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池池来了,几日不见,你这孩子倒是长高了许多……”景西比量一下,发现池池这半年出落的倒更像是个姑娘了,不像那时候瘦瘦小小的,就像是被人虐待过一般。
如今这丫头头发长了许多,身子也长开了,不像那时候小小的过了年是1岁了,岁比平常那些孩子似乎还是瘦了许多,但是瞧着甚是不错,再加上这阵子养的极好,吃得好睡得好,人也灵了几分。
只是上下打量之间,自己却发现了一处不同,那腰间的玉佩不由得让她神情一变。
“这东西是哪儿来的?”
“这……前两日我去当铺里买一样十分好的古玩,那是身子上钱没带够,便认识了一位公子,那人长得不错,就把这玉佩塞给了我,我说是不要的。”景池池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这人的身份是谁,只是孩子心性单纯,所以不知自己早已经是见识过那人段的人,又怎会不知呢,心里不由的起了个疙瘩,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此人此举怕是别有深意呢,当年退婚的时候,这玉佩可是亲自扔到自己面前的,如今可好双捧上来要送给自己的妹妹,这人到底是何想法?已经不需多说。
景西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薄怒。
“池池,这东西我们不能收。”
“是,姐姐。”池池乖巧懂事,见景夕变了脸色,便知道这件事似乎是别有不同之处,便赶紧摘了下来,将那玉佩交给了她。
“姐姐是有什么不对吗?”她开口正想要,询问个究竟,又想起若是,有些事说出来,或许姐姐会生气或者不开心便没了这样的想法。
“不,池池,夏言这个人会用花言巧语哄骗别人,如今是觉着许多事不可成,便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又深知我对你的宠爱,所以才会对你下。
池池,你要记住,分辨一个人要从眼睛去看,用耳去听,更要用心去感受,表面上的真真假假,不一定都是真的,你要小心任何时候都不要把自己的真实一面全部暴露出来。”
“是。姐姐说的我都记住了。前两日殿下也来过府里,说景父去世之后我无人照料他心里比较牵肠挂肚,派了几个丫头来伺候,我想着虽说走了许多伺候的人,但是终究还是不缺人,便把人给送了回去并没有收下……”
“夏稚?”
“是。殿下还送了许多珠宝,我也没有收,看那款式和样子是这两年的新款,而且上面的图案也确实是费心准备的,只是我瞧着似乎是别有所图,并没敢收下。”
池池说到这里时嘟了嘟嘴,似乎是有几分犹豫之态。
“其实,殿下也挺好的,只是我总瞧着他看我的眼神,更像是看姐姐的眼神便没有收。”
景池池纯真可爱,绝不是那种有心的姑娘,越是这样说,越让景西心十分警惕。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只是这些争斗王爷本身就不愿意牵涉其,更何况是牵连到自己的妹妹,这些人一个个心思不单纯,她根本就不想与任何一方来往。
可另一方面眼看着池池越来越大了,再不能像从前一般当作小孩子看待,若是断了那么多的社交,让这孩子心没个影一般只怕日后也是不好,更何况有一些是小女子,都是情窦初开,若是这丫头偏以为自己不许,那恐怕日后还要闹出来什么个笑话,总要有个说话陪伴的人才好,才不至于太过于难过或是伤心才对。
自己本想过几日再行安排这丫头的身边之事,可如今想着有许多事是不能再拖了,越是这样拖下去,越是容易夜长梦多啊。
“妹妹,瞧什么呢?池池也在啊,前两日江南送来了一批锦缎,我瞧着里边的蜀锦和云锦都是难能之贡品,还有些许的月影纱便都送了过来,端王说都给你留着的,宫里那头公主殿下也送了一匹蜀锦……
正巧这都赶上了,就一起送了过来,做身衣服一定不错。”
“好美啊。”池池抚摸着指上面的花纹爱不释一般到底是个孩子心性。
“对了,还有一箱子珠宝都是极好的,里面有几样种类的玉,十分难见。
池池正好也挑几件,看个新鲜。”
“真的吗?我也可以挑选吗?谢谢聂哥哥。”
池池语笑嫣然之间流露出了几分害羞的小女儿姿态,毕竟与这位聂哥哥不过见过匆匆几面,并不是十分熟悉,见对方看如何,好说话的样子,不由得心头一动,十分欢喜。
“谢谢哥哥。”
景西瞧着景池池笑起来之时,嘴角上扬的那一抹弧度,恍然之间立刻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池池虽然一直养在府上,可是有些事终究还是顾全不过来,毕竟是个孤女,如今这太子殿下和殿下各有各的主意,每个人都是冲着我们只是来的,说白了,不过是看到了景府背后的势力,又想要搭上王爷的边而已,这些人从来都是不怀好意,迟迟年又有许多事还不懂,只怕日后会出了什么事,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心里倒是有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是能不能行得通的,若是能行得通的话,那可真就是两全其美了。
我想就让池池住到聂家,有小姑姑照料,自然就没人会欺负了。那些心不怀好意的人也就能省省那番心思了。
哥哥你说这样可好?”
