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扶着长安府君回轿，随轿回去。

莫离、灵姬守着，京城守备司辖下的羽林军持刀踏步而来，整齐有序，戒律严明。

“出什么事？”

领头的校尉喝道。

“马车载着死尸入京，邢仵作在查验。”

莫离恭敬作答。

“发什么官威？有多了不起似的。”

灵姬嘟囔着，声音如蚊蝇。

校尉瞥眼灵姬，不敢得罪，语气和缓下来，“灵姬姑娘，在下不知灵姬姑娘在，多有冒犯，万望见谅！”

“没事，你也是按章程办事，大家一样。”

灵姬摆手。

很快，衙役忍着呕吐抬下两具尸体，一大一小，由素布盖着。

“邢仵作，是否妖邪作祟？”

校尉见邢仵作填完表格，上前询问。

“不确定。”邢仵作摇头。

“那我该怎么报备？”校尉又问。

“马车属外地来京，职责便不在京城。”邢仵作点拨道。

“多谢邢仵作了，改日请邢仵作喝酒。走！不归我等管，巡逻别处！”

校尉朝邢仵作作揖，转身一派首领派头，领羽林卫回去。

“邢叔，有眉目？”灵姬走近问。

邢仵作摇头叹息，“要么妖邪鬼祟，要么人为。具体的要进一步检查。哎，那对母子太惨了。”

灵姬扫眼衙役抬走的担架，心里不是滋味，“那孩童才三岁吧。”

“母亲死死保护儿子，可也...”邢仵作叹息，“有时我真不想当什么仵作。”扛起吃饭的家伙大步朝府衙走。

“马夫呢？至少有马夫的吧。”灵姬问。

我怎么没想到呢？

邢仵作眼睛一亮，“荣龙，带队沿路查找马夫。记得入夜前回来。”

邢仵作老资历，长安府君不在，代为指挥衙役，也没人反对。

荣龙答应一声，带队出城门。

“太平地不太平！”邢仵作摇头晃脑地走了。

“如雪案未破，焦尸案没头绪，又来一马车案，长安，长治久安...哎！”

灵姬听邢仵作叹息声，跟在后面。

“灵姬，你还是安稳些嫁人的好。”

邢仵作劝道。

自然，那是不可能的。

一日是镇妖司的人，终身都是。

邢仵作暗自摇头，唏嘘不已。

“灵姬，我们办婚事吧，我不想留有遗憾！”

莫离目光灼灼地望着灵姬。

“啪”，灵姬毫不迟疑地扇莫离巴掌，“想趁机占我便宜，没门！”

莫离捂着脸，见灵姬快步离开，嘴角上扬。

“打脸也打的精神气爽。灵姬，我非你不娶！”

“快滚过来！”

灵姬扭头，喝道，粗鲁霸道。

“来啦，灵姬，你手伤没伤？痛不痛？”

莫离快步跟上，心疼道。

“铁帅他们不会有事吧。”

灵姬张望城门口，问莫离。

“绝对不会！”

莫离回答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嗯，就是你有事，铁帅他们都不会有事。”

黄淑英武力爆炸，谁能近身？不得断为几段？

灵姬颇为自信，朝前走。

“莫离，你跟我说，你武功究竟多高？”

灵姬好奇问。

“比黄淑英持久，比秦时爆炸。”

莫离自信从容。

“恬不知耻！”

灵姬白眼莫离。

莫离讪笑。

“莫离，下次出任务，你打头阵，我预备，我绝对挺你！”

灵姬说的郑重，嘴角上挑。

“也好，我该动动真实的武力。”

莫离轻笑，自信到了极点。

“无耻！”

灵姬默默骂了一句，

“七日内捉拿焦尸案真凶。莫离，你可有把握？”

灵姬话归正题，神色间多几分严肃。

“我说过，焦尸案，引火烧身罢了。真要查，咱们都得搭里去。”

莫离轻松自在。

“得意个什么劲？”

灵姬暗骂。

“百事屋主人生死关乎我父母的仇，我必要追查到底！”

灵姬坚决如铁。

“你有皇后撑腰，我手中有剑。”

“我难道手中无剑？”

灵姬觑眼莫离。

“我挺你。”

莫离朝灵姬一笑。

灵姬笑问：“有多挺？”

“有危险我挡着，你逃的那种挺。”

莫离轻笑。

“那就拜托啦。”

灵姬合掌笑着拜托。

“走，回去问案！”

莫离意气风发，手掌轻抚脸颊，大步朝前快走。

“莫离，你等一下，我追不上你了。”

莫离转身，阳光一笑。

我练了许久，该敌过凌云君了吧。

灵姬看我的表情好像不一样了啊。

“灵姬，我...”

“谁叫你学凌云君的？笨蛋！”

灵姬快步跑开，脸颊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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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里

齐大娘重新认尸，同样的焦尸，齐大娘同样的摇头。

厨子赶来，不确定两具焦尸是否有一具是百事屋主人的。

“再仔细好好看一看，兴许有漏掉的细节！”

长安府君亲自出马，焦急难安。

案卷积压，朝廷要审核官员，判定本官办案治民无方，还坐不坐得稳屁股下的位子？

“大人，赵先生逢友会客都不许旁人在场，我等侍候不到半年，真的不知道赵先生怎样的人啊。”

齐大娘叫屈道。

“都走！简直一群废物！”

长安府君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是，大人。”

“妇人我说的是真话，大老爷骂个什么劲？”

齐大娘、厨子觉得冤屈，忙打揖离开。

“慢！”

灵姬突兀道一声。

齐大娘、厨子止住脚步望向灵姬。

长安府君脸色一滞，浮现几分希望，“灵姬，本官就知道你有主意，比平日里懒散勾搭女人的某人着调得多。”

长安府君着意瞥眼莫离，鼻孔里喷出一声冷哼。

“大人，您是在说在下？”莫离冷着脸问。

“本官说的就是你，本官办不好案，自动向陛下请辞。我离开府衙前，平日忍着不说的，就该吐一吐，胸腹也干净！”

长安府君、莫离针锋相对。

“好啦，案子没破，自己人冲什么冲！”

灵姬劝和。

“灵姬，本官给你面子。”

长安府君瞧眼莫离，拂袖冷哼。

莫离侧目而视。

齐大娘、厨子市井小民，垂头目视地板。

“齐大娘，厨子叔，百事屋主人平日里惯用左手还是右手？”

灵姬笑着问。

“啊，我看过一回，赵先生用右手写字。”

齐大娘叫嚷道。

“不对，赵先生分明用左手写字。”

厨子马上反驳。

“大人，分明用的是右手！”

齐大娘言之凿凿。

“大人，小民分明见赵先生用左手写字！小人脑袋担保！”

厨子不让半分。

长安府君在齐大娘、厨子间指来指去，硬是不确定谁对谁错。

“哎，你们谁糊弄本官，本官要下板子！”

齐大娘、厨子噤若寒蝉，瞥眼对方。

“莫离，该你表演！”

灵姬笑道，在莫离耳边轻笑言语。

“走，衙门说案子！”

说审案，长安府君立刻摆起了官家派头，阔步前行。

莫离、灵姬跟上，齐大娘、厨子待在原地不动。

“怎么，要衙役请你们走？”

灵姬转身问。

“哎，就来。不是我说，我瞧着真真的，赵先生就是用右手写字的。”

齐大娘眉飞色舞道，罕见地在官家老爷面前出头，甚是得意。

厨子老实跟着，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想着如何回知府老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