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 梦回现代,心痛难忍(1 / 1)陌上花妖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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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之一,常华路上,两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拉着一辆外表奢华的马车,驶过车水马龙的常华路。

涂诗再一次掀起车帘,看向马车外着各色各样古装的人们,欢声笑语的声,声声入耳,时不时还有马车路过,发出“嗒嗒”的声音。

涂诗放下车帘,略感烦躁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黛眉轻皱,闭眸不语,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花则天见此,以为涂诗在为云府之事深感烦躁,没了心情,赶忙柔声安慰,“容儿,父亲已经证明了你的清白,你不必再为此事感到心烦忧愁。回府后,你好生歇着,散散心,养好身子。若云府之人来接你回去,你不想回,也行,不要勉强自己。”

涂诗抬眸看向与她对立而坐,虽已年过四十,依旧英气迫人的花则天,一段段记忆冲击着她的脑海,让她轻轻眯起眼。

这人乃是南启国正一品大将军,也是这具身体的父亲,花则天。

花则天战功赫赫,作风清廉正直,性格大公无私。身为正一品权臣,后院只有一正妻,从不流连烟柳巷子,花花红尘,深受南启国百姓爱戴,在百姓心里花则天是神,是南启的定海神针,只要他在一天,南启国便安稳一日。

而此等荣耀无上的人,此生唯一的污点,便是花想容。

十五年前,花则天结束一场争战凯旋而归时,带回一个刚满月的女婴,对外称是他酒醉乱性的结晶。女婴的生母因难产去世,花则天便把女婴归顺到他夫人的名下,至此,女婴成了将军府嫡次女,取名花想容。

虽然此事动摇不了花则天在南启的地位,可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他的声誉,从此之后,世人提到花则天,不再是全然的夸奖,也有了调侃与嘲讽。

按理来说,寻常官员对待一个影响了自己声誉的私生子,而且还是在重男轻女的思想遍地走的时代,注定不会有任何作为的女婴,在知晓她的存在时,没有直接掐死她,带她回家认作嫡女已是顶天善良的做法了,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花则天对花想容宠溺的态度,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星星不给月亮。

然而,花想容却用一桩桩的麻烦事与烂大街的名声回报花则天。

如此,花则天却依旧包容着花想容,为她的所作所为善后,花则天对花想容的疼爱,像是容纳百川的大海,没有限度,没有边界。

花则天与花想容相处的一幕幕,如走马观花般不断在涂诗脑海中闪现,那些个温情的场景,让涂诗想起同样对自己宠溺有加的老爸。

涂诗柔了目光,冲花则天发自内心的甜甜一笑,似娇似嗔,“父亲多想了,容儿只是想家了……”

花则天看着涂诗的神情温柔到让人如沐春风,“哈哈……既然想家,就在将军府多留几日如何?”

南启国的国风算不得开放,已出嫁的女子多回几次娘家都要被指着脊梁骨嘲讽,更别论涂诗这般直接回娘家长住,怕是得被百姓议论唾弃,沦为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若是一般的京城女子,顾虑到自己的名声,哪怕在夫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敢跑回娘家长住,可花想容是谁?南启国大将军捧在手心的娇娇女,上可捅天,下可闹地,从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骄横叛逆,不可一世。

更何况,现下占领了这位贵女外壳的灵魂,是来自二十二世纪的“国民影后”涂诗,她理解不了古人迂腐的思想,更谈不上在乎二字。

涂诗起身移步,坐到花则天身侧,环住他的胳膊,亲昵地摇了摇,撅着嘴,故作生气,“女儿是想在府里多留几日,可就怕爹爹嫌我烦人,赶我走呢。”

“爹爹怎会嫌弃容儿。”花则天抬手轻抚上花想容的发,如果可以,他巴不得花想容一辈子都留在将军府,他愿意宠他一辈子。

涂诗对上花则天的视线,分辨着他眼中情绪的真假,须臾,她脸上浅浅的笑逐渐加深,把头轻枕在花则天的肩膀上,彻底放下心来。

她的决定果然没错。

其实在花则天提着王谦闯入浅云居时,她就醒了,花想容的记忆不断涌入她的大脑,涂诗需要点时间接受自己穿越的事实,适应新的身份,因此她暂时假装昏迷。

听见花则天为她洗清通奸的罪名,说想带她回将军府后,涂诗思虑再三,决定先尾随花则天回府。

云家一家的牛鬼蛇神,还得应付一个便宜老公,虽然涂诗对自己的演技信心十足,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被云家人被察觉出不对,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嗯……换了别人灵魂的妖怪,怕会直接把她烧死吧。

代入感太强了,她仿佛已经被大火烧死了。

想到被大火焚身的痛苦,涂诗不由打了个机灵,在花则天关心的眼神中,又往他身侧靠了靠。

还好还好,她还有个威武霸气,又是个女儿控的父亲罩着。

——

回府后,花则天请来京中最出名的大夫为涂诗看诊,大夫说花想容已无大碍,只是有些体虚,加之惊吓过度,需要好好静养,于是花则天当即下令,涂诗所在的丝厢阁这几天闭门谢客,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涂诗调理身心。

于是,涂诗在将军府吃吃喝喝好几天,乐的清闲又自在。

九月初,天气有些转凉,涂诗在屋里闷了好几天,招呼了婢女出房走了走,走到一座亭子前,有些犯懒,便入了亭子,坐下歇息,片刻后,竟在亭中打起瞌睡。

冬窍见在亭中假寐的涂诗衣着单薄,担心她着凉,加重病情,同一旁的丫鬟打过招呼后,便返回丝厢阁,给她拿衣物。

涂诗坐在亭子中央,双手环着,懒懒地搭在脸上,就这么直直地睡了过去。

“诗诗……”

耳边传来女人的嘶吼声,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再无半分希望的绝望地吼声,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恍惚中,涂诗看见两个护士推着一个担架走出抢救室,白布遮掩下的人已然了无声息,静静地躺在那,不会再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一眼。

涂诗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皮肤暗沉无光,沧桑衰老没了半点生机的女人,不敢相信她是那个温柔阳光,保养得当,永远散发着活力的老妈。

泪水在眼眶氤氲,常人说做梦时,根本体会不到任何情绪,可为何心这般痛……像是快死去一样。

许是过于剧烈的痛楚超过了涂诗的承受范围,她猛地睁开眼,却看见一只利剑,夹着风,如闪电般,直射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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