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的街上发生了骚乱踩踏,官兵赶来的时候,人都已经散了,受伤的已经受伤,死的也死了。
正愁找不到扰乱集市秩序的罪魁祸首,一抬头就看见秦霜他们的人站在当初那个事发的楼上头。
再加上有一堆群众的证词都说,就是这楼上有人朝着底下射箭。于是带头的官兵大手一挥,就带着人上楼上去拿人。
刘铭见状,赶紧将晋王府的腰牌露了出来,说明他们是晋王府的人,来此游玩遇上骚乱,跟那些打斗的人并不是一伙儿的。
带头的官兵怕得罪人,又怕放错了人。眼睛珠子转了转,公事公办的将他们请到县衙去,交给县令大人裁夺。
到了县衙之后,当地县令仔细检验了腰牌的真伪,后来又发现死伤的那伙人确实与秦园的一行人的穿着打扮不符。
当然他也不愿意得罪晋王,所以客套两句赔了罪,就将他们放了。
出了县衙大门的秦霜暗自庆幸,亏得郭荣派人跟着他们,要不然这一遭她说不定还要尝尝下大狱是什么滋味。她又离家这么远,找人捞她都难……
“谢谢啊……”秦霜对刘铭说。
刘铭得知秦霜已经见过阮世安了,于是看着她问:“这倒不必客气,只是还继续追吗?”
秦霜这一番眼见为实,她不知道阮世安是怎么做的,反正现在他是跟陈老大那些人混成一伙儿的了。
这让她觉得她先前那些担心都有些杞人忧天……真的,要不是知道阮世安跟永安王有不共戴天之仇,她都要怀疑阮世安已经投靠永安王了。
“……不追了。”秦霜叹了口气,又问:“曲沃是在晋王封地之内吧?”
“对啊……”刘铭应了一声,不明所以。
“好……那我跟你去封地,跟晋王殿下汇合。”秦霜说完,转过来看了木头一眼,问,“你呢?有没有其他事情?愿不愿意跟着我一起去?”
木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我就是负责给掌舵驾车的,现在掌舵不在我能有什么事情,黑山说了,以后我就跟着你当个联络的信鸽就行。”
秦霜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的模样,说道:“好啊,那太好了。”
……
……
到了西南边陲,就再也没有碰见刺杀阮世安的人。所以他们就又将阮世安的双手绑着,只不过这次是象征性的给他绑在了前头,用一根绳子牵着,还不妨碍他骑马。
因为马上要见到永安王,陈老大怕阮世安突然发难来个刺杀什么的,又将许久都没喂的化功散给续上了。
阮世安什么反对的话都没提,安之若素的照单全收。
陈老大实在是摸不准他到底是想什么,于是问道:“……看你胸有成竹,想必早已经想好了见到王爷时的说辞,方不方便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要不然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法子,可以让你行刺成功,与王爷同归于尽?”
阮世安冷笑着勾了下唇角,悠悠地说:“……我为什么要跟他同归于尽?我还嫌他脏了我的黄泉路。”
“你个……”老三听闻,上去就想打他。当着他们这些下属的面侮辱永安王,还如此的轻蔑,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陈老大赶紧拦住了他,怒道:“老三!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老三这才想起那个关于忠诚的忌讳来,恨恨地咬了咬牙,不敢再乱动了。
“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只是关心你,毕竟一路走来,咱们也算共过患难了。”陈老大沉稳地说。
阮世安望着天说:“……何必说的这么好听呢,若是一起杀过人就算共患难了。那你们当兵的身边有一个算一个全是共患难的。不过就是这患难之情太不值钱,说扔便扔,说死就一大片的死,也没见你关心关心他们……”
此话一出,跟着陈老大的人都不禁想起了这一趟死伤的那些共患难的兄弟。他们前头跟着陈老大的这些人都是真正生生死死处出来的感情,不只是识得脸的关系。
不说打斗中死的,单说有两个纯粹是为了做戏牺牲的,都不禁悲从中来。
“你!”陈老大顿时竖起了眉毛,他心里头心知肚明,这本来就是此时带兵出来的矛盾所在,此时阮世安就是故意在挑拨离间。
“你别多心,我也不是特指你一个,毕竟有什么样的将就有什么样的兵。永安王为了维持自己的军队,每隔一些时日,就拿几个士兵的性命送给南蛮做戏。有他打这个头,你们这样也不奇怪。”
“你少在这里巧舌如簧动摇军心!明明是打仗的正常伤亡,被你硬是说成什么阴谋交易!我们也不是什么任由你忽悠的傻子,有本事你带兵不死不伤的打一仗给我看看!!”老三听闻阮世安将事情说的这么离谱,忍不住又发怒了。
阮世安佯装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哎原来你们并不知情?也是啊,如此出卖同袍的事情,若是被士兵知道,必然会引起哗变,他自然得小心翼翼地保守这个秘密。估计当年知情的人,都已经被他杀干净了吧。”
“柳姑娘,给我堵住他的嘴!”陈老大眯着眼睛跟白彩元说。
一直默不吭声地跟在阮世安身边的白彩元听闻,战战兢兢地看了阮世安一眼,就开始找布巾,带着歉意挡在阮世安身边,勉强陪着笑脸说:“……阮掌舵,我也没办法,您张下嘴。”
阮世安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绑着的双手抬了起来,将她拿着布巾的手推开,对着陈老大说:“……不必这么麻烦,是因为你问我问题,我才说这么多的。既然你不愿意听,那我就不说了。”
“给我堵上!”陈老大气急败坏地催促白彩元。
阮世安垂着眼眸冷冷地说:“……怎么?快要到地方了,非要让我跟你们打一架?还是说,你们非要打我一顿?”
他虽然气功化了大半,但是蛮力和底子都在,若是打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制服的。万一再受了伤……
白彩元拿着布巾的手举在空中,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这么僵在了那里,看着陈老大的脸色。
怀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