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
聂合非一连是喝了杯热茶,这多喝水少说话的规矩,自己还是知道的,眼前,左边乃是旧爱,右边乃是新婚,这坐在间的男人如坐针毡啊。
“羽儿喜欢喝什么茶。”
“端王爷还真是说对了,我从小在塞外长大,塞外乃是苦寒之地,自然不像原这边还有茂盛翠绿的植物,喝茶谈不上,不过是几片叶子泡一泡,我来了原才知道,原来这地方的好茶竟然有那么多的品种。
进攻的时候陛下赐了几杯好茶,我都已经带回住处去了,没想到王爷的茶也是如此的好。
听说王爷武艺高强,武双全,精通茶道,今日一见,我还真是喜不自胜。”
燕羽儿一边说,一边竟然露出了几分娇羞的面容,说话间的眉眼,一直紧紧的盯着端王爷,毫不掩饰自己那裸的喜欢。
景西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也见过许多对王爷十分喜欢的女子,而这一位可是真的十分大方,当着自己的面,也不怕自己一个不开心把她轰出去。
果然是做公主的,不像那些平民子女,她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嗯,大夏幅员辽阔,物产丰富,羽儿公主若是喜欢正好可以多住一阵子。”
“真的可以吗?”燕羽儿眼神里透露几分欣喜和期盼。
“可是,会不会打扰到王爷和王妃的休息?可我觉得王妃并不是很喜欢我只怕我长期留下来会引起王妃的不满吧……”燕羽儿立刻露出了一副十分委屈的神色,害得景西都要怀疑自己是什么凶神恶煞了,她对她有所不满,难道就凭刚才的几个眼神吗?这就可以看出来?
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不会,景西这两日正好闲着没事,就陪羽儿多走走。”
“喔。好啊。”景西并没有这两人想象那样的哭闹,甚至是不欢喜,反而是换了一副十分舒服的色彩,就仿佛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己的正牌夫君一般,高兴的比这两位还激烈几分。
“只是臣妾是个不会持家的,里也没有几个银子,这出门去逛街的银子还需要王爷斟酌几分。”
“准。”夏云溪表面上是一脸严肃,一丝不苟的一张冰块儿脸,实则是暗暗的嘴角轻抽,心里忍不住笑开了花,这丫头是变着法子找自己要银子的,其实也无妨,就算是有一日真的自己做了那样的决定,自然也是会给景西留下许多银钱的,都是一样的,便没有拒绝。
“那就多谢王爷了,只是这燕公主住在驿站,跑来跑去还真是不方便,不过也无妨,本妃每日早一点起来就去驿站亲自接公主殿下吧。”
“那就有劳端王妃了。”燕羽儿心里现在不舒服着呢,这男人对王妃的态度实在是让人拎不清,究竟是好还是坏,这一会儿心疼到骨子里,一会儿又指不定对人家怎么个态度呢?实在是看不清的,不由得心里暗自打鼓,还真有几分看不明白。
不过,她好不容易求了父皇得来了,今日的会可绝不对因为这一点点就报废,她对王爷那可是爱慕着长大的。
可不像这位端王妃不过是陛下赐婚的女子而已,也并没有听说到多宠爱她,光瞧王爷对王妃的态度就知道自己还是有会的,只要自己能想办法,抓住端王爷的心……
深夜。
夏云溪又是一夜没有合眼,坐在高高的屋檐上,喝着酒,望着天边的月亮,半天也没有开口一句,身边的男人却咒骂了一句。
“卧槽,但凡你不是个王爷,我真想把你拎起来揍上一顿!夏云溪,都子时了你还不睡?你这是折腾个什么劲儿?”
聂合非一直以来都保持着风度翩翩儒雅而潇洒,风流倜傥的形象,可是就算自己有天大的能力,在这位的面前还是忍不住快要爆粗口了。
哪有半夜跟人家叫起来一起看月亮的,他还想好好睡个觉,明天多挣几个几两银子呢。
“合非,本王已经见过王太医了,只怕是不好……”
夏云溪面色间闪过一抹荒凉,身为一个位高权重。握兵权,如此身份的一位王爷,得陛下器重,可是他……却患有隐疾,只怕是要无后……
若是西儿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该会有多么伤心……
如今他心乃是一片纠结。
放,他势必会痛苦不堪,但是却可以让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不放,若是景西知道了自己的病。会不会影响到他对自己的感情?
毕竟两个人之间从一开始就相差了将近二十岁,他不得不考虑的全面一些,对于自己来说这个病,他早就已经是不太在乎,可对于景西,只怕是不能不考虑啊。
“啊,王太医怎么说?”
“王太医说,定当竭尽全力……”
“噗……那你也没必要,现在就放弃吧,我劝你还是仔细想想,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哪怕最后还有一次会也不能现在就放弃呀,更何况景西,毕竟年龄还小,又不是全无半点时间了……”
“合非,正是因为她年龄小,所以才要早做打算总不能这样耽误下去呀。”他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有些事并非是他想与不想。
他不愿意去辜负,让她去等待一个根本就不确定的结果。
况且景西年纪轻轻就接受这样的打击,也是他对不住她的,他怎么能忍心这样的真相,摆在两个人的面前呢。
夏云溪双眉之间尽是痛苦,他考虑了良久,但是他是真的没办法狠下心来让两个人共同去面对。
他宁可是要把她推开,都不愿意将这一切暴露出来。
聂合非惆怅的望了望天儿,这事情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关键之处就在于端王爷不愿放……
哎,这样拖下去只怕妹妹如此聪明,早晚也会发现这件事的。
“燕羽儿倒是毫不掩饰对你的喜欢,估计这阵子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了,你陪着她逛了京城的长街,可是景妹妹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呀,真是要羡煞旁人!
