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问了,我忙的跟什么似的,哪顾得上他?再说了,他自己的事情都不着急,我着急什么?”秦霜说。
阮世安没话说,反正他是觉得这个郭荣很是有问题,动机不纯,要不然干什么非得叫上秦霜一起回去?
可是秦霜没有将这个人放在心上,他听了心里头也高兴,索性也就不提了。
“对了,他要买黑市里头客人的信息,你答应卖了吗?”秦霜好奇地问。
“怎么可能?要是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将金主都得罪了个干净,黑市也就离被清缴不远了。我跟他说,你可以自己来黑市,查的出来算你自己的本事,我们只当你是一个普通的客人招待。”
阮世安顿了顿,说:“秦霜,下个月黑市开市前,估计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以后就说不定了……郭荣有端掉黑市的心,到时候万一有什么变故,我可能会消失一段时间,但是总会想办法通知你的。”
秦霜惊讶地说道:“……郭荣?我都将咱们的计划告诉他了,让他等一等,他怎么还这样?”
她想了想之后,说:“……对,他死活不相信你愿意将黑市改良……他说什么对于男子来说,权势是很重要的东西,不相信你会放弃。”
阮世安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想要做成些事情,权势固然很重要,毕竟会有人听你的。可惜了,我再无此门,也没有了做大事的心。”
阮世安眯了眯眼睛,说:“黑市当家人的权势……若是不能帮助我报仇,什么用都没有。”
秦霜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这么决定,你手下的那些人,会听你的么?”
阮世安眼睛中清亮的光一闪而过,有些冷酷地说道:“黑市里头跟外头不一样,以强者为尊。不需要他们同意,只需要照做就好。……这是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秦霜听闻,抿了抿唇,有些担心,过了一会儿又问:“郭荣见过你的面了?”
阮世安说:“我带着帏帽去的,没有让他看见我的脸。”
“……那咱们什么时候跟他说明你的身份比较合适?”
阮世安思索了一会儿,说:“……等着看吧,我现在等白彩元那伙人的反应。郭荣心里头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能贸然做决定……不过,可能等不到我们告诉他,他就自己发现了。”
秦霜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话,毕竟事关身家性命,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能冒这个险。
“对了,”秦霜突然想起了一个一直以来的疑惑,“你为什么不改个名字?或者易个容?虽然说没有人能想到你还活着,但是这么露白,根本经不住查呀。”
阮世安笑了一下,笑容有些凄凉苦涩,看了秦霜一眼,又垂了眼眸,无奈地说:“自我进黑市之初,就是以真实姓名和来历露的面,非我本愿。后来再易容还是改名字都来不及了……为了弥补,我也只能杀掉一些知情的人。”
他又看了秦霜一眼,怕她觉得自己是个杀人狂魔,又转了话锋说道:“不过你放心,黑市中知情的人,也知晓其中的厉害。若是被朝廷发现黑市有能力将死刑犯弄出来,必然容不下这么个地方,到时候整个黑市都会遭殃,所以除了几个失心疯的,恐怕没有人会这么傻……”
阮世安顿了顿,抿了抿唇,望着秦霜着重说了一句:“……我杀的都是要杀我的人……”
“哦……”秦霜笑了,因为阮世安紧张地跟她解释这么多……不知为何,就觉得他这样很可爱。
“哎!!……霜花姑娘人呢?!”从马车外头飘进来了郭荣爽朗的声音,很是不耐烦。
秦霜连忙从车里露出个头,向远处的人群招了招手:“……我在这里呢。”
阮世安听见“霜花姑娘”这几个字,眼皮子忍不住抖了一下,皱起了眉,心里头很是不舒服。
只听外头郭荣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去的时候骑马,为什么回来的时候坐车?……嫌你的马累着了?”
他离的还有些距离,大声喊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秦霜凑在车门前,拉住外头的帘子只露出个头来,对着郭荣笑了笑,没说话。
阮世安看着秦霜的背影,又听见郭荣跟她这么随意的对话,心里面一阵发酸他们两个已经这么熟了吗?
马车在入口处停了下来,秦霜转过身来看了一眼阮世安,眼神中似有不舍,说:“……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
说罢就毫不犹豫地下了马车。
郭荣骑在马上,眯着眼睛看了看那马车闭合的帘子,有些不爽地问秦霜:“……车里面还有人?”
“三公子……今日见了两面了。”阮世安终于在马车里出了声,语气也透着不善,心想:我不爽快应该,你有什么资格不爽快?
郭荣骑着的马匹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焦躁,踏着蹄子在原地不安分的踱着步子。郭荣拉着缰绳,十分不满地舔了舔后槽牙,对着马车里的人说道:“……哪见了两面了?我是只闻你声,没见你面!……至于吗,这么见不得人?”
秦霜从黑衣护卫手里牵过缰绳,刚刚爬上了马背坐好,就听郭荣讥讽阮世安,便出声道:“说这些做什么?他愿意见谁就见谁……你管的有些宽。”
郭荣瞪大了眼睛,对着秦霜说道:“……傻姑娘,我这是为了你说话,他来送你的,连车都不下,这般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秦霜骑着马就径直往山谷外走,一边走一边不满地说:“我能看见就行了……他为什么一定要给你看?你也是他的未婚妻?”
郭荣不满地瞪了眼静止不动的车帘子,像是想用眼睛将那车门烧穿,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妖魔鬼鬼怪。还被驾车的那个年轻人仰着脸倨傲地瞪了回来。
他赶紧调转了马头跟上秦霜,追在她的身后说:“……你也太偏袒他了,我前头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一个人藏头露尾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你能指望他有什么真心?”
怀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