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两人回到人群之中，装模作样的享用着晚餐。

镣铐已经取下，成可可以动用妖力，他随便使个障眼法，将食物消失掉，作出一副酒足饭饱的模样。

接着成可转过头来，看向计罗这边。只见他抱着木桶，狼吞虎咽，丝毫不在意里面下了药。

“？”成可递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看出成可的疑惑，计罗小声解释道“我与你不一样，他们下的药对我不起作用。”

成可摸了摸脑袋，感觉到哪里不对。“为什么觉得自己上当了。”

此时，城防营中一顶大帐篷之中，鬼季与鬼孜正聚在一起商议着。

鬼孜恭敬的侍立在一旁。“义父，已安排好了，他们脱离不了我们的掌控。”

鬼季高居主位，手中拿着酒杯轻轻晃悠着。“没有出什么差错吧。”

鬼孜立即匍匐在地上，将头死死埋住，“不敢出差错，确实安排妥当。”

“一是衣物上施了蛊虫，蛊虫入体，生死皆有我等操纵。”

“二是在今晚的饭食之中下了石散。每隔十日，若没有解药缓解必定万虫噬心，疼痛难忍。”

三长老鬼季夸奖道“做的不错。等事成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鬼孜抬头“为义父办事，岂敢寻求赏赐。这都是尽孩儿的本分罢了。”

“那你倒是有心了。”

接着三长老鬼季话音一转，“你之前贪墨的城防营款项我也不再追究了。但要是出了意外，不管你跑到什么地方。我都要将你千刀万剐。明白了吗？”

匍匐在地上的鬼孜冷汗淋漓而下，“砰砰”声接连不断，磕头如捣蒜。

“明白了，不敢出差错。”

见鬼孜心惊胆颤的恐惧模样，三长老鬼季放下心来。

接着鬼季吩咐道“大兄那里催促的紧，我们今夜就动身，你立即安排下去。”

鬼孜从匍匐状态下起身，面朝鬼季缓缓退了出去。

半夜，月亮高高挂起，薄雾初起。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在营寨深处响起，成可等人急忙从床榻上爬起。一阵收拾，众人立即赶往兵场，集结待命。

几日间都是这般，只要一听闻号角声，立即集结候命。只是今天却是在半夜之中传来号角声，肯定是有要事发生了。

好似印证着成可所想，鬼孜当着众人面直接宣布。

“九头城收到妖皇殿命令，即刻出兵巫蛮。今夜，我等先打头阵。”

“尔等可有异议？”

人群爆发一阵骚乱，妖斗场内都是些嗜杀成性的妖，对于此事显得格外兴奋。

野狼一双绿色眼中好似流露出血色光芒，压抑不住的野性气势爆发出来。

不止野狼一人，周遭都是那般，野性流露，迸发杀意。好似落入狼群一般，到处都是炽烈的杀意。

“难道他们下的药就是这般作用。”成可猜测道。

回头望去计罗也是这般模样，凶性毕露。见成可转头望向自己，计罗回馈成可一眼神。

成可秒懂，也跟着众人一般，释放出野性气势，融入到兽群之中。

见到台下众人皆已是这般凶性毕露的模样，鬼孜放下心来。

“出发”，接着鬼孜大手一挥，发号施令。随即行军号角声响起。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大约有三百来号人，他们在药力激发下，极速奔袭，出了城防营，往城外奔去。

药效激发之下，众人并没有全部丧失理智，只是凶性更甚，嗜血的欲望更加强烈。

据九头城四五千里之处有一巫族部落。族内并没有强者坐镇，为首者仅是一巫士，对应妖族境界相当于妖丹期。

巫人，巫士，巫师，巫祭，大巫，祖巫。巫族境界划分大致就是这般。

只有巫士坐镇的部落在洪荒大地上只是寻常小部落而已。鬼孜的首发目标就是这个小部落。

在鬼孜的带领下，一行人马不停蹄，昼夜不分的往这处部落奔袭。

虽是靠近妖族领地，可这些年来，巫妖两族趋于和平，部落的守卫也相对松懈不少。原本在部落边巡查的岗哨也被撤销，将人手都用于打猎，捕鱼之中。

鬼孜他们不断接近部落所在，并没有触发部落的警觉。整个部落还处在祥和宁静的氛围之中。

“动手。”鬼孜发出指令。

好像是被关在牢笼中的野兽重见天日，张开血盆大口扑向人群之中。妖斗场的囚犯，如今的城防营突兀的杀入部落之中。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一切生命在他们经过后，消散殆尽。整个部落在他们的铁蹄之下，化作一阵废墟。

原先的部落旧址之上燃起熊熊大火。将这个不久前还是一片乐土的部落付之一炬，化作飞灰。

成可在他们冲向部落的时刻，潜藏在一旁，既没有随他们杀戮，也没有制止他们。就在一旁，静静看着，作为一旁观者静静看着。

“弱者就该这样任人宰割吗？”成可心中发问。

“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该阻止，我也阻止不了。可是我的人性告诉我，去阻止这场杀戮，哪怕粉身碎骨。”成可陷入矛盾之中。

“我退缩了，我遵从了理性。我承认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似乎这样批判自己的成可觉得能好受些。

等到兽群杀戮归来，成可再次回归他们的阵营之中。来时所来，去时所去。

然而，鬼孜并不打算就此罢休。他继续领着众人赶向下一个杀戮地。

路上成可询问着计罗“你出手了？向那些老弱妇孺出手了？”

计罗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扫在成可身上。“我知道你没有加入进去，为何？”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成可质问道。

“是，我出手了，我直接结束了他们的痛苦，我将他们都送入了另一个世界。”计罗坚定的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就是我的答案。”成可之前返回城防营，所要寻求的答案，计罗已经给出。那他也没有必要再拉着计罗一起走了。

“不见”成可在夜色之中脱离兽群，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彻底失了痕迹。

“一事成万骨枯，又何妨？功成地府现，皆值得。”计罗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