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娘子有些不知所以,这不是来找自家男人吗,怎么人回来了却不肯等到酒醒走的这么急。
看见女儿失望的样子,邵氏声音沙哑的笑了笑。
“这下你知道为何我宁愿恬不知耻的留在晏家做妾室也不肯跟着你亲爹跑了吧,有些事情,你以后就会慢慢知道了。”
晏珍扶着母亲,忽觉春夜凉骨,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见邵氏的脸色难看,她不由揉了揉母亲的肩膀,有些担心的探了探她的额头,“娘,你可要撑住啊,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找到办法的,不会真的……”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她还能说什么呢,如今真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谁能帮她呢?晏家吗,晏珍失笑,如今的晏家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晏家,那是晏欢姐弟的晏家,哪里还有她的位置,如今她回去,恐怕转手就会被送去官府,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她出神间,邵氏的手已经软软的耷拉下来。
晏珍回过神时,邵氏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娘……”
晏珍心尖一颤,忙低头叫她。
邵氏缓缓抬头,惨白的脸上无力的扬起几分笑意,“珍儿……我想去九里堤的长廊坐坐。”
晏珍眼泪止不住的落下,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
从临江楼出来,晏珍站在傅玄身边,看着胡氏和弟弟扶着母亲上了马车,晏皓转身朝着姐姐挥手:“姐姐姐夫你们也快回去吧,母亲这边有我们!”
怡姐儿也站在乳娘身边朝晏欢和傅玄摆手:“三姐姐三姐夫,母亲身边有怡姐儿呢!”
晏欢温柔的点头,朝他们挥了挥手,笑着抬头看傅玄,正巧他也低头在看她,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晏欢腰间一紧。
“娘子,天色还早,可想走走?”
晏欢弯唇:“你下午不忙吗?”
闻言,傅玄将放在晏欢腰间的手一松,晏欢低头,以为他生气了,抬头垫了垫脚尖:“我只是以为你忙……”
话音未落,自己藏在袖中的手就被人攥进了手心。
傅玄垂眸,眼底宠溺毕现:“不忙,和你在一起的时候,都不忙,除了…枕席之上……”
“……”晏欢默。
跟在后面的高嬷嬷几次想开口,家里还有个孩子呢,你们这样不急不慢的闲逛合适吗?可瞧着小两口恩爱的样子,只怕自己说了也没有什么用。
正巧有些日子没去宝钗楼了,夫妻两就先去了离临江楼不远的宝钗楼。
几日不见,何泉这些日子忙着呢,晏欢和傅玄过去的时候,他正在示下,晏欢见他忙的额头上的汗都没来得及擦,不由有些心疼他这个年纪还得事事亲躬。
“何叔!”
晏欢笑着上前,何泉转头,见是晏欢,这才忙拿出帕子将额头的汗擦了,笑着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一边擦汗一边道:“小姐怎么这会儿过来了,今日不是在临江楼设宴吗?”
“何叔。”
这声音一想起,何泉都愣住了,忙躬身作揖:“殿下,使不得使不得!”
他对这称呼有些惶恐,觉得傅玄还是像从前那样称呼他何掌柜更好,这“叔”字他有些……
晏欢却笑着将他扶了起来,嗔道:“何叔,你这是自己见外呢还是让你家姑爷见外呢,他既然是我的夫君,妇唱夫随,叫你何叔有何不对?”
她带着几分狡黠的话让气氛缓和下来,何泉拱拱手,笑了笑,伸手又擦了一把汗,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使不得的话了。
晏欢眼底露出满意的神色,然后看了一眼身后的银珠,笑道:“把食盒提过来。”
说着她看向何泉,“何叔,这是临江楼的几道新菜色,我午膳时尝了尝真的很不错,又让人打包了一份给你带过来,待会儿你也尝尝吧!”
何泉忙亲自接过,摸着散发着余温的食盒盖子,他不由感激的看了晏欢和傅玄一眼,眼底不由蓄了泪。
这一辈子都没想过有一日会遇见待他如亲人的主家,这份尊重他永世难忘。
有些感情不是金银珠宝能买来的,那份情谊是无价的,只要这宝钗楼的主家一日是晏欢,他只要还有一把子力气,他就守着宝钗楼一日。
傅玄让陆翊帮何泉接了那食盒去屋内的桌上摆了,“何叔不如这会儿趁热吧,我瞧着那边厨房似乎还在煮,你应当也还没有用午膳吧?”
太师就是太师,这洞察入微的本事真是厉害。
何泉抹了一把眼角,笑着点头,轻叹一声:“嗳,这几日德子不在,他的事情我就替他一起管了,是以事情多了些,不过无妨,好在我这身子骨还能撑住。”
傅玄知道这事儿,晏欢让何泉来帮他,只是如今他需要稍微年轻些手脚敏捷的去替他办点事,就问何泉要了德子。
等到离开宝钗楼,小两口见江边景色,又一边说着话,一边往江边去了。
晏欢眉头微锁,似乎是有什么烦心事。
“何叔如今年纪也大了,也不知道撑得了几年,我真有些担心他的身体。”
这些年来,何泉对她尽心尽力,她吩咐下去的事情从来都是办得漂漂亮亮,这样的人值得尊敬,因而晏欢愿意给他这份体面,只是何泉如今年纪到底是大了,她也不得不替他想想,当然也是为宝钗楼想想了。
何泉虽名义上只管着京都宝钗楼,实则自己的生意都要过他的手,很多事都得他帮忙出主意,虽说还不至于让她完全依赖何泉,可若是何泉有个什么…她手下的事情势必会乱。
傅玄见她担心此事,嘴角微勾,声音一沉:“莫非你是把你家夫君当空气了?”
晏欢回身看他,神色认真:“说真的,我名下的事情多而杂,你真的能忙过来吗?”
所说傅玄每次都说把这些事交给他,让她不必担心,可他自己都已经一大堆事情了,若是除了国事还要忙她的事,晏欢担心他吃不消。
“莫非真是一孕傻三年?”
傅玄矮身,将脑袋和晏欢平齐,一脸疑惑的看她,仿佛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太师宠妻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