不过那女人心深重,你就不怕伤害到西儿?”
“西儿是不怕这些的,不过合非,燕国前一阵是派了许多细作潜入城,本王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只是这些人来路不明,早晚会制造麻烦。”
“嗯,燕国这几年总是蠢蠢欲动,上一次西北之战,差一点就从我们的背后吃空了粮草,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估计这马上就要知道了,不过我劝你还是小心这位公主,这位公主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若是没看上你,那只怕是相互利用,若是真看上了你,那才是最麻烦的。
燕羽儿毕竟当初可是许过人家的,听说她看上了燕国的一位教书的先生,不过后来被燕国帝君知晓之后的,就把那个人给打死了,然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她看得上眼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全部都是要拿到的,若是拿不到恐怕就要有人遭殃了……
景西就算是聪明伶俐,这明枪易躲暗贱难防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我听下的几个暗卫说,今日见面气氛就有几分诡异,只怕这位公主如今是真的对你芳心暗许了。”
“何以见得?”某男皱了皱眉,他倒是巴不得那丫头每日黏着自己,以至于芳心暗许,旁的女子怎么会让他上心?
聂合非煞有其事的笑了笑,从头到脚的打量她一番,便更加可以确定了。
“这原因说出来怕是要让你笑的,因为这位公主看上的,但凡有姿色的男人,最起码也是在十岁或者是十五岁左右,说白了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类型成熟的大叔,级别最好就是别人的有妇之夫……
不过至于这种喜欢抢别人男人的癖好究竟由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大体上我的人也就只能查出这些,不过这些应该也算是足够了,一般人还拿不到这样具体的资料,你就偷着笑去吧……”
夏云溪没来头的一声轻笑,这倒是十分有,也难怪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更多的流露出了几分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那种喜欢,原因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难怪呀……
清晨。
景西平日里倒是喜欢睡懒觉,可今日还真是一大早上就爬起来了,她倒不是多么勤快的人,也不是真的要去驿站接某位公主,而是进宫去见了庆和公主。
“皇婶怎么来了。”庆和公主有时候还真是比较纠结,这个称呼,按理来说早已经是自己的皇婶了,可是偏偏又按辈分来计算,又可以称之为是自己的姐姐。
这样还是比较尴尬的叫法,所以也算是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叫皇婶,不然恐怕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陛下身子不好,我这做弟媳妇儿的也该过来看望,只是这两日府上的琐事繁忙,一时间走不开……”
“我正想去跟皇婶说,这件事父皇的病案一直都是王太医打理……这,我也不便于过问,可是却总是担忧在心里。”
“怎么不早说?正好前阵子陛下担心我身子把王太医派到了王府,秋儿去请王太医过来。庆和虽说是公主,可那也是陛下唯一的掌上明珠,有些事怎么可以瞒着公主?”
景西不知为何,与庆和公主倒是比自己的其他姐妹亲近许多。
所以心里担忧的紧,却并没有发现庆和眼角闪过的一丝丝精光。
“是。”
王太医原本算是陛下身边的人,自然即便是任何人,在他的面前都是不屑一顾的,可是这两日大概也是因为这端王爷千叮咛万嘱咐了,有些事是不可以跟任何人说的。
所以如今见了端王妃和庆和公主这一面不由得心里开始打起鼓来,也不知道这两位究竟是想问些什么,把自己给叫了过来,总觉得心里有几分害怕,心虚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原来王太医的差事当的是越发好了,这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打算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我瞧着陛下最开始把王太医指派给本妃,果然是思而后行,没想到某些人却背地里做着一些没人知道的勾当,快要忘了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吧……”景西自然是要敲打一番的却没想到这几句话落在某些人的眼里,反而成了另一番意味,让王太医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瞧见那冰冷的一双眸子,立刻又低了下去,他不敢确定,但是眼下瞧着似乎也就只有这一件事吧。
“老奴不敢……老奴……”
王太医还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道景西这两天心情不好,所以压根就不想听什么解释,以至于把他吓得有几分胆颤。
“解释就不必了,本妃只是希望王太医知道王太医的主子究竟是谁,什么是能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还是自己想想吧……”
王太医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自然而然把这句话理解成了前两日王爷交代的事,恐怕王妃全部都知道了,所以才会今日突然给自己叫过来又说了这些话,毕竟这是陛下亲口让自己照顾王妃身体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不告诉王妃,只怕脖子上的脑袋不保,不由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心疾首的开口道。
“王妃,奴才也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办事,有些话实在是不方便透露,既然王妃今日这样问,还请王妃屏蔽左右……”
“什么?”庆和公主假装心急陛下的病情,以为王太医回的话与陛下的病情有关,不由得吓得立刻站了起来。
景西也以为是这样,立刻平退了这些奴才,又安慰好了庆和。
“庆和,你放心,陛下不会有事的,待王太医回禀了,我便告诉你。”
“好。”庆和一步回头的退了出去,眼里的坏笑竭尽全力的忍了下去,她虽然不知道皇叔究竟是隐藏了什么事情,不过定是与王太医有关,待皇婶一会儿问了便知道了。
而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时,那王太医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头道。
“王爷这些年在外征战,殚精竭虑,身体早已经虚弱不堪,前不久也就是昨日,在老臣这里告了脉,只怕在子嗣上怕是难于上青天,微臣都是按照王爷的吩咐办事此事除了王爷与微臣之外,绝没有其他人知道,还请王妃看在陛下的面子上饶了老臣吧……”
“什么!”景西震惊的瞪大了双眼,原来这个惊天秘密竟然是这样!
他……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