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麟道:“她叫你又没叫我,我瞎凑什么热闹!”他手上的扳手“咣咣”敲得更响亮了。项未冬讨了个无趣,但并不生气。他又说:“只是大伙的一个建议,若是你时间方便,欢迎加入嘛!”
婷姐过来问:“还没修好?”
“修好了!”吴天麟嘟哝了一句。
婷姐又说:“马桶都干净着,不用清洗,这个屋子还没住过人呢!”
项未冬道:“保洁一遍,去去异味。”
“周家闺女的运气真好!”婷姐说。
吴天麟哼了一声,拿着扳手出去了。项未冬想解释,又怕越解释越黑,索性对婷姐讪讪地笑了。
这段时间,苏轺在前台接待了新入住的三个客人。她领着客人去了房间,返回的时候,在三楼的楼梯口正好遇见吴天麟。
“天麟,都修好了?”
“嗯!”吴天麟闷声闷气,很是不悦。
他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苏轺摇摇头,很不解。再一看他身后,项未冬从屋里出来了,紧跟着的是婷姐。苏轺望了一望,脚步没有停,跟着下了楼。
日头微微西斜,民宿里静悄悄的。苏轺已向舅母要了一桌好菜来犒劳吴天麟和婷姐,还有不请自来的项未冬。
菜已在路上。
眼下还剩前台大厅的横梁柱需要擦一遍。吴天麟拿着长长的刷子,从左至右擦了一遍。长刷子只有一个,项未冬只能干站着。
苏轺仰着脸,眼睛盯着吴天麟手中的刷子,口中时不时地跟他交流几句。
项未冬环视一圈,想到了个主意。他把大厅里的长桌移到了恰当的位置,把长椅架在了长桌上。
婷姐明白了他的意图,忙说:“那个不稳,不如方凳稳!”
苏轺道:“你还想上房揭瓦吗,别折腾了,天麟很快就能擦完!”
项未冬听到“天麟”二字从苏轺口中说出,心中禁不住翻滚着一股酸味。倒是婷姐助他,给他拎来了一个方凳。
项未冬站上了长桌,登上了方凳。
“你是不是——”苏轺终是压住了后两个字“疯了”没说。
婷姐拿了湿好的抹布递给项未冬,说:“你可当心点!我一个人扶不住!”
“不用扶,稳着呢!”项未冬伸直了胳膊,正好触碰到横梁。他比吴天麟灵活,因此长刷绕不进去的地方,他手中的抹布却能轻松地够着。
忽然,方凳晃了一下。婷姐惊了一声,苏轺本能地冲了一步过去,扶住了方凳的另一侧的两条蹬腿。
项未冬俯视了苏轺一眼,给了苏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苏轺嘴上说不出,只能回给他一个无理取闹的眼神。
婷姐提了一桶水进来,她在里面洗抹布。眼见着一桶清水逐渐浑浊,婷姐说:“灯是不是也该擦擦了?”
大厅里装了一个大灯,十好几个小灯。
“我来擦!”项未冬从横梁转向了大灯。
苏轺心道:“还没完没了!”忽然,她喊道:“婷姐,你的胳膊怎么了?”她猛地松开了方凳,项未冬正侧着身接婷姐递来的抹布。
方凳上的力量分布不均,苏轺一松开,项未冬就向她的反方向倒下去,幸好吴天麟在对侧,他用双臂撑住了倒下来的项未冬,后者缓冲了一下,翻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我一时走神了!”苏轺向项未冬承认错误。她绕过长桌,忙去看他。
倒在地上的项未冬表情狰狞,他揉了揉腰,说:“你想谋杀我啊?”
“你胡说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的,况且是你自己非要擦!”
“我开玩笑的!没事,不疼!”
项未冬站起身,表情正常。苏轺狐疑地看他一眼,问:“真没事?”项未冬点点头。苏轺又审视了项未冬几秒,后者很坦然,不像在作假。
苏轺转而说:“婷姐,你的胳膊怎么了?”说着她拉起了方婷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