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章(1 / 1)妙鸭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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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显然生气了,数根藤蔓呼啸着袭来。刘陶往旁边一跳躲开攻击,抱着手看榕榕狼狈地躲着藤蔓。

藤蔓专注着和榕榕缠斗,可榕榕似乎只想躲开,在大路上左蹿右跳,可惜双脚跑不过八爪,藤蔓那么多,总有一两根瞅准了空隙能抓住人。

惨兮兮的榕榕被抓住脚倒提了起来,活像只待宰的可怜兔子。

一旁看戏的刘陶提着断剑一挥,斩断了那几根缠住榕榕脚的藤蔓。榕榕灵巧地翻了个身,平安落地。

“姑娘消消气。”刘陶冲着树上的女人说,“小妹年轻,不会说话。”

女人的脸色刚有好转,立刻又被刘陶接下来的话搞得更阴沉。

刘陶说,“大实话你随便听听就行,反正你又不改。”

榕榕眼见女人又要发飙,直接躲到了刘陶背后,动作娴熟迅速,像极了一个有大人保护的小崽子。

女人气不过,又不敢轻易动手。毕竟挡在柳树精身前的,是个货真价实的活人。

想成仙,是不能伤着活人性命的。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个道士。

刘陶又从包袱里掏出一把断了的桃木剑递给榕榕,两人分别将断剑置于空中漂浮,然后一屁股坐上去。紧接着刘陶从怀里摸出一把瓜子分给榕榕,两个人就一人一把断剑坐着,一人一把瓜子嗑着,舒舒服服地,就跟赏月来了似的。

女人一口气怄在嗓子眼里,指甲都要把手心戳出血来。

刘陶和榕榕倒是自在得很,吐了一地瓜子壳。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女人沉不住气,率先打破沉默。

刘陶吐出瓜子壳,把手里剩下的瓜子递给榕榕,然后拍了拍手,盯着女人的脸反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树出问题的?”

女人再次用一声“哼”回答了他。

刘陶一脸的嫌弃,“你说说你,活了几百年的妖精了,整天就知道哼哼哼。说不说啊,不说我们可走了啊。”

说着刘陶就站起来拍拍屁股,榕榕见状把手里剩下没几个的瓜子一扔,也跟着站起来,一副要走的样子。

“不许走!”女人急了。

刘陶特别无奈,“问你你又不说,完了吧又不许我们走,你想怎样啊?”

“你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我看出什么来了?”刘陶开始装傻。

“这里的树遭了虫害!”

刘陶一屁股坐回断剑上,拍着大腿,“你看你,早说出来不就没事了,整天拔棵虫蛀了的树堵路你累不累。”

“要不是你们这些臭道士,第一天的时候就应该被发现了!”女人也很气,她本来盘算得特别好,遭了虫蛀的树扔在大路上,用点法术让人抬不起来。抬不起来那怎么办?当然是上锯子锯成一段一段的呗,只要锯开了,自然就能发现树干已经被虫子蛀空,不就能知道这片有虫害了嘛。

刘陶捋了下女人的心路历程,啧了好几声,感叹女人心思弯弯绕绕的跟走迷宫一样。

榕榕插嘴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县丞说?虫害拖不得的呀。”

女人抚了抚发梢的喇叭花,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我不想跟那些人说话。”

“那你写个纸条趁晚上没人放县丞门口也成啊。”刘陶给她出主意。

女人低下头绞绞手指,小声地开口:“我,我只认得几个字,不会写……”

听完这话,刘陶差点背过气去。

榕榕倒是一脸理解,“也对,待在山里修炼又没什么用得着字的地方,不会写正常。”

“对个屁。”刘陶凶完她,转头教育起了那个不会写字的女人,“你修炼这么多年,就不想着学习学习的?活着是要进步的,是要学习各种技能的。你看你,不学写字,现在要用的时候傻了吧。反正你想修炼成仙,也是要熬够那么多年的,大把的时间不拿来学点新东西,天天闭门造车,你说你浪费不浪费,合适不合适?”

女人被凶得愣在那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刘陶过足了教育人的瘾,咽了口唾沫润润嗓子,问道:“你叫什么?”

