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十四 “男女混合双打”(1 / 1)梁山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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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立德这段时间经常无缘无故发脾气,家里人都不明白他因何如此暴躁,只有林宗平知晓他的心情。林宗平试图劝他不要为舞会的事情生气,吴立德一下截断他的话,说我根本不会为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生气,我是看不惯大哥大嫂的所作所为,你看他俩那副巴结我爸的嘴脸,看他俩像防贼一般看我的眼光,吴家的生意迟早会败坏在他们手里。

林宗平知道,吴立德的话只说对了一半,那一半还是因为侯菲菲。

过了几天,吴立德跟家里要两千元,说是跟朋友去做走私电器生意。吴贵珍好说歹说才给了他一千元,说现在走私生意并不好做,而且风险大。吴立德哼道你只做布料生意怎么晓得那个不好做,别听大哥大嫂胡说八道。

吴立德骑上摩托溜到市区住在一个小旅馆,跟几个朋友在那里接货出货。林宗平到小旅馆见过二舅一面,见他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活像个流浪汉,完全失去往日的精神头,便劝他回家。

吴立德叼着一根烟说,侯菲菲那个势利女人不就是看老子没钱才跟了郝明光那老头子吗,等我成功掘金回来,看她不哭着求着找老子。林宗平说那女人大概不会回来的,听说她不再派送报纸文件当上厂办秘书啦。

吴立德冷哼道,好女人多的是,这年头只要手里有这个,他捻起大拇指食指做了个数钞票的动作又说,就不愁没人送上门。

他从床底下拉出一只大塑料袋,打开给林宗平看了自己囤积到手的货色,有电子表机械表卡式收录机以及名牌香烟等等。他还随手送给林宗平一块东方牌机械表。

“这是‘三防表’防水防磁防震,市面价要六十几块呢。”吴立德说道。

林宗平欣喜地打量着戴在腕上的东方表,想到家里那台老旧的黑白电视,“二舅不如你给搬一台大彩电回来吧。”

吴立德显然误会了他的话,说道,“我才不会便宜吴立本两公婆哩,你回去千万别告诉人我这旅馆的地址,倒卖走私货被抓要罚没的,记住。”

林宗平点点头,“放心吧。”

有一天沙河镇派出所来人找到吴贵珍,说吴立德参与倒卖走私电器被市公安局抓了,让他带一笔罚款去保释。

吴立德灰头土脸回家了,他那辆还有九成新的本田摩托作为走私工具被没收掉,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彻底衰到家了。

吴贵珍当众宣布一个新决定,吴立德不光败家还惹官司,即日起暂不允许他插手吴家时装店生意。林宗平瞥见吴立本何玉庆眼里流露出一丝讥笑,他记得当日吴贵珍宣布不许吴立本插手时装店生意时,吴立德也曾露出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吴立德也察觉到大哥大嫂的表情,夜晚他跟王翠珠嘀嘀咕咕说了半宿话。

这天林宗平外出送衣料回来,听闻大堂吵吵嚷嚷跟开锅差不多,他赶紧停放自行车跑进店里,吴立本吴立德兄弟俩正在戳眼戳鼻子对骂,林宗平听了几句,原来吴立德认定自己被抓是因为吴立本对外泄露了自己在旅馆倒卖走私货,导致公安人员当场人赃并获。

消息是王翠珠打探到的。吴立德前几天夜里在床头布置王翠珠暗中查访是谁走漏风声,王翠珠自然将调查重点放在吴立本夫妻那里。原本她根本探不到任何蛛丝马迹,那几个平日跟吴立本两公婆来往密切的邻里都说没听他俩提过吴立德做走私货生意的事,正当王翠珠灰心丧气之际,偶尔听到一个到邻居家串门的胖女人说,一周前她路过镇上的妙香酒楼门口,瞥见吴立本跟镇派出所民警老张坐在靠窗的卡座上说话,情状彷如兄弟般亲密。

王翠珠第二天早上将这讯息告诉吴立德,吴立德问老婆自己住在大德路旅馆吴立本是否知晓,王翠珠想了想说,你被抓前两天不是让我向爹再借一千元进货款吗,当时爹问我你的住址,我就告诉他了,等我拿钱出门,看见大嫂站在过道上,说不定她偷听到,然后告诉了吴立本哩。大哥两公婆就巴不得你衰你倒霉,那样的话他俩好独霸这时装店呢,哼。