“啊?”
聂合非刚才眼睛一直在景池池的身上,根本没怎么注意到景西说什么,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吓了一跳。
“什么!”
“哥哥该不会觉着池池是个麻烦,所以……”景西故意挑拨离间,一般的样子这样说。
聂合非赶紧摆了摆。
“怎么会?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写一封书信交给哥哥,还望哥哥好好照顾池池……”
“额……”聂合非还没想到用什么办法拒绝很快,上便多了一封书信。
“池池,去小姑姑家住一阵子,回头好一些了再把你接回来,这边总是很稳不定,我怕你受到伤害,毕竟有许多人惦记着,你要记住,凡事要听聂哥哥的话,别人的话不能听的,记住了吗?”
“是,姐姐。”景池池乖巧的点了点头,这点事自己还是明白的。
聂合非会有几分心有余悸地趴在景西耳旁耳语几句。
“你家妹妹转眼间便是个大姑娘,日后若是谈婚论嫁,还是要从景府出嫁。”
“是,正好姑姑有空也可以教一教规矩,池池,从小就是命苦,与其他世家大族的女子不同,受了许多的苦,到了府里可不许给我亏待了。”
“一定一定,我母亲你姑姑的脾气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最是宽容大度了,合璧就是这样被宠到大的,放心吧。”
眼看着这件事没有了缓和的可能,聂合非只好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景池池睁着一双灵巧的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位说话的哥哥,越发感觉亲切起来,毕竟聂合非平日里爱穿的多为白色衣袍,再加上上如人墨客一般总是拿着一副扇子,颇像一个教书先生,好像那说书人说出的。才子佳人的才子一般实在是让人觉得温尔雅又添了几分熟悉的气息。
“小姐……”秋儿进来时见有二小姐在,又有聂公子在,自知道这件事是不能当众就这样说的,便耳语了几句。
景西刚开始听了后只是皱了皱眉头,随着秋儿的嘴巴又动了动,那皱着的眉头越来越深了起来。
长街。
长孙夫人像泼妇一般坐在地上,上带着一个通体碧色的镯子。
“这日子没法活了,某些人啊,麻雀变凤凰飞上了高枝,如今尽捡我们这些人欺负,当初有些事情贼眉鼠眼的就过去了,谁知道有没有什么幺蛾子,这捕风捉影的事情遍地都是,如今可好这开店的,也学会诬赖人了,明明是我的东西偏说是从人家店里拿的,只不过是欺负我这妇孺……”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
“这间铺子是景家的,如今啊仗势欺人,明明是我自己的东西,偏说是我从店里拿的……你们……”长孙夫人。眼看着这些人被自己说动越来越奏效的时候,正打算哭一哭让这些人更加同情,时却见景西翩翩而来,身后还带着端王府的侍卫和几个丫头。
她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见到这个人还真是有几分害怕,毕竟景西背后还有端王爷撑腰,可今日她可不怕,毕竟端王爷不在京城之,即便是有陛下,景西也不过只是一个王妃。
她这样把这件事情闹大才会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怎么回事。”景西一双清丽的眸子看向了一旁的李红绫。
“是这样,今天早上长孙夫人来到这里挑选镯,看了几个都不是十分满意,后来我就拿出了我们刚从西域进的一款,这镯原本上数量不多,所以想着拿出来,让长孙夫人乔乔没想到长孙夫人戴上之后十分喜欢,却突然变了脸说这东西是自己的……”
“切!你们几个还真是睁眼说瞎话,不过是一个普通翡翠而已,什么西域进口的,这和普通的翡翠镯子没有半点不同!”
