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牛家与李家像是约好了一般，牛奋进上门提亲之事，两家都没有声张。

李家当天不用说听到牛奋进妄言的下人，就是当天知晓他进了李家大门的下人都被处死了。

李家是天圣皇朝除了皇家之外，可以称为最强家族。

李文章又是文人，更是天圣皇朝当朝丞相，整个皇朝官员对他持弟子礼的可不在少数，为了名这是其一。

其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李家权势太大了，李文章得恩宠，得封赏，别人羡慕的不得了，他却没有被眼前的荣华富贵蒙蔽双眼，深深知道，他的关系网太大了，已经让那位心存忌惮。

没有动他是因为没有动他的理由，也是因为他懂得明哲保身之道。

这也是他称病在家，数年不踏入那理事殿的缘由。

如今出了牛奋进这样的事，虽然不是两家主事之人有结合之意，但是……

懂得都懂！

“唉～”

“圣人出，多事之秋啊！”

轻轻一跃，飞上天空，直向皇城而去。

想不到众人眼中文文弱弱的李文章竟是一位修士，观其一身气势，竟然不弱牛通多少。

……

上将军府。

门前多了一个流浪汉，正是占星圣子廖星，说起来这一个月以来，他过得也确实凄惨。

没过几天身上带的银子都花完了，本来想凭借自己看家本领赚点钱，没想到他刚想像师傅一样给那位小姐姐摸骨就被扇了个大耳光。

然后小姐姐就喊抓流氓，结果看看廖星身上的布条衣服就知道了。

那模样就突出了一个“惨”字，就算是认识他的人，此时见到脸上乌漆嘛黑，身上破破烂烂的廖星，谁人敢认。

“我还就不信了，我就等着，圣人总会出来的。”廖星继续在上将军府前蹲点儿，嘀嘀咕咕给自己打气。

而张烨自从那天傍晚看到被牛通吊在树上打的牛奋进之后，这个月倒是清净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根本没有任何出门溜达的意思。

……

养气殿。

天圣皇朝身份最高贵之人，林冉之，身穿一身白色居家睡衣，正极为随意侧卧在躺椅之上。

不了解其身份的人还以为是哪家纨绔子弟呢。

一位面色无比阴狠，长相夜可止啼的老太监快步来到林冉之身前：“陛下，李丞相前来觐见。”

“你说李相来做什么呢？”林冉之紧紧盯着老太监的眼睛，很是随意问道。

“陛下，老奴只是个奴才，越王府的奴才。”老太监那张老脸露出极为丑陋的笑容。

林冉之拍了拍老太监的脸，摇了摇头：“知道你忠心，你个老货可别笑了。”

他自然懂老太监的意思，越王府的奴才，而不是皇家的奴才，老太监想要强调的是，老太监只忠于他。

他曾经不是太子，而是越王，越王的越指的是如今天圣皇朝偏远处的一个郡，不受待见，能够走到天圣皇朝最尊贵之人这一步，其中付出的代价每当他回忆起来，都忍不住想哭。

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啊，一将功成万骨枯，他的……

“陛下，李相还在殿外等候！”老太监见到林冉之陷入沉思，适时打断道。

“让他进来，守住门口！”

“是！”

老太监躬身退下。

“陛下！”李文章施礼道。

“文章来了，快坐，快坐！”林冉之继续侧卧着，满脸笑容，热情道。

李文章浑身一颤。

喊我文章，这是当时我在越王府做幕僚时的称呼。

难不成，要对我……

李文章半个屁股落座，浑身紧绷，等待着皇帝接下来的话。

“文章啊，我们多久没有这样谈过话了？”

“回陛下，臣记不清了，很久了！”

林冉之陷入沉思，李文章也不敢打扰。

一时之间，养气殿落针可闻。

等待是最煎熬的，李文章胡思乱想，让这位让百战皇朝不得安宁的李相额头见了汗水。

终于，林冉之坐了起来，俯身看着李文章：“你说牛憨子家的大儿子为什么会上你家提亲，提亲目标还是你儿媳呢？”

“是你儿媳太迷人，红颜祸水……”

说到这里，林冉之突然语气一变：“还是你们两家联合起来，想要向朕发出挑衅呢？”

文官之首和武官之首，两家弄出这样的事情，大有文武相和的意思。

在林冉之眼里这是一次试探，虽然尽管是乌龙事件，但是态度是摆给其他人看的，正好借此杀鸡儆猴。

“臣不敢！”李文章跪倒在地：“臣不敢啊！”

“知道你不敢，但是有人敢啊！”林冉之右手中指敲打着椅子扶手：“李相身体很好嘛，又那么重名声，明日起便回朝吧！”

李文章终于知道自己做错了一件事，那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怕有损名声处死那些知道那件事的下人。

处死下人在他看来只是小事儿，但是背后的意思不就是我要名望，我要还朝么？

否则，他一个借病远离朝堂之人，正好借坏名声，落他人口舌，让有心让他还朝之人，因此不能让他还朝。

还朝以后，就要做事，而做事就会有差池，有差池就……

他的性命全在林冉之手里。

“臣遵旨！”

林冉之摇了摇头：“你现在还不如牛憨子啊，你知道他当时见朕说了什么嘛？”

“那憨货说，陛下啊，我儿子找不到媳妇咯，你看我儿子能不能当明月公主的驸马啊？”

“朕也答应了。”

这句话说的高明，李文章自然懂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我家就这么一个儿子，给皇家当驸马了，那就是皇家的人了，而儿子是皇家的人了，他老子还能造反？

他牛通不是能为了此事抛妻弃子的人，谁不知道他是这皇都出了名的怕老婆。

林冉之端坐在座椅之上，正色道：“经核查，李家儿媳刘兰香，不守妇道，勾引上将军之子，受以木驴之刑，游街示众。至于执行人嘛……”

“就由李相亲自执行吧，李相意下如何？”

李文章想到那上敬老人，下育子孙，把李家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贤惠儿媳，双目通红，内心的怒火滔天，但他能说什么？

“臣，遵旨！”

张烨不知道就因为他的两句话，让牛奋进一时冲动，导致了一位在家温柔贤惠，安安稳稳相夫教子的女人将痛苦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