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总?你们樊总是不是叫樊新题?”我一时脑袋抽筋,没有注意避讳。
主管反问,“你跟樊总很熟?”
看来这个樊总就是樊新题了,我摇头,否认,“没有,我不认识他。”
主管露出一幅了然的表情,依据对方的反应,肯定跟樊总是老熟人,否则在这个公司里,他还没有见到有哪个人敢直呼其名的。
“到了,你自己去找樊总吧,我就不进去了。”
两人没聊了几句,电梯就到达了目的地,主管留下一句便搭乘电梯原路返回,只留下我一人杵在电梯门口。
我一直推崇一个习惯,一但进入到工作状态,就很少会涉及到私人情绪。其实昨天夜里在答应完“樊新题”后,我就已经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即这里是公司,是工作的地方,而不是我和樊新题私下里相处的地方。于是,在三次深呼吸后,我调整好面部表情,以四十五度微笑的状态走进了这层楼。
话说这家公司的一层楼还真是蛮大的,我一连走过好几个房间都没有看见半个人影,怪冷清的,完全不想外面相传的那样人才济济,各司其职的样子。
又走过几个房间,仍旧是空无一人,想起刚刚主管在电梯里说的“一百一十五楼是樊总的地方”,我不禁有点后知后觉,难不成樊新题一个人就霸占着整层楼的房间?
我继续往前走,终于看见了一间占地面积颇大的房间,看样子像是一间会议室。
会议室被百叶窗遮掩着,我凑近,里面听不到半点声音,一点都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实在太安静了,这层楼简直静的不像话,从我离开电梯后就再没有听到过半点声音。据说一个人如果在过于安静的环境中待得太久,会渐渐产生恐惧感,甚至是幻觉。
虽然这个时候我并没有产生幻觉,也没有太多的恐惧感,不过也做起事来明显也莽撞了些。比如说,我直接打开了百叶窗,鬼使神差般的,完全忘记了平日里的礼仪问题。
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男人,我吓了一跳,因为那个男人的视线刚刚好扫过我这边。
很快,我变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因为那个男人似乎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至少他的人现在并不在会议室里。而那个男人的身影,不过是二维平面上的一个投影而已。
到底是视线录制好的视频,还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我继续往下看,在那个男人的对立面,出现了另外三个身影,光看外表都是不同国家的人,而且衣着考究,看样子身价不低。应该是其他各国的商业精英,正和男人谈着生意上的事。
大概在外面看了有五分钟,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我先是一惊,走近一看却并没有任何人在门口。
透过窗帘我看得很清楚,会议室里只有投影,并没有一个活人在里面。既然门口和里面都没有人,那会议室的门是怎样开的?
我正感到奇怪,门却是又朝我开大了一点。我愕然,难不成这门有自动感应功能,一感应到人的温度就会打开?
除了这个可能,我就再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既然会议室的门自己打开了,那我也不“客气”了,反正任职书上写得很清楚,我现在是第一百一十五层楼的秘书,秘书进会议室应该是无可厚非的。
我走进会议室,里面的谈话内容才在耳边清晰起来。这次投影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录制好了的,因为我听得很清楚,他们所谈论的内容正好是半年前的全球金融热点。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会议既然是半年前的,为什么会此时在这个房间里播放起来?而且这层楼也像是空无一人的样子,别说是樊新题了,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越想越觉得奇怪,而且看向大屏幕,这个会议的持续时间为半个小时,现在才播放了十分钟不到。既然没有人,我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索性就抽出一张椅子观看起这一场普通人难以看见的商业谈判。
投影中一共有四个人,但旁观者的视线很容易被那个中国籍的男人所吸引。
从我的角度看上去,那个男人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以及薄如蝉翼的朱唇。仔细看上去居然和樊新题的轮廓有些相似,只不过最大的不同是,樊新题的瞳孔带着一丝湛蓝,而这个男人的瞳孔是深黑色,樊新题的头发是黄色的,而他的头发是黑色的。但从长相上来看,两个男人不相上下,只不过面前的男人看上去更符合东方人的审美。
屏幕上的进度条不知不觉走到二十九,我还没有回过味来,投影就走到尾声。仅有的声源消失,会议室里一瞬间恢复又死寂,甚至比原本的氛围还要安静。
我感觉不适应,我琢磨着是不是要像原始社会的联系方式那样嚎两嗓子,好让这层楼里的人知道来了个新同事。
突然,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对面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投影,我定睛一看,正是刚刚那个和樊新题长得有些相似的男人。
“你好,阿洛。”
那个男人温和出声,于我来说却是平地里的一声惊雷。这个男人的声音竟然是如此的熟悉,这不正是Kili的声音吗?
“Kili?”我像个傻子似的,条件反射似地问出口。
“我可不是机器人,”樊落强调自己的身份,“我是一个人。”
我记得,最开始见面时我曾问过Kili关于声音的问题。Kili告诉我自己的声音取自一个男人,现在来看,这种声音的主人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那么,这个男人是谁?他跟Kili,跟樊新题,跟樊氏集团又是什么关系?
“什么?”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为什么需要我?我大学都还没有毕业,工作经验几乎没有——”
樊落笑了,“这是你问的第四个问题了,我暂时不会回答你,除非是工作上的问题。”
好一个怪人,“那我的工作是什么?”我问。
“合约上已经写得很清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秘书。”
好吧,其实我根本就没有看到过什么合约。不过有一点我想不通的事,难到昨天半夜樊新题跑到我的房间里一阵折腾,目的就是把自己叫来亲生兄弟这里当私人秘书?
“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这样吧,我给你问三个问题的机会。我会如实回答的,你开始问吧。”樊落表情自然,看上去气定神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