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姬好奇京城口马车案的结案大佬头如何判的,寻荣龙,荣龙带队出府衙未归,灵姬嘀咕着又出新案情了。
灵姬闯入内院,见长安府君端坐案前审阅卷宗,喜笑颜开:“大人,上次你捉住凶手,陛下那里有嘉奖吧?是不是分点?”
长安府君闷闷地放下卷宗,“一百两,还我。”
“怎么会?凶手我可是交给你了,大人,事后不认,可不符合规矩。”
我到手的银票会飞了?休想!龙卷风也刮不走。
长安府君气得眼睛瞪的跟老虎眼睛似的,“青儿武功高强,荣龙如何拿得住?你跟莫离开小差,害得本府差点藏桌子底下,丢脸!”
“那我哪里知道。”灵姬无辜道,脚底抹油,转身就走。
“京城又出案子。”长安府君道,顿时止住灵姬。
灵姬转身,疑道:“出什么案子了?”
“城东延平坊闹妖。”
“什么妖?”
“琵琶妖。”
“出人命了?”
“那也快了。”
“咦,大人,你说的我不懂。”
“刘府公子夫人新亡,陪伴那夫人的琵琶,夜里无人常常弹奏夫人生时弹奏的曲子。刘府公子食不下咽睡不能眠,整日抱着琵琶,好好的一条命就要让琵琶勾走了。”
“现实版人鬼情未了?”灵姬蹙眉,“烧了琵琶不就好了。”
长安府君不耐烦朝灵姬挥手,“你去看看就清楚了。”
灵姬趁机问:“这点事需要镇妖司动手?”
长安府君提笔在卷宗上临摹几笔,灵姬觉得无趣,转身快步离开。
长安府君抬头不见灵姬,微微一笑,低头见两滴墨落在卷宗上,盖住原来的字,忙放下毛笔,拿起卷宗叹息连连,眉头紧皱,“被染着的字究竟是什么?是阮什么?”
灵姬大步出来,“莫离,城东刘府,琵琶妖作祟。”
刘府
灵姬急忙来看热闹,却不想荣龙他们根本没来,见刘府公子眼窝深陷,眼神散漫恍惚,抱着琵琶坐在床榻上哼着曲儿。
“少爷这样都半月了,老夫人急的要替少爷续弦,少爷死活不答应。”丫鬟珍儿哭着说。
灵姬给莫离一个眼色,莫离上前,毫不客气地打晕刘府公子,用力掰开他怀里的琵琶。
珍儿急道:“不能动琵琶,那是少爷的命!”
灵姬摆手安抚她道:“我们就是看看琵琶有什么门道,会还你家公子的。”
丫鬟心下稍安,朝灵姬点头,趁机喂刘公子甜羹,灵姬不加理会,端瞧琵琶,不觉有什么奇怪,抱在怀里轻轻拨动,“铮铮”铿锵之音随之响起。
“不要弹。”丫鬟忙舍了刘公子,阻止灵姬拨弄琵琶。
“弹了会怎样?”灵姬无语地看着丫鬟。
丫鬟回头看眼刘公子,压低声音回道:“那样夫人的魂魄会出现的,公子的痴呆症不知什么时候好。”
“刘公子和夫人感情很好?”灵姬凑近问。
丫鬟小心接过琵琶,“夫唱妇随,挺恩爱的。”
“大人说的什么嘛,那叫相思成疾,哪里闹妖?”灵姬腹诽道。
“你说说琵琶入夜会自己弹奏曲子?”
“是的,老夫人怕琵琶有什么妖物附着,害公子,命人拿去,可一脱了公子的手,公子就会发疯。”
“我知道了。”灵姬唤莫离走到一旁。
“莫离,如何处理?你出个主意。”
“死人不能复生,妖邪作祟除了就好。”
灵姬点头赞同,看眼丫鬟怀里的琵琶,蹙眉问:“如何除了邪祟又不毁了琵琶?”
“交给道士或得道高僧处置。”
灵姬点头,走向珍儿,瞥眼昏睡的刘公子,“珍儿,老夫人可请人替刘公子瞧瞧?”
珍儿心疼地看眼公子,“公子排斥道士和高僧,生怕跟琵琶中附着的夫人鬼魂分离。”
灵姬负手踱步,“卷宗上说,有灵因情而生,附于器物,作祟人间,是为痴灵。”
转而叮嘱道:“珍儿,你请示老夫人领公子去香火旺盛的寺庙求场施法。”
珍儿想了想道:“真安观的清秋道长要公子前往施法才可解,可公子死活不出居室。老夫人没法子,命我时常看着公子。”
灵姬凑近,小声问:“刘府跟长安府君是亲戚?”
