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中，鸟纹汉子大惊失色。

那一记刀气，他根本接不住的。

汉子连忙道：“蚩尤大兄……那疯……姑姑的刀气太强，先把我扔出去呀……”

疯字一出，李三一撇了一眼鸟纹汉子。

汉子脸色苍白，委屈道：“哥……我错了，巢姑姑不是疯子……是我混蛋……”

轰

又一道刀气横空而来，这刀伴随魔气和仙气而来。

河岸上的黑脸青年大惊道：“姑姑……还请饶过他……”

噗

鱼鳞姑娘喷出鲜血，脸上的鳞片，像是被锋利之物切开。

十里之外的一道刀气余波，竟然能破开她的护体灵气和法宝。

鸟纹汉子惊恐大叫：“老族长……救命……”

雪色刀气劈下，李三一手握阴月魔刀。

刀出鞘劈开河水，没有停留继续斩出。

当啷

漆黑刀身和雪白刀气相撞，一股巨力袭来。

李三一脚踩水面，滑出七八丈。

刀气略微阻碍，随即劈向水中的汉子。

鸟纹汉子拼命，一掌拍在脸上。

‘火鸟图腾现’

啾

一声清脆鸣叫，鸟纹汉子脸上的赤色鸟纹发光。

一只巴掌大小的火鸟从中飞出，飞翔三尺与刀气相撞。

狗哥暗叫不好：“压箱底大招催发……鸟哥根本挡不住刀气和灵气冲撞。”

轰隆

火鸟双爪抓住刀气，灵气激增轰然爆炸。

一道粗大水柱升空，随即便是一场倾盆大雨。

冰凉的河水拍在脸上，鸟纹汉子颤抖道：“大兄……你炼虚境是怎么……救出我的？”

蚩尤右手松开鸟纹汉子，凝重的看向部落，没好气道：“这么多年了，你的嘴还是没有把门的……还不走。”

鱼鳞姑娘拎着汉子的肩膀，借助水遁远离被刀意锁定的场域。

部落中响起一道声音：“李三一，一甲子练气到炼虚，马马虎虎不成器。刀意都领悟不出，真是可怜……三成刀气你能躲，五成呢，嘻嘻……”

风燧部落，镇守八方的几尊族老，正吞吐天地元气。

额头微微隆起，身穿兽皮个个肌肉发达，双眼射出三尺白虹。

正南方沐浴岩浆中的赤发老者咆哮：“巢十一……你又发什么疯……教训你家小子就算了，我家的你也敢动。”

合道巅峰境的老者，一掌拍在岩浆之上。

轰隆

一道岩浆火柱升空，在半空偏转砸向部落中央某处，像是在天空架了一座火桥。

北方盘坐水潭中的老者讥讽道：“老二，你打的过人家吗？还不是，待会求饶吗……”

部落中央依旧是一道雪白刀气，火桥被拦腰折断。

刀气毫无阻碍，继续落向风河中。

李三一无奈抬头，叹气道：“四十丈大刀，这谁扛得住……”

刀气还未降落，刀意已经弥漫四周了。

半空云海微微下垂，河水逃离河床，岸边垂柳枝叶萧萧下。

原本的雨幕，被一缕缕刀意包裹。

鱼鳞少女咬破大拇指，虚空作画一条鲤鱼。

‘图腾之灵现身’

手臂大小的淡金色鲤鱼，竟然化图为实，在少女身边游动。

鱼鳞少女没好气道：“还不进来，真想被天上下刀子插死……”

狗哥拉着鸟哥一条腿，进入金色鲤鱼施展的一层水幕中。

头颅撞了几块青石，鸟哥恢复了一些理智，疑惑道：“奇怪，小鱼这次你怎么来得及施展护身之术的？”

脸色苍白的少女抬头，不确定回答：“好像是蚩尤哥哥……定住了这些刀子……”

李三一右手手指忽然出现上百道细微伤痕，束手而立抬头望天。

什么是刀意？

什么是刀道呢？

雪白刀气刀柄生出五官，惊讶道：“虚空奥义小成……难怪能定住我的刀，可惜太弱了些。”

咻咻

原本缓慢降落的雨滴，猛然加速下沉。

叮叮当当

两岸竹楼有人咆哮：“什么鬼……天上怎么又下刀子……哪个杀千刀的。”

淡金色鲤鱼身中数刀，鱼鳞少女身上一道道血迹浮现。

雨滴砸中淡蓝色雨幕，像是刀切流水。

黑脸青年苦涩道：“原来蚩尤哥哥，已经这么强了……早知道，当初我也跟出去了。”

水面上，李三一身上圆满刀势笼罩身前三尺。

右臂一朵红莲悄然盛开，血衣小姑娘盘坐肩头。

红莲激动道：“好强的刀……咦，主人你怎么惹到刀魔了，不对，应该是刀仙……还不对……差点意思。”

小女孩伸手出了刀势范围，一滴滴雨滴落在手心。

眨眼间，小手已经成了白骨。

血衣小姑娘恍悟道：“原来是这样……修行仙道斩不掉心魔，执念化魔元神羽化，还真有生灵能处在仙魔之间吗……”

