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姬，段明玉终究苏昭荣的门生。若是回京后反咬你一口，不仅向苏昭荣表明忠心，又在陛下面前让你难堪。”白昭嗣随灵姬出牢门，说出心中隐忧。

“毒老炼出来的噬脑丸，我拿来试试。他要是敢反水，有他受的。”灵姬抬头看眼太阳，忍不住伸手遮挡，“明日押解段明玉回京，今天必须要回江流儿。”

“好，你不要太过勉强自己。”

…

蒋府

灵姬、白昭嗣一路来到蒋府。不需门子禀报，灵姬闯入，白昭嗣抱剑跟着。

“将军，昭明公主…”门子跑来禀报，灵姬快步跨入门槛，单刀直入：“江流儿人呢？明天启程押解段明玉回京，咱们精诚合作，共同为陛下效力才是。

蒋将军前程似锦，何必在回京面圣前与我镇妖司闹别扭。”

蒋恩齐拍了拍掌，镣铐声响起，江流儿出现在门口。

“别推啊我跟你说，我记仇厉害着呢。”

江流儿一脸熟络的走向灵姬，脚下士兵解下镣铐。

“灵姬，你来寻我啦。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本将军事务繁忙，就不相送了。”蒋恩齐摆明了送客。

灵姬斜眸瞥眼江流儿，转身迈步出门槛。

江流儿窜出来，“灵姬，我可为你出生入死的。你跟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的手帕，还我！”

“呵呵，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人。手帕有我的味，不如留我得了，嘿嘿。”

白昭嗣呵呵笑了，“灵姬，我说的，柳絮黏上毯子，你甩不掉他了。”

灵姬瞪江流儿一眼，“拿来，我就是烧了都不留给你。”

江流儿挠头呵呵傻笑。

“哼！”灵姬甩下二人，快步出蒋府。

“灵姬，这次蒋恩齐事先设下陷阱，我才给捉的。盗物必出其不意，才显得咱江流儿的武功。”江流儿窜来解释。

“自吹自擂！”灵姬冷瞥江流儿一眼，“你回京向铁帅复命。”

“我不走。你押解段明玉回京，路上不安全。”江流儿道。

“你轻功厉害，身手不行。”白昭嗣走来，笑着说。

江流儿不服气，“那我走，又哪里帮得了灵姬？”

“路上有镇妖司赵东雍协同押送。不用你担心！”灵姬甩下话，疾步朝西街走。

江流儿快步跟上，白昭嗣叫道：“灵姬去看郑青瞳，你最好不要打扰她。”

江流儿扭头，“出丧晦气，我不去就是。”

…

“青瞳，我这里有些银票，你收着，记得不要亏待自己。”灵姬望了望郑家，将几张银票塞进郑青瞳手中。

“我长大了要往京城找你。这些钱就当我借你的。”郑青瞳一脸认真的说。

灵姬点头，“我等你。好了，我走了。”

“灵姬姐，谢谢你救我母亲，救我一家。”郑青瞳跪送灵姬。

灵姬头也不回地走。

…

府衙门前，押解的队伍原地等待，灵姬翻身上马，江流儿轻点脚尖，飞身上马，朝灵姬亮出招牌式的笑容。

灵姬本能的忽略，瞥眼蒋恩齐和他的百十刀斧手，看向赵东雍，“赵师兄，走吧。”

“嗯。”赵东雍催马前行。

一行押送队伍徐徐出城。

…

山路两旁林被茂密，阳光明媚的有些醉人。鸟鸣阵阵，在林间飞扑来往。

等了两日的土匪劫道并未出现，灵姬走向段明玉，书吏却嚷起来：“灵姬大人，我要水，晚上冷，我要软毯。”

“等吧。”

书吏：…

灵姬将水袋扔给段明玉，“再过三天才到京城。你最好祈祷一路平安。”

段明玉接过水袋，拔出塞子猛灌，清冽的水打湿大半衣襟：“我要是活下来，铭记灵姬大人你的恩德。”

“记住你说过的话。”

“灵姬大人，你总不会见死不救吧。我肚子疼，可能中毒了。”书吏紧捂着肚子，脸色铁青，冷汗直冒，痛苦的好像真的肚腑绞痛难忍，命在旦夕了。

“你就是矫情。大家都吃的干粮，怎么你就肚腑绞痛了！？”

“我要如厕。”

灵姬摆手，捏住鼻子快步走向赵东雍。

两名镇妖司青衫打开牢门，跟着书吏。

灵姬着意瞥眼蒋恩齐，“赵师兄，可能这几日就会有动静。你嘱咐手下小心些。”

“我知道。打猎押送的活我做的熟，耳朵比那些妖物猛兽都厉害些。你不必担心。”

“书吏逃了！”山林中响起一声男子粗犷的喊声。

灵姬瞥眼段明玉，顺着声音追踪过去。

山林清幽静谧，灵姬握紧刀柄，小心探路。

“书吏，你逃能逃哪里去？躲在山林里做野人，你吃得了苦吗？”

不远处是搜查的士兵和镇妖司官员。

就是躲在山林里做野人，总比在京城午门口杀头的强。

书吏躲在密密麻麻的藤蔓后，一动不动。

“灵姬大人，段明玉中毒，赵大人唤你回去。”陈晨推开藤蔓赶来。

“你们继续找，找不到不准停。”

灵姬朝原路返回。

众人看她的神色有些复杂。

灵姬心中突跳。

牢门已打开，段明玉有气无力的躺在草地上，指着灵姬，“我相信你，谁料你竟下毒害我。”

蒋恩齐扬了扬水袋，“你给段明玉的，我跟其他将士都瞧见了。昭明公主，段明玉不日回京受审，你何必多此一举？”

“你…我不过好心给段明玉喝水。怎么会有毒？拿来，我闻闻。”

蒋恩齐避开，“你想消灭罪证，哪里那么简单？”

“啊，好疼！”段明玉发疯似的抱紧脑袋，卷曲着在地上打滚，跪伏，用脑袋拼命撞地。

好像脑袋里有无数虫子在咬。

忽的疯狂扑向灵姬，紧紧抓住她的腿，“灵姬大人，救我！”

“怎么会？”灵姬错愕地看着痛苦不堪的段明玉，心道：“明明毒老配的药，怎么会有问题？”

“昭明公主，你拿出解药来。不然段明玉死了，你千张口也说不清。”

灵姬斜眸瞥眼蒋恩齐，“我没下毒，不信你就留着水袋做所谓的证据！”

“你否认下毒，好。”蒋恩齐冷冷扫眼段明玉，“不过我等押解段明玉回京，他若是半路死了，我等不好向陛下交代。为了大家的前程，昭明公主，麻烦你拿出解药。”

赵东雍看向灵姬，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

当着众人在场，我如何肯拿解药出来！

“你也怀疑我？”灵姬对上赵东雍的目光。

“军医！快些救人！”蒋恩齐道，

留着山羊须的清瘦郎中扛着药箱走来。两名士兵控制住段明玉，郎中一针扎晕段明玉，塞进一粒药丸，灌进他几口水。

“解毒丸，不过暂缓他的痛苦。”郎中说。

蒋恩齐挥手，两名士兵拖着段明玉塞入囚车。

你们联手欺骗我！

灵姬明白过来，气得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