珍儿点头。
那就是了。
“莫离,咱得把事办好,咱们带着琵琶前往玲珑阁问问云姬。珍儿,刘公子的琵琶莫离会在他醒来前送回。
莫离,安睡香。”
莫离走向刘公子,掏出怀里的红瓷瓶递到他鼻尖。
出刘府,灵姬抱着琵琶像哄孩子一般安抚道:“琵琶啊琵琶,刘公子夫人已逝,你就不要记挂那对夫妻了。”
莫离问:“灵姬,玲珑阁我进不进?”
灵姬回道:“你守在门口就好,我拜托云姬处理。”
行过数条街,灵姬如常步入玲珑阁。
向阿灿打过招呼,知道云姬今日无事,心情颇佳的朝玲珑阁的阁楼走。
灵姬跨入门槛,见云姬悠然品茗香茶,开心叫道:“云姬姐,我有事拜托你。”
云姬清秋的眸子扫过来,嘴角微微上扬,并未起身迎接,邀请灵姬坐在对面。
云姬端下茶杯,看破似的淡然一笑,“灵姬,你管刘府的小事,是不是想讨好长安府君?”
灵姬坦诚相对,嘻嘻笑道:“什么都瞒不了你。”
起身将琵琶交给云姬,退回原位跪坐,静静看着云姬把玩那把琵琶。
云姬轻轻弹奏,“铮铮”铿锵之音如珠落玉盘,煞是悦耳动听。
可惜云姬拨弄两下便收了指,将琵琶斜放在腿上,眸光放在灵姬身上打量。
灵姬问:“云姬姐,琵琶如何?”
云姬红唇轻启,眼眸闪着狡黠的笑意:“一百两银票。”
灵姬惊讶出声:“什么?”转而换个语气,商量道:“那个我替刘府办事,自然是刘府买单了。不过我要事先跟刘府老夫人沟通一下。”
云姬笑了:“我就要你的一百两银票,其他的不要。”
随你便,反正我可以收刘府的赏银,未必吃亏…嘿嘿
灵姬莞尔一笑,道:“你随我前往刘府一趟,亲自向刘府老夫人提酬金的事好了。”
一张银票自灵姬怀里飞向云姬,云姬探手接过,笑着收入囊中,看着灵姬吃惊的表情,咯咯笑着:“你将琵琶带回去,告诉刘公子夫人已逝,万自珍重。”
琵琶飞向灵姬,灵姬心疼一百两银票,眼睛瞟着云姬的钱袋,木然接过琵琶,却是不肯离开。
“灵姬,不要收刘府酬金,这对你好。”云姬嘴角微微上扬,忽略灵姬的灼灼目光,眉目微垂,端茶浅饮。
灵姬听到云姬的话,只觉心口闷的发慌,头也不回地离开玲珑阁。
…
“莫离,回刘府。”灵姬十分郁闷,整个人都仿佛遭阴云笼罩。
“灵姬,你怎么了?”莫离回头看眼玲珑阁,关心地问。
灵姬终于找到发泄口,怒道:“大佬头跟云姬铁定商量好的,觊觎我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一百两银票!”
莫离摇头表示怀疑,“云姬兴许贪财,可大佬头会计较区区一百两银票?”
灵姬瞪莫离一眼,“那就是我冤枉大佬头喽?”
莫离识趣地闭嘴。
不值得生气,生皱纹就更不值得。
灵姬默念三遍,长长吐口气,平复心绪,大步沿着街道走。
黑炭头奔来,语速奇快:“大人,不好啦,大佬头收到恐吓信,特命你们回去。”
灵姬听了直皱眉:“慢慢说。”
黑炭头喘口气,放慢语速又说了一遍。
灵姬蹙眉,又哪个不要命的敢威胁长安府君,“我听懂了,可我忙刘府公子的事。莫离,你先陪他回去,我随后就到。”
黑炭头欲言又止,拜托灵姬尽快回来,急着陪莫离先回长安府衙。
莫离边走边问,黑炭头跑的快,说话也快,就是让人听不清楚。
等回府衙内院,见长安府君忧心如焚,急的快跳脚。
长安府君扫眼莫离身后,急道:“莫离,灵姬人呢?”