收回小手一息之间复原，小姑娘兴奋站起。

岸边的鱼鳞姑娘，一见红莲嘟嘴道：“蚩尤哥哥都有孩子了……我跟公孙哥哥，岂不是彻底没希望了。”

黑脸狗哥翻白眼：“你还做梦呢，就公孙那长相，那风度，那天赋……一出部落，准被异族强睡了。就算没有，也有无数生灵喜爱，轮不到你的。”

鱼鳞姑娘微怒道：“我……我哪一点差了？我就是喜欢，我可以等……”

鸟纹汉子叹气道：“你这脸不够俊俏，腰不够瘦，腿不够长。该丰满的不丰满，该翘的不翘。内在呢，咱们部落你能排第几。加上异族，你想嫁给公孙，除非他娶上三千道侣，不然没希望的。”

鱼鳞姑娘张嘴：“我……我……我会努力的。”

风燧部落族长竹楼

樟柏透过窗，看向束手而立的蚩尤师兄。

麻衣少年疑惑道：“阿牛哥，蚩尤师兄这是怎么了……”

咳咳……

房间中，一位精壮少年躺在竹床上，长相普通一脸病态。

十八九岁的年纪，想要解答却咳嗽不止。

坐在床边长凳上的轩辕，伸手扶起精壮少年，一只手轻拍少年后背。

舒适些的少年微笑：“三一正在悟道……这等顿悟很难得。想来是归乡之后，思绪万千加上巢姑姑的刀，才有了这场机缘。”

顿悟

樟柏愣了愣，顿悟很难吗。

他就经常顿悟，哪里需要情绪酝酿，长辈配合的。

公孙担忧发问：“阿牛哥，你也是炼虚境修行者。怎么会得病呢……”

精壮少年轻笑：“我尝试改进一些族中药方，吃错了几味药……咳咳……修养一些时日即可。”

轩辕叹气，能把炼虚境生灵吃成这样，几味药材只怕不够。

只是想阿牛哥，让其他族人试吃，他又无法做到。

少年模样的阿牛高兴点头：“你们三人出去学本事……果然大有收获。两位炼虚巅峰，一位练气巅峰……既然还乡，也就不着急休息。学到了什么，你们最少教一样给族人。”

公孙轻笑点头，放少年躺下道：“好好好，听阿牛哥的。我打算挑选族中晚辈，教他们剑术。”

樟柏为难道：“阿牛哥……我剑术太差，也教不了什么，下次吧。”

公孙微微赞同，他也不想看这位同族误人子弟。

阿牛摇头道：“公孙的剑法太高，标准也太高。注定只有少数族人能学，你的剑脱胎部族。比族中高出一点，刚好可以拔高部族的剑术。”

公孙皱眉道：“阿牛哥，族人学我的剑。下限跟上限都会很高……至于樟柏的剑，学了用处不大。”

少年樟柏握拳低头，他连反驳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精壮少年摆手道：“你是天才，许多剑道剑术。自然而然就知道了，你说的下限我们可能一辈子都达不到。樟柏，族人学你的剑。只需要击败野猪，野牛，狩猎之用。我觉得，你的剑术够用了。”

得到肯定，樟柏下意识点头。

公孙沉默，虽然他的剑不惧任何生灵。但是也必须承认，樟柏的剑宰一些猛兽的确够用。

不一会，进来两位大汉，抬起竹床就走。

阿牛招手，公孙樟柏跟随。

两位汉子健步如飞，明显不是第一次抬这竹床。

部落最中心，有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槐树。

树下站着数百位少年和孩童，身穿兽皮个个一脸骄傲。

一位身穿蓑衣的少年没好气道：“族长叫我们来，等半天了，也不出现是什么意思。力牧，你一向是族长狗腿子，知道什么情况吗？”

正在打扫广场的一位少年，手持扫把翻白眼回答：“雨伯，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这是欠揍……”

“别废话，来战呀。”

蓑衣少年大怒：“我忍你很久了，今天我打的你满地找牙……”

少年刚迈出一步，就被身旁的一位少年拉住了。

蓑衣少年生气道：“风伯，你又拉我。劝架老拉我干嘛，每次你都怂。”

风伯没好气道：“你打得过他吗……挨揍了，很痛快呀。力牧，不想打群架你倒是说话呀。”

隐隐间，槐树下分成三个阵营。

扫地的少年嘟囔道：“好了，看你风伯的面子。族长说，请了几位见过世面的族兄。教我们一些本事，让我们认真学习。”

一时间，槐树下响彻笑声。

少年雨师以手捶地道：“见过世面的族兄，别骗人了。我们这里，谁打不过百岁差距的族兄。学习哈哈，好笑。”

力牧咬牙道：“你……你竟然不好好学习……我……我报告族长。”

少年雨师笑出眼泪道：“我好怕呀，有本事你就告状，学习……学个屁……兄弟们，你们学习吗？”

“不学”

众多少年摇头：“就是，正经人，谁学习呀……学习，老子学个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