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开他吧。”灵姬道。

衙役解开绳索，李二牛追向刘文，随后响起刘文撕心裂肺地喊声。

原来李二牛咬下刘文的耳朵。

灵姬瞥眼心疼落泪的刘夫人，快步出府衙。

张美娘案告破，唯一的妖婆和那雌豹妖未捉回。

铁帅已下发追捕文书，有猎妖人对付那伙狼狈为奸的妖妇和雌豹妖。

灵姬放下此案，顾虑着盗银案和私铸官银案来。

“苏相陷害我与蒋恩齐私铸官银，我记下了。不过当先要替莫离解了邪种。阆少轩，你给我等着！”

灵姬一路回到镇妖司，推开门，明儿忙抓住静心经念。

灵姬白眼明儿，“不要装了，扣三钱银子，一周的薪水全扣！”

“啊，灵姬姐，莫离哥要睡会儿。我才不念的。”

“不用解释。”灵姬推开明儿，坐在床边，“莫离，你背下静气经了吧。”

“嗯，”莫离点头，只是脸上的邪气已如薄雾般展露出来。

“我看着你背。”灵姬转头吩咐明儿，“打盆清水来。”

“哎，我的薪水？”

“一个子都不会少你的。”

“那好，我马上回来。”

明儿奔出门槛，灵姬塞给莫离一粒药丸，又猛地扇莫离巴掌，“让你忍不下，动了邪念！”

莫离有些惭愧，“灵姬，我…我一闭眼，眼前就出现无衣的妖媚女子。我不想看，可她们就是不消失。我是个男人，血气方刚，心潮泛滥，如何忍得住？”

“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救回你！”灵姬压着怒火。

“我要到法恩寺念佛。那里有师。”

“好，今个我向法恩寺问问，不过捐赠些银子的事。莫离，你等我，不要闭眼。”看着熬成黑眼珠的莫离，灵姬叮嘱一句，撇下莫离，朝长安城中延安坊的法恩寺走。

…

长安城中佛寺香火最鼎旺的法恩寺，乃太宗梦见金佛后大肆兴建佛寺，礼遇僧侣。在长安城延安坊修建的，主持法恩乃得道高僧。

前来上香还愿，祈求平安的人潮拥挤。有沿佛寺一路摆摊的商贩贩卖竹牌和红绳，糖人，佛像。

入门见丈高小卢舍那金身佛，大理石青砖铺就，又两座青铜狮子坐镇，中央一四方铜鼎，香客排队进香。

迎面是天王殿，后殿大雄宝殿。

灵姬一路跟着人潮进入天王殿，等一家富贵人礼敬，捐了香油钱，灵姬才合掌下拜。

“大师傅，主持在不在？我有急事找主持。”灵姬走向慈祥的大师傅问。

“主持随皇召入皇城见陛下去了。”

“陛下寻法恩大师做什么？”灵姬带着满腹疑问出法恩寺，迎面见沈清池领着丫鬟仆役来拜佛。

尴尬！

“昭明公主，你来拜佛？”沈清池分明不想简单放过灵姬，笑吟吟前来。

“法恩寺灵验，我拜佛还愿。沈清池，你来拜佛，我不打扰你了。”

“慢着。”沈清池不软不硬地道。

灵姬扭头，蹙眉，“有事？”

“我女儿家，不好说出口。碧儿，你说。”

“是，小姐。我家小姐下月大婚，昭明公主若有闲暇，来镇国公府恭贺我家小姐和凌云君的大婚，随份彩礼。”碧儿盈盈上前一步，笑眼如月牙状，不卑不亢地道。

“好，”灵姬想也不想答应下来，“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我要赶回府衙执行公务。”

灵姬离开前分明瞥见沈清池微弯的唇角。

“我不跟你计较，我不计较。”灵姬手握成拳，搭在小腹，故作轻松地快步走出法恩寺。

耳朵里传来刺耳的少女娇笑声。

“昭明公主，你来法恩寺找我家主子离琼公主吗？”女官上官婉迎上灵姬，笑着说。

灵姬挑起的眉平复下来，“我昨日寻离琼公主府上，门子说她在法恩寺。我留下话。可我今日不是来寻她的，我是寻主持法恩大师。”

“公主本想到你要寻她说话，收到信后命我前往府衙寻你。不料你竟来到法恩寺。走，主子念佛累了，正等你呢。”

上官婉不管灵姬，直接拉着朝内院走。

灵姬得意扬眉，看什么看，你嫁给凌云君，不过居守内室的女人罢了。

沈清池平静看着上官婉拉着灵姬朝内院走，想起陛下最宠爱的离琼公主正在法恩寺替国祈求安泰，猜到上官婉是离琼公主的人。

“主子，咱们要不要拜访离琼公主？小姐您要嫁给凌云君，圈子大了，该结交顶层圈的贵人了。”碧儿道。

“离琼公主会客呢。咱们上香就回吧。”

灵姬路过天王殿，瞥眼庄严肃穆的天王塑像，随上官婉走进大雄宝殿，离琼公主正跪在佛祖金身像前。

上官婉轻步走向离琼公主，悄声耳语。

灵姬朝佛祖合掌恭身下拜。

“昭明公主，你来啦。”离琼公主收起念珠，笑着走近。

她雍容华贵，不可方物，一颦一笑皆美，好似天边彩霞。

干净的几乎透明。

“我来看你，怕你累了没人说话解闷。”

灵姬握住离琼公主的手，笑颜如花。

“你哪里想我，分明是有心事了。”离琼公主开玩笑道。

“你再说，我就走。”

离琼公主拉回灵姬，“我不说六皇子、凌云君下月同一日举行大婚成了吧。”

“咦？”灵姬拧紧眉头，“你故意的！”

“走，陪我走走。”离琼公主拉灵姬出大雄宝殿，走向僻静庭院。

金碧辉煌，雕梁画栋。

简直跟陛下行宫差不了多少。

“离琼，你要出家久住法恩寺？”

“我一向节俭，可法恩寺与我建的，我总不能不住。”

“我陪你久住吧，反正你一人挺无聊的吧。”

“哪里，有上官婉陪我，我只是偶尔想想你，想父皇。”

“是，你还想六皇子。”灵姬接话。

离琼公主点头，看眼庭院中的景致，松开灵姬的手，“我要不生在皇家，生在佛寺才好。那样就可以永远陪伴礼敬佛祖。”

灵姬蹙眉走近，“离琼，你真的打算出家？”

离琼点头，干净纯洁的眉眼间透着几分感伤：“可惜我生在皇家，替父皇替大唐亲和邻邦，化干戈为玉帛不就是我的使命吗？”

“陛下宠爱你，怎么舍得你远嫁他乡。你要嫁谁，不得你自己说了算。”

“父皇宠信房相，要我嫁他公子。我躲着敬佛才避开。我要等一人还俗，考取功名。”

灵姬瞪大了眼，难道传言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