“她回刘府办事,随后就到。”莫离恭敬作揖禀道。
长安府君不安地来回踱步,三步张望一次门口。
“我收到恐吓信事小,长安百姓怀疑府衙治安那就全城人心惶惶啦,叫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莫离眉头挑了挑,一声不吭。
灵姬自刘府出来,急急朝长安府衙赶。
“大人,我回来啦。”灵姬快步跨入门槛,朝长安府君唤道。
“灵姬,你回来就好,本府不能没有你啊。”长安府君高兴激动的快要流泪。
“大人,你说的好像咱们有什么关系似的。”灵姬轻声吐槽。
“快看看,今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本府案牍上的。”长安府君走向案牍,抓起一封信交给灵姬。
灵姬接过信,一瞧,蹙眉道:“大人,有人不希望大人管阮景泰的案子。”
长安府君焦急难安,“本府本已着手查刑部尚书阮景泰失踪的案子,可今日竟有人趁本府不备,将恐吓信悄无声息地放在案上。若是让人知道,长安府衙的威信何在?”
灵姬蹙眉思忖:“做这件事情的要么是衙门内的人,要么是个轻功高手。”
“不管是谁,消息不得泄露出去,要尽快查清究竟是谁做的,严惩不贷!”
“是,大人!”
灵姬别过长安府君,召集今日当值的所有人来一一盘问,有三人无佐证。
衙役黄焦腹痛上了趟茅房,长吏一直待在案牍室整理卷宗,邢仵作在后院温酒烤鸡。
“邢叔,你在后院烤鸡怎么不叫我?”灵姬拉着邢仵作到一旁,埋怨一句。
“我这不是好这一口吗?你四处巡街溜达,我老了走不动了,不想着吃好喝好?”邢仵作笑了,脸上的褶子又深了。
“好啦,烤鸡你吃完没?给我留点。”灵姬交代邢仵作,走向长吏,“李叔,你整理卷宗,可注意到什么动静?”
长吏笑着回答:“我在屋子里埋头卷宗,哪里听得其他声音。对了,出什么事了?你问东问西的,搞得我一头雾水。”
灵姬凑近轻声坏笑道:“不告诉你。”
长吏登时气得甩袖,“我有事,没事别打扰我。”
酸秀才落榜,还是一身酸味。
“黄焦,你收人家好处了?”灵姬走向最后留下来的黄焦,轻声问。
黄焦嘿嘿一笑,怪不好意思的,“张寡妇送我一篮鸡蛋,想把她家独生女嫁我。”
灵姬皱眉:“张寡妇家的病秧子刘思思?”
黄焦点头:“嗯。我相信她会好的。”
“祝你好运!”灵姬摆手让黄焦离开。
“多谢大人。”黄焦笑的很憨厚老实,快步走了。
“他们都没问题?”莫离走近问。
灵姬眸光凝聚,咬牙沉声道:“邢叔有问题,他有好酒好肉的自己窝在后院独享,太自私啦。”
莫离憋着一股笑意:“我当什么事,咱们烤乳猪的时候邢叔可凑来了?”
灵姬白眼莫离,“他是长辈,能一样?”
话归正题。
“说真的,那封恐吓信来的突兀,我猜长安府君有可能为了避祸故意使的计。”
灵姬踱步认真思考,“我觉得不像。阮景泰刑部尚书,无故在家失踪,要么他自己躲起来,要么给人绑了或…”
莫离觉得此次关系重大,语气加重几分,“你怀疑阮尚书遭人劫持?”
灵姬停下踱步,眸底深沉,“刑部有什么案子牵扯朝廷显贵的?”
莫离谨慎回道:“黄河水灾,赈灾款项失盗,可那件案子已过半年,至今未决。近来,皇宫修葺,缺钱粮,朝廷计较那丢失的官银来,责令刑部查清失盗案,追回官银。”
灵姬转动眼珠,登时莫名轻松,“刑部尚书阮景泰老油条了,铁定猫在哪个温柔乡等风声过去再堂堂正正出来。”
“那咱们不管?”莫离轻笑问。
灵姬笑了,“大佬头要是肯查,问刑部尚书的马夫即可。刑部尚书玩失踪,大佬头玩恐吓信,咱们为什么要围着他们转,陪他们演戏。当我白痴啊。”
“走,后院,邢叔的烤鸡堪称一绝,我要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