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一百三十二 遇险获救(1 / 1)梁山旗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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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来香是观澜镇最大最热闹的舞厅,也是镇上男女青年最喜欢去的娱乐场所,那里消费不算高,买票进场送易拉罐啤酒。

林宗平四兄弟是晚上八点半到的,那里已是人流高峰期,一间大平房改建的舞池里像沙丁鱼似的挤满人,在闪闪烁烁的镭射灯以及震耳欲聋的迪斯科音乐里,男男女女们在那像上足发条的玩偶似的疯狂地摇头甩臀,一个个鬼魅般活力十足不知疲倦。

林宗平跳了一阵就觉得兴味索然,走到边上喝啤酒。周灿黄福如姚武继续在人堆里穿插寻觅他们各自的意中人。

林宗平喝着啤酒,心里盘算剩下的钱,投入赌场大部分资金都打了水漂,现在仅余两三百元傍身,好在过几天就要发工钱,基本生存没什么问题,但是靠那点打工钱几年都积攒不了多少,更别提衣锦还乡迎娶方曼啦。唉,都说沿海地区遍地黄金,实际上并非如此呀,关键要找对门路,不然的话当一辈子打工仔根本不可能发达。都说干走私货容易发财,可自己一来不是当地人,二来也摸不到门路呀….

他正在沉思,忽然听见舞池中央传来叫骂声音,他听力很好,立刻分辨出周灿他们似乎跟什么人发生了争拗,林宗平急忙放下啤酒罐,挤到人群那边。

原来周灿黄福如姚武找到了各自的意中人,可阿珠阿梅阿花却不愿搭理他们,还跟几个男青年跳起贴面舞来。周灿他们不知道对方是姑娘的相好,上前要拆散他们,于是引发了争拗继而发展到肢体冲突。林宗平试图分开他们,他用力将一个矮壮的青年搡到一边,那人跌跌撞撞立足不稳坐在地上,又立刻爬起身破口大骂,并对林宗平拳脚交加。

他自然不是林宗平的对手,但很快就有一帮后生围上来缠住林宗平四兄弟。原来阿珠阿梅阿花的男朋友都是当地的青年,叫喊起来立刻有十几个人加入围殴,个别人身上还藏有凶器。林宗平发现不对路,马上招呼周灿黄福如姚武撤退,那帮当地青年那肯罢休,一路追打出舞厅。

“阿灿快跑!”话音未落刀棒已经亲吻上来,林宗平急忙后退躲闪,周灿被一棍击倒,两名青年围上去举起了刀棍,林宗平弯腰摸起两块石头掷过去,分别打在两人面门和肩膀,“哎唷!”众人撇下周灿奔他而来,周灿趁势连滚带爬钻进一条小巷开溜,林宗平伸手继续往地上抓石头,石头没摸到,嗤的一声,他的衣袖被划破,左手小臂挨了一刀,右手几乎是本能地抓起一把沙子向对方撒去,一股沙尘蒙住他们的眼睛,林宗平顾不得疼痛,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另一条小巷狂奔。

“抓住他!”十个八个后生在后面穷追不舍。

林宗平慌不择路像一只盲头苍蝇在小巷里左拐右拐,好不容易才暂时甩掉追兵,刚刚喘了两口气,又听到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呐喊声渐近,急忙钻进一条窄街往里蹿,跑了二三十步,糟糕,是条死胡同!两边宅院屋门紧闭,无路可逃。追兵越来越近了,豆大的汗珠冒出来,林宗平一咬牙,几步助跑跃起,攀上一家宅院墙头,一翻身哗啦啦带着墙头的沙泥跳落到里面,左胳膊一阵钻心疼,伤口渗出血来,这时对方已经追入小巷一带,正在大呼小叫地左右搜寻。

借着月光林宗平看见宅院里一扇屋门虚掩,不假思索闪了进去。屋里光线黯淡什么也看不见,耳边却传来一下惊叫,蓦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站在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年轻女人面前,旁边是一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一个年约二十六七的妇人发髻散乱衣襟尚未扣上,半边雪白的胸脯正裸露着,一双大眼睛吃惊地瞪着他。

“嘘!”林宗平将食指放在唇边,低声道:“别声张,我被恶人追杀。”

女子惊恐的神情一晃而过,随即恢复平静神情,系上衣襟上的布钮扣问道:“你是什么人,因何事被人追杀?”

“因我….摆摊不肯缴纳保护费,那些街上恶人要打杀我。”

“有半夜三更摆摊的吗?”

女人话音未落听见小巷里有人高声道:“那衰仔一定躲进宅院里,挨家敲门进去看看!”砰砰的砸门声响起,几家的院门被砸得震耳欲聋。

“阿嫂救命!”林宗平急切地望着她说道。

“阿嫂?”她脸上泛起笑意,“你这后生哥变成我侄儿啦?”