长孙夫人觉得自己上戴着这镯子和普通的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即便是有人发现了自己说的是谎话,恐怕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自己今日偏要占这个便宜。
景西轻轻的皱了皱眉头这年头想要靠自己见过但是如此理直气壮的,这位应该大概还是头一个。
“姐姐,这上面有一点白色……”
池池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走了过去,正想要仔细瞧瞧那镯子却被长孙夫人收了起来。
“一个小丫头片子看什么看?你懂什么?”
“这不是普通的翡翠,这种翡翠又叫绯白,在绿色的光泽带有红色和白色的亮光,当然是在阳光之下并不能发现的,如果将这个镯子放在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就会呈现出红色和白色的亮光……”
“我呸!什么亮光根本就没有,你们瞧!”长孙夫人听到这里时早已经心里一慌,却只好是强装镇定,毕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这镯子的秘密,否则的话自己恐怕就要被当成小偷!
“既然如此,只要当众验证,拿一碗水不就行了!”景西叹了口气,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已。
“哟,端王妃这话说的可真是轻巧呀,您说验证就要验证,凭什么呀?这是臣妇的东西,可不是你们端王府的,你仗势欺人想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原来长孙夫人是担心本王妃处事会有失公允,正好回来的时候顺便请了京兆尹过来,毕竟是京城里的事情,还是让别人料理比较好。”
景西眸色一冷,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自己来的时候正好带了惊噪音,原本是想用作不时之需,没想到倒是正赶上了。
“微臣拜见端王妃,这位夫人请您将镯子取下来……”
“你……”长孙夫人自以为自己的所有的计划都是天衣无缝的,怎么可能会想到突如其来,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一个转折,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可人家京兆尹毕竟是新官上任,又深受朝廷的器重,毕竟人家是朝廷命官,自己怎么可以拒绝,只好伸了出来。
只见一碗清水被端了上来,大镯子呈现了下去,不一会儿便透了一分红白相间的光芒。
孰是孰非早已经摆在了面前,长孙夫人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几步,怎么会这样?不过是普通的翡翠镯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厉害。
“这镯子原始王爷多年前寻的,原本是作为送给端王妃的信物,后来与景妹妹成婚后,这样的镯子不算稀罕,所以整整贡品的一箱都进了景府,如今长孙夫人的意思,说这镯子是您自己的,那就把所有的各庄子上的掌柜全部叫过来,看看长孙府上何时有人去取过镯子,这镯子的价值乃是一千两黄金,只要核对一下账目就对了。”
聂合非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那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站在人群十分醒目,更何况他代表的是端王爷,一般人都要给个面子。
长孙夫人自知百口莫辩,又不可能会拉下脸求别人,一时之间僵在了这里,正想开口之时,聂合非羽扇轻摇,淡淡一笑。
“刚才夫人说端王妃仗势欺人,不知道是欺负了夫人什么?在下若是有任何没有约束好自家妹子的地方,还要请您多多指教,毕竟京城之内,谁不知长孙夫人教女有方啊……”
“噗……”
景池池捧着的糖葫芦差点一下子笑掉了地上。
教女有方?
确实,长孙芬儿现在还在掖庭关着呢……
所以说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