过最大,你若是不想要了,我不介意让绣娘将你的嘴绣成一朵花,或许看着还要赏心悦目些。”
挨了一巴掌的杜云湘捂着嘴,眼底满是恐惧。
绣成……一朵花?
很快,杜云湘就灰溜溜夹着尾巴离开了晏府。
十多二十个壮汉,比起细胳膊瘦腿的小厮手脚麻利多了,很快就把扶芳院正房的东西半空了。
晏仕贵这几日告假在家,昨日酗酒宿醉一夜,早上才睡死过去,府里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他。
住在客房里的白氏也得到了消息,因为郎中叮嘱,她暂时还不等挪动,只能暂时住在晏府,可丈夫还要去朝会,只好让女儿在这里照顾她,她卧床修养,昨日的事情闹得太大,她也听说了。
听见外面搬东西进进出出的声音,忙叫了贴身嬷嬷出去打听。
很快就听说,是晏欢回来搬薛氏的东西。
“这晏仕贵也着实不是个东西了,薛元珍人家可是镇国将军府嫡女,下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事这么多年,就算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竟然大动拳脚,把妻女给打了一顿,真是没良心!”
她身边的嬷嬷听说了就忙安抚她:“夫人可别动气,你这肚子还没安定下来呢,可万万不能大喜大怒了!”
杨氏深吸一口气,这才看向自己的肚子。
“咱们家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娶了这么个媳妇进门,也不怪我当初百般不愿,你瞧瞧,这现世报来的多快,真是活活把我们家爷牵扯进来了。”
嬷嬷应是,让她别想这些了,对身体不好。
那边晏欢开始清点起母亲带过来的陪嫁了。
当初外祖母担心母亲受委屈,配家的家具珍玩数不胜数,只是时间太久了,很多东西要么是年纪腐朽坏了,要么是送人了,不过好在都是登记造册了的,都有迹可循。
这些东西,她都要带走。
等到晏仕贵醒来的时候,自己屋子里的东西几乎不剩什么了。
他坐在床上直愣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不由惊呼一声:“遭贼啦!来人,快来人啊!”
睡在他床边的鸿福睁开眼,闻声登时来了精神,从地上跳了起来。
“哪里!贼人在哪里!”捏着茶壶做出一副防守的姿势。
而此时,晏欢已经转身离开了晏府。
薛氏的情绪已经稳定了,看见女儿,她又想到昨日的事情,拉着她的手不放,道:“欢儿啊,你不怪母亲吧,是母亲没有用,才总是让你们受这种委屈,是……”
见她情绪又激动起来,晏欢帮坐下来抱住她,像哄孩子似的安慰道:“这不是母亲的错,是那些人把你的好当做了理所应当,享受的心安理得,日子一长自然也就跋扈,总觉得他们本身就坐拥众多,生出了傲慢的心思,才会怠慢,跋扈。”
她轻轻摩挲着母亲的背,试图让母亲心情平和下来。
薛氏声音颤抖,“若是昨日你和姑爷一起回来,或许你父亲也不敢这般肆无忌惮了,都怪母亲,没有给你选一个靠得住的……”
晏欢听着就想到了傅玄。
她怎么敢怨他,他为了她的私心远赴南疆,生死攸关,本可以待在京都,却不得不一路上风餐露宿,她若是还怨他不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那就真是没有心了。
“母亲,咱们也不能事事指望着他吧,而且这事儿谁也没料到不是?”
说着安抚母亲重新躺下,弯腰给她掖了掖被子,点了安神香,见母亲呼吸平缓,这才转身离开屋子。
一走出去,何泉就走了上来。
“小姐,那边闹起来了。”
晏欢看过去,何泉道:“已经报官了。”
“报官?”晏欢无所谓的笑了笑,“那就让他报官吧。”
这件事若是闹大了,指不定谁吃亏。
晏仕贵焦头烂额的四处看还有什么东西留了下来,等到逛完扶芳院,他就明白了,哪里是遭贼啊,这分明就是家贼啊!
东西搬得所剩无几,门口的家丁护院都遣散的不剩,他身边能用的人除了鸿福荣升几个就没有了,几个姨娘又纷纷哭着围了上来,他顿时头大如斗!
冬酒和秋茗两个哭得最是厉害,莲姨娘和玉姨娘两个都是有子女傍身的人,倒不怕什么。
莲姨娘被哭得头疼,出声斥道:“主君还没说话呢,你们哭天抢地做什么,还不快闭嘴!吵得脑仁儿疼。”
玉姨娘叹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在屋子外面清点东西的晏仕贵,轻笑道:“她们啊,哭的是自己,这府里这般光景,她们两个还有几分姿色。”
莲姨娘立刻明白过来,一时嘴快道:“你的意思是,主君可能会将她们卖了?”
晏仕贵听见这话转身,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打在莲姨娘脸上,“没有规矩的东西!”
玉姨娘捂着嘴,吓的心都快蹦出嗓子眼儿了。
莲姨娘挨了一巴掌,委屈的什么似的,此时鸿福进来说了句什么,晏仕贵抬脚就跟了出去。
太师宠妻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