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荒野丛林之中。无数道身影快速掠过,打破丛林宁静的氛围。浓郁的煞气在他们头上盘旋,犹如血色海洋。
林中鸟兽皆不敢靠近,等到这些陌生来客远去,它们才探出头来,远远观望。
城防营一行三百多人,无人发觉队伍之中少了一人,就连在同一伍内的野狼,蓝九也没有发觉到成可的离开,他们还沉迷在杀戮带来的亢奋之中,难以自拔。他们极速奔袭赶往下一个杀戮地点,无暇顾及其他。
计罗也未向鬼孜上报成可离开的消息,好似在替成可隐瞒着。
等到鬼孜知晓队伍少了一人已在第二天午时,他们刚刚血洗了一巫族部落。那是一个中等部落,族内有四五百人,都是些年富力强的青壮年,可是在这些厮杀惯犯面前,这些巫族人就有些不够看了。
还没有半天,整个部落无一人幸免,尽皆化作飞灰。
一把大火遮蔽住所有,连同那些尸骸一并遮住。原本宁静祥和的部落皆已是过去式了。
三百多人的队伍无一人死亡,这些妖斗场的囚犯在战斗中展现出惊人的杀戮本性,整个部落在他们手上宛如泡沫一般,弹指可破。
只有寥寥几个倒霉蛋在敌人的激烈反抗中受了点伤,并无大碍,只需涂抹些药膏就可痊愈。
似乎是连夜奔袭,又刚刚经历杀戮的洗礼,鬼孜担心这些囚犯容易出状况。
在一片幽暗林地中,鬼孜下令休整。
“都停下来,休整休整。”
从狂奔的状态之中停了下来,众人好似恢复些理性,眼中血色光芒逐渐退下,他们或躺或卧的靠在大树上,尽量让自己更舒适些。
满身的汗臭味,消散不去的血腥味将这片林地弄得臭气熏天。他们倒是不以为意,始终处在静静闭目养神之中。
队伍正在休整,鬼孜站起身来,向这些囚犯缓缓走来。他一边走,一边环顾着周围。他在清点人数。
“三百一一,三百一二…三百一五。”
“来时,连同我在内一共是三百一七人,现在只有三百一十六人,少了一人。”
鬼孜清点人数,这才发觉少了一人。他连忙将休整的众人唤醒。
“都站起来,看看你们之中谁不见了。立即报上来。”
众人环顾周围,确认着自己一伍内其他人是否消失。
计罗开口道“我们伍少了一个。”
鬼孜大声质问道“是谁?何时不见的。”
计罗思考片刻接着道“姓名不知,平常我们都叫他新人,他是我们之中资历最低的。昨夜我还见到他了,想必是今天早上不见的。”
事前,鬼孜在三长老面前一再保证绝不出半点差错。可还没多长时间,他率领的队伍之中,就有一人消失不见了。他如何向三长老交代。
一想到这,鬼孜就有些头大,恨不得将成可撕成碎片。他略作思考,想了一权宜之计。
“今天早上不见的吗?想必就是死在袭击部落的时候了。”鬼孜一口咬定这个说法。
“这人福薄,到手的富贵都抓不住。原本在事成后,我九头城要奖赏你们的功绩,晶石,宝物,女人应有尽有。只要是你们想要,且我九头城有的,绝不会吝啬。”鬼孜玩笑道,借此打消众人的疑虑。
“可惜,他没命享用了。诸位可别像他这般命薄啊。”鬼孜继续开着玩笑。
听闻他的诱惑话语,这些囚犯们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好像在幻想着功名利禄一般,就连之前的不寻常状态他们也不再追究。
鬼孜一通玩笑将将此事揭过。等待着众人休整完毕,再度出发。
昨夜成可在夜色掩护之下,脱离城防营的大部队。他挑了条与来时相反的的路线,极速奔袭,将他们远远甩开,离他们越来越远。
经过一天的奔袭,成可也有些乏累。之前的心神都在提防着后面追兵,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现在正要稍作休整,才发觉周围环境很是不一般。
两山夹缝的狭道之中,周围都是陡峭的崖壁。壁立千仞,如同一双筷子直插地面。
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成可小心翼翼的摸索着慢慢走进山谷,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景色甚异。
突然,成可心口处剧烈疼痛起来,好似万虫在撕咬,一口一楼的撕咬着心头肉,那滋味就好比细针不断的插在心口一般。
成可使劲捂住胸口,运转妖力往胸口处运功。妖气运转至胸口处,却突兀消失。撕咬还在继续,不曾间断。
成可额头汗水如雨下,他蜷缩着,他翻滚着。然而却没有起到一丁点的作用,依旧痛苦无比。
鬼孜离开人群来到一隐蔽之处,他小心翼翼的将母虫取出。接着他运转妖法,刺激着母虫。
这是子母蛊,母虫在鬼孜手上,子虫在成可体内。不管相隔多远,只要一刺激母虫,子虫就会感应得到,在人体内动荡不已,不断撕咬着那人心口。
“你要是死了也就罢了。可要是没死,这子母蛊的滋味也该让你尝尝。”
“让你疼的欲仙欲死,也让你疼的死去活来。”
接着鬼孜大手一抓将母虫化作一具死尸。“母虫一死,子虫彻底失控,就是妖皇也难救你。”
在一阵狠辣操作之后,鬼孜带着笑意回到人群之中。
成可蜷缩在山谷角落,睁大双眼死死的望着天空。疼痛袭来,成可忍不住闭眼。可他怕自己这一闭眼,就再也醒不过来。
“难道我要死在这了吗?”成可掐住自己的虎口,让自己在疼痛面前保留着一丝清醒。
子虫感应母虫身死,越来越焦躁不安,不断的啃噬成可的心口,疼痛愈演愈烈,成可意识将要迷茫之际。
成可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将那滴血液吞服入体,那是牛甲的那滴夔牛血脉。
血液入体,成可全身都抖动起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从身体之中传来。子虫的动静好像变小了,疼痛不在那般剧烈。
似乎这滴血液有些效果,能够抑制住子虫。成可心神引导这滴血液往心口处运动。然而,血液接近胸口,不适之感越来越强烈。身体在排斥着,在对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