“这个….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林宗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也许是他那张年轻稚气的脸上现出的羞涩神情打动了对方,那妇人眼眸里透出了一丝和善的笑意,她已经不再计较和防备这个贸然闯入者。

“你站在这不要动,我去看看。”她刚要迈步,林宗平伸手一拦,手几乎要触到她高隆的胸口,她本能地去挡,正碰在他伤口上,林宗平轻轻叫唤一声捂住左胳膊。

她斜睨他一眼,淡淡说:“放心,我不会卖了你。”说罢出了屋子,来到被拍得山响的院门前,一拉门闩。林宗平右手操起一张小板凳以备不测,踅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张望。

“哟,是三姑呀。”一把带当地口音的男人的粗嗓门对开门的女人说道。

“是阿胜呀,有事吗?”女子手拿发簪边说边往挽起的云鬓上插去,她的话音里分明含着几分娇媚,搔首弄姿地睃着门外那几个男人,颇有点风尘味。

“有没有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死仔溜进你宅院里来?”阿胜问。

“什么意思?莫非你怀疑我屋里收藏男人。”她娇柔的语气中带着明显不过的嗔意。

“随口问问,既如此就不打扰啦。”

一伙人离去,女人关上院门。

“谢谢你,三姑….”林宗平说道。

三姑又斜睨他一眼,拔去发簪,将湿漉漉的长发披在肩上,林宗平闻到一股洗发水的香味,那香味沁入肺腑,那是一种幽香诱人的他叫不出名字的洗发水。三姑倒了一杯热茶递过来。

林宗平嗓子又苦又涩,一气喝完热茶,放下杯子:“三姑,可否留个名字容我日后报答?”

三姑淡然道:“你知我叫三姑便可,我也不指望你报答。”

“那….告辞了。”

“等一等。”

“三姑还有事?”

她进了里间,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小卷纱布,“我给你裹一下伤口。”她指指灯光明亮处,林宗平走了过去,借着对方替自己包扎伤患之时,打量了这个女人几眼。

这个三姑,柳叶眉杏仁眼,皮肤略微黧黑,比当地女人身量略显丰满些,穿一件乡镇女人常穿的对襟衫,但质地却是绸缎的,十分贴身,使得紧裹在绸衫内的胸脯很有肉感,且曲线迷人,这是一个乡间不多见的风韵少妇。

“快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三姑瞪了他一眼道,林宗平知晓这是女人为了自己直勾勾打量她说出的话。

“谢谢三姑。”

虽然挨了骂,林宗平心里却无比的温暖。

林宗平知道得罪了地头蛇不是好玩的,未免不测当天晚上他没敢回厂里过夜,他在小镇街头小心翼翼地寻觅三位兄弟。子夜过后,四兄弟终于相聚了。由于那帮当地后生大多数忙着追杀林宗平,周灿三个反而比较容易逃脱掉。

这天晚上四兄弟是在小镇边上一间荒废了的用泥砖建的破农舍里度过的。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周灿黄福如姚武用恶毒的语言问候遍了阿珠阿梅阿花以及她们男朋友的祖宗十八代。

“她们找当地死仔当姘头,不就是贪图他们有几个臭钱吗,日后老子发达了,她们跪在地上求老子,老子都不要她!”周灿不解恨地继续骂道。

“也怪你们,没搞清楚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就上,以后学醒目点。”林宗平皱起眉头说道。

“老大,那么多人追你,你是怎么逃脱的?”姚武问林宗平道。

林宗平就将遇见三姑的事简要说了。

“平哥福大命大,每回关键时刻总有女贵人出现帮他,上次在西湾镇有方小姐,今次在这观澜镇又有这个三姑,嘿嘿….”周灿挤眉弄眼地说道。

“这个三姑是做什么的?不如我们几兄弟去投奔她算啦。”黄福如笑道。

林宗平耸耸肩说,“当时我慌不择路又夜麻麻的,现在你让我回去找她都不认得路啦。”

“唉,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天天躲着不见人,钱也没剩多少啦。”姚武唉声叹气道。

“我们跟那帮人又没有十冤九仇,过一阵子等他们消了气,再回厂里打工。”林宗平说。

“老大,这几天我们躲哪里好?”黄福如问。

林宗平想了想,“找找那个冯子恩吧,看看他有没有什么门路。”

周灿一拍大腿,“怎么把那个小子忘了呢,明天我们分头去找他。”

林宗平摇摇头,“安全起见,我们四个还是不要分开好,明天我们离开观澜镇到附近村子转转,听说这一带好多人干走私生意,顺便打听打听怎么做。”

姚武说,“就算打听到门路我们也没有本钱呀。”

林宗平说,“暂时没本钱可以帮人家当马仔,先摸清门路以后有本钱就自己做。”

周灿点点头,“老大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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