“朝颜。”女人老老实实地答。

刘陶牙有点酸,啧了一声。

榕榕撇撇嘴,“不就是喇叭花嘛,还叫什么朝颜。”

“我听人说,附近的山上有座荒庙,周围长满了喇叭花,你就住那儿吧?”刘陶说着看了眼不远处的山,月光不够亮堂,只能看到个大概轮廓。

“是。”朝颜回他,指尖开始冒出一朵又一朵喇叭花来。

“咱们做个交易吧。”刘陶站起身,把断剑放回包袱里,“明天我还会过来搬树,你就躲在一边,等我施法假装降服住妖怪的时候,你就变一朵喇叭花在树干上,然后我会请县丞上前看,这时候你再用法术让那朵花稍微反抗一下,我会瞅准机会直接劈开大树,好让县丞看清情况。”

朝颜没说话,兀自消失在了原地。

刘陶挠挠头,冲着只有一颗大树的路上喊:“风水宝地可不好找,错过了这山可就没这庙啦。”

榕榕在一旁打了个哈欠,问他:“咱们能回去了吗?我都困了。”

“走吧走吧。”刘陶熟练地走到榕榕跟前蹲下身来,榕榕伸手趴在他背上,由着他背起自己往回走。

“哼哼怪可真好看。”榕榕把脸埋在刘陶脖子里,瓮声瓮气地说。

脖颈处感受到榕榕的呼吸,小小的气流挠得他有点痒,刘陶回想了下细眉细眼活像只狐狸精的朝颜,然后把她往上托了托。

“你也好看。”

榕榕蹭蹭他的脖子,手又环得紧了些。

“我是说她的衣裳好看。”

刘陶踉跄了半步,又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她:“胡说,你的衣裳比哼哼怪的好看多了。”

榕榕听着刘陶的温柔语气,露出一个得逞的笑,然后安心地沉沉睡去。

县丞不愧是能做县丞的男人,有些事做过一次,第二次就特别熟练了。

就比如拍门叫醒还睡着的刘陶然后一把拽着他往城外跑顺便吩咐管家老钱带上刘陶的包袱这件事。

“道长,你看看这、这树还变多了啊。”

哼哼怪还挺聪明,弄了四棵大树堵住路,这一劈下去全是被虫蛀了的,自然是让县丞更上心了。

刘陶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接过老钱递过来的包袱。

“大人莫慌,我昨夜已经设下阵法,想必妖物已经落网,我现在就去将它制住。”

刘陶抓起一把黄符纸提着桃木剑就上去了。

经过一番极为做作的“施法”之后,刘陶把县丞叫过来,给他看黄符纸下被桃木剑刺中的喇叭花。

“大人您看,妖物已经被我降伏。”

“就是这朵喇叭花?”县丞显然心怀疑虑。

被看轻的喇叭花适时的一动,生出数根纤细藤蔓来,眼看就要碰到县丞的脸,刘陶眼疾手快地拔出剑直接劈了上去。

“大人快看这树!”刘陶惊呼出声。

只见四棵大树全部被劈开,树干被虫蛀的几乎全空,还有虫子爬了出来。

“快看劈开的树干,是空的!”

“是天牛啊……”

“难不成这附近的树全都遭了虫害?”

围观的人群吵嚷起来。被吓到瘫软在地的县丞看到空空的树干,一下子跳了起来,抓住了刘陶的手:“道长,您可是我们来安县的大恩人啊,既除了这妖怪,又帮我们发现了虫害。”

刘陶虚伪地笑笑,“大人,我看这虫害怕是面积不小了,您赶紧带人去处理吧。”

妖也除了,虫害也发现了,刘陶挑了个晴天就去跟县丞拜别。

忙得脚都不沾地的县丞执意要抽出时间宴请他们一次,被刘陶以“当前要紧之事是治理虫害”这种为县丞和百姓着想的话拒绝掉了,只能吩咐管家老钱多多备些盘缠送给他们,以表感激。

有了钱就是不一样,刘陶的底气都特别足,说出来的话也特别狂。

“榕榕,等咱们进了金陵,哥哥带你去全金陵最大最好的酒楼吃个够。”

“真的吗?”榕榕趴在他旁边盯着他的脸问。

商贩的车到底是粗糙了点,不过看在便宜又顺路的份上,刘陶还是忍了这些小地方。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刘陶翻了个身,舒舒服服地躺在一堆货物上。正午的阳光亮得过分,他眯着眼看榕榕,“说带你去就带你去。”

榕榕笑嘻嘻地也学着他翻身躺下,“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不用客气。”刘陶大手一挥,“县丞大人给的盘缠,够我们在欢喜楼吃上半个月了。”

“欢喜楼?”

刘陶还没来得及给榕榕介绍这家金陵最大最好的酒楼,就被赶车的车夫截了话头。

“道长您说欢喜楼啊,那您这次可是不赶巧了,这欢喜楼都快没人去了。”

刘陶好奇起来,“怎么回事?欢喜楼不是金陵各种官员财主老爷们最爱的去处吗?”

“爱去也得有那福气才行,”车夫摇摇头,“听说金陵首富王家的女儿前些日子去欢喜楼吃了顿饭,回去就病了,而且这病邪门的很,反反复复就是治不好,非得灵禅寺的师父去了才好,可等师父走了,又是病了。人们都说王家千金怕是在欢喜楼沾上什么脏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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