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僵硬的身体传递着不安,樊落一时竟手足无措起来,他从来没有安慰过别人的精力,也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起之前的几个吻,他索性用起了最笨,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原先并没有离开多远的唇瓣又朝着那处柔软覆盖上去,似乎是为了安抚对方,樊落并没有急于攻城掠地,而是有耐心地进行探索。
掌心微湿,樊落这时才停住动作,他抬起头看向覆盖住对方眼帘的手掌,虽然看不见,但可以想象手下是一双轻
微颤抖的眼睛,以及沾着晶莹水珠的睫毛。哎——黑暗中樊落靠近我的耳垂,轻轻叹出一口气。
“别怕,是我——”樊落发出叹息,又像是安慰的话。
是谁?我停住呼吸,说话的人应该是一个成年男人,声音并不难听,但夹带着嘶哑,听不出原本的声线,所以虽然感觉很熟悉,但我一时也分辨不清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趁着那人的嘴唇和自己暂时分离,我出声问道。
对方听不出自己的声音,樊落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幽深异常,这种嘶哑的声音是他特地掩盖过的,原本的目的就是要让我难辨真假,可当对方真的听不出来时,樊落的心里又充斥这另一种感受。
“还记得在水池里的那个吻吗,你的双手和舌头都在回应——”樊落慢条斯理地陈述着事实,似乎是在帮助对方唤起不太清晰的记忆。
“樊新题——”谁知我却是煞风景地轻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我心里一阵火气,这个樊新题监视完我就算了,居然还半夜跑到这里来装成强盗把我吓得半死。
“你这个混蛋,你给我滚蛋!”见男人还蒙着我的眼睛,我忍不住说出脏话,一只手握成拳头气不过就要朝对方的胸膛捶去。
樊落眼疾手快地抓住我作乱的五指,他看着对方气呼呼的脸蛋,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那么看着,看不出眼底的情绪。我的一只手和双眼都被以奇怪的姿势束缚着,可以想象那个男人正在看着我此时的窘态,我感觉很不舒服,我又不是供伺养者玩弄观察的小白鼠,“快放开我,樊新题,你是不是有病!”
不知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樊落,他失去了往日步步为营的格局,转而用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捏住我的下巴。不顾对方挣扎不安的身体,他固定住那处,接着就俯下身吻了上去,不同于刚刚的安慰舔吻,也仿佛失去了那样的耐心。
天杀的,我不厚道的想,如果我这时候用牙齿狠狠地咬上一口,对方日后应该再也不敢这样对我了吧。唇齿相触间,我的想法尽数被樊落洞察,他有些哭笑不得,在两个人这么亲密的时候,对方居然还有心思盘算着将他咬伤?
我趁机小幅度喘气,应该结束了吧?我想。事实并没有如我所愿,只听见身下响起一声布料撕扯的声音,樊落竟然将我的床单都撕下来一块,该不会又要——
这次,我猜对了,男人果然用撕扯下来的床单覆盖住我的双眼,绕了两圈后并且打了一个死结,让我几乎没有挣脱的可能。为什么一定要蒙住我的眼睛?我想不明白,难道真是樊新题在床上的特殊嗜好?想起Kili曾说樊新题患有间歇性狂躁症,我觉得对方的病很可能远远不止这一种,除了间歇性狂躁症,对方应该还患有偷窥癖、蒙眼癖等多种并发症。
“为什么一定要蒙住眼睛?”我忍不住问道。
“你不是说出来吗,因为我有病。”樊落说得一本正经,他突然觉得我自己给他找的理由很合适。
“你——”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我一时间词穷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专心。”樊落淡淡吐出三个字的评价,他将我的头向上托起,又将床上的枕头折叠后垫在颈后,我的身体瞬间离他近了不少。对于这种姿态,樊落还算满意,
他用双手按住妻子的侧脸,复又开始另一个湿腻而又绵长的深吻。
我只感觉到对方的胸口和自己是如此贴近,一方湿润的唇瓣在嘴唇上来回蠕动,在寂静的深夜中这种声音似乎被放大了数倍,令我忍不住脸颊发烫。
“嗯。”不知是触到了哪一跟神经,我居然发出一记细小的嘤咛。樊落的动作随着这一声响动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确认什么。我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天呐,我居然会发出那种羞耻的声音,而且还是在樊新题的面前,我干脆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我所发出的声音就算是一根导火索,樊落思考片刻,随即伸出指尖朝身下之人的颈窝下方抚去,胸前一凉,我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虽然我并没有那种经验,但也并非是什么都不懂。难到樊新题这个男人今天晚上就想将生米做成熟饭?
呸,想都别想,我一把按住对方作乱的手。我是真想不通,为什么对方做事情可以完全不顾我的意见,先是用莫须有的罪名娶了我,随之是监禁一般的生活,再然后是没完没了的监视,现在倒好,半夜闯进出租屋里来只为干那种事?
“你不愿意?”樊落眯着眼睛,问出一句。
废话,我又不是那种色欲熏心的人,怎么可能说发情就发情,再退一步来讲,要是我真的被樊新题那啥了,加上对方财大气粗,那我整个人日后岂不是连本带利地都会赔进去。“你自己听听看自己的声音,都嘶哑成什么样子了,可别把感冒传染给我。”我胡乱邹了一句。
“嗯,你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樊落顺着我的话往下说,但随即话锋一转,“不过,你明天又不打算去上班,就算感冒了也没什么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感冒又不是过家家一样,说好就能好的。“谁说我明天不上班?我事情多得很。”
樊落听着我的话笑了,“要上班吗?可是我亲耳听到某人说明天不去公司,那画面我有保存下来,要我放给你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