吴立德一听肺都气炸,三步两步冲到前台揪住吴立本恶狠狠质问,兄弟俩便激烈争吵开。很快将大舅母二舅母牵扯进来。两个女人各自帮着丈夫指着对方谩骂。吴立德骂着骂着升级了事态,将从前吴立本河边树林意图非礼自己弟媳的丑事重提出来。

“吴立本你个王八蛋,你就是日思夜想盼着我倒霉,好霸占爹的时装店,你连自己亲兄弟的老婆都敢调戏非礼,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卑鄙龌龊事!你不用抵赖,阿珠都亲眼所见,大嫂在门外偷听,你到茶楼跟老张喝茶告密,出卖老子,桩桩件件都是抹不掉的事实!”吴立德双手叉腰指着吴立本骂道。

吴立本一跳三丈高,脑袋几乎顶到天花板上,他破口大骂,“胡说八道胡说八道!你自己干不法勾当被抓,关我屁事呀!谁霸占爹的店铺,谁调戏非礼别人老婆啦,你去问问爹问问自己老婆,让他们当场跟老子对质好啦!”

吴立德一把揪住王翠珠将她推出来,大声道,“你说,那次在河边树林,他是不是打算抱你摸你的胸部?!”

王翠珠脸红了,她毕竟心中有愧,瑟缩着打着倒退支支吾吾道,“我说不出口,这种事情….”

何玉庆冲到她跟前呵斥道,“你脸红什么心虚什么?分明就是你这贱人想勾引野男人达到卑鄙企图,你说,他到底有没有抱你摸你那个地方!”

吴立本将自己老婆推了个趔趄,喝道,“屌那妈谁是野男人,你到底站在哪一边说话?”

吴立德冷笑道,“你两公婆别在这演戏,哼,你敢说你没找过派出所的老张?”

吴立本昂起头来大声道,“我是找过老张,我找他喝茶是为了以前欠债发生过冲突的一个人商议和解,这事爹也知道,不信就问爹,至于你说偷听,何玉庆根本没跟我讲过你的任何事!”

何玉庆眼珠一瞪劈手甩了王翠珠一耳光,“骚货,你不但不守妇道,还诬赖好人,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在门外偷听,你说!”

王翠珠白脸上登时现出五个手指印,眼泪一下涌出来,她不顾一切扑上去抓挠何玉庆的蜡黄的脸颊。两妯娌像疯妇般撕扯成一团,平常养尊处优的王翠珠不是何玉庆的对手,衣襟被撕裂并且连连倒退即将落败,吴立德上前要揪打何玉庆,却被吴立本一拳头砸在胸口上,吴立德站立不稳倒在撕打中的何玉庆身上,反而将占据上风的何玉庆撞了个四脚朝天。吴立德飞起一脚踹在吴立本屁股一侧,吴立本倒退两步碰翻木柜上一个花瓶,咔嚓一声响满地碎片。

林宗平目瞪口呆看着大舅二舅以及大舅母二舅母的这场混合打斗,愣在原地,等他摸摸腕上那块东方表意识到必须上前劝阻时,何玉庆坐在地上忽然蹬腿撒手干嚎起来,王翠珠则掩住衣襟扯开清亮的嗓子像唱大戏般号哭。林宗平又愣住了。这时因感冒在后院歇息的吴贵珍闻声跌跌撞撞冲到大堂,跺着脚厉声喝止仍在缠抱打斗的两个儿子。

“你们….你们是想气死我吗?”吴贵珍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哆嗦双腿摇晃眼看就要支撑不住倒下,林宗平急忙上前搀扶他在椅子上坐下。

吴立本说,“爹,我跟吴立德没法相处下去,我要分家自己过!”

吴贵珍喘着粗气一叠连声道,“不像话,太不像话….统统给我滚回屋去。我的店铺不用你们干,老子把它关掉送人,你们一分钱也休想得到!滚滚滚,我不想看见你们!”

四个人像斗败的公鸡灰溜溜离去,一场闹剧总算收场。

作为一个旁观者,林宗平分明感觉到吴立本是冤枉的,但吴立德依然不依不饶强词夺理,实际上他是在发泄心中的被侯菲菲放鸽子的怨恨和嫉妒罢了。

第二天,林宗平闻到吴立本吴立德兄弟俩身上都有一股跌打镇痛膏气味,何玉庆被抓伤了脸,横七竖八涂满了红药水,活像一只化了不伦不类浓妆的猴子,王翠珠颈脖处胸口上一道道伤痕,用纱布裹缠起来,好似围着冬天厚厚的围脖,吴贵珍一气之下病情加重住进了镇卫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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