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能感觉到暗涌危机,她刚想上前劝说却见杨衍不怒反笑,不计较地坐了下来。
他神情淡然,优雅又冷漠就连唯一一丝刚刚露出来的戾气都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这样的杨衍反而更让杨一柠害怕,因为他打心底的明白杨衍的本性是近乎恐怖的恶。
栾初阳眼下的笑意更浓郁了,似乎饶有趣味。
表现出来最惊讶的不是杨桃而是白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杨衍被挑衅后还能心平静和地坐了下来。
她一直以为杨衍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来着。
杨衍的举动各人各怀心事,每个人都揣着不同的想法逐一入座。
其实不然,杨衍没有出手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不想因为这点事情再次打破他与杨桃之间刚刚建立起的如履薄冰般的亲近。
不一会美味佳肴就被一一摆放在餐桌上,犹如展览品般精美绝伦,山珍海味,甘旨肥浓。
栾初阳加了一块鸡肉放在了杨桃的盘子里。
“桃子,你太瘦了,多吃一点。”
忽然一双筷子从空拦截,散发着香味的鸡肉没能如愿地落在杨桃的盘子中。
杨衍与栾初阳坐在了对面,两双筷子明明碰撞之中并没有发出响声但是杨桃似乎清晰地听见了号角吹响,剑戈相向的声音。
他凤眸寒光凌厉,骇人可怕。
“她不爱吃这个。”
杨衍的危险似乎对于栾初阳没有任何的压迫,他轻挑眉,虎牙露出来,张扬中带着桀骜不驯,直视眼前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她不爱吃?”
杨衍的冷笑刺骨寒冷,他薄唇微启,坐在他身旁的杨桃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和你有什么关系?”
二人剑拔弩张,以最轻柔的声音却说着句句戳心的话,恶意中伤的刺痛都赶不及两人的暗自较劲。
“停。”
杨桃实在忍无可忍,将被二人筷子夹起在空中的可怜鸡肉一口吞进了肚子,欲哭无泪。
“你们两个夹的我都吃,这样可以了吧。”
失去了中间固定的鸡肉二双筷子像是没有了目标似的垂落下来。
杨衍慢条斯理地收回了筷子,夹起一块排骨放进了杨桃眼前空白的盘子里。
一块排骨刚刚落下另一块里脊紧随其后地着陆盘中。
“桃子。”
白卉的声音又从右侧耳畔传来,一碗白粥被递到了杨桃的右手边,里面还盛放着刚刚剥好的鲜虾。
虾的鲜香融进了温热的白粥里面,甘甜鲜香,白粥的平和冲淡了鲜虾的海咸,美味又营养。
一顿饭下来杨桃只感觉两眼冒金星,感受到时间如此的漫长又难熬。
杨桃的位置十分微妙,菱角分明的桌子她恰好坐在菱角的一边,白卉于她在一条直线上,杨衍和栾初阳的又恰好坐在她左右。
杨桃被三人无休止争夺般的投喂撑的肚皮咕噜咕噜的难受。
她首次感觉到吃饭不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而是一件强加了幸福的名号而沉重的东西。
夜色降临,家火四起,暖色的灯火通明。
一天的时光片景都剪碎了融进了盏盏灯火之中,而就在通亮的一片之中,昏暗的房间变得意外明显,格格不入。
“咚咚...”
房门敲响,等待了一段时间后才被缓缓打开。
投射进来的光线都不原本房间内照明的台灯还要明亮。
一抹黑色的身影毕恭毕敬地走到一座单人沙发面前,手中还抱着一个细长的盒子。
“少爷,刚刚收了一个包裹,说是杨少爷派人给你送来的。”
男人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清秀的脸上带着一副黑边眼镜,斯文之中还带着几分青涩。
单人沙发上的身影动了动,弯曲的腿伸直竟然超出单人沙发足足近乎十厘米,可见躺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身高之高。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嘶哑的嗓音给人一种致命诱惑。
“杨衍?”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乔聿慵懒的靠在沙发上,指着乔泽手中细长的盒子。
“打开。”
乔泽听话地破开了包装,心底一阵恶寒,传闻中的商业霸主,孤傲冷血的杨衍竟然派人送来了一个包装好的礼盒。
他抽搐了一下嘴角,还是包装着蝴蝶结的礼盒。
“真是奇怪,杨少爷无缘无故送少爷一根狼毫是什么意思?”
包装退去,里面的东西这才显露出来,一根上好的狼毫安静地躺在里面。
“你说那是什么?”
在听到狼毫两个字的时候乔聿的指尖似乎颤抖了一下,狐狸眼更是深不可测。
“一根狼毫。”
乔泽重复了一遍,他低下头打量着这根狼毫的确是一个上等的佳品,就连笔柄都是和田玉打造的。
“狼毫...”
乔聿他反复念叨着两个字,唇角逐渐上扬,上挑的狐狸眼长而密的睫毛在侧光下阴影打在了脸上,妖孽与禁欲的完美融合。
“少爷,这狼毫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能让您这么高兴?”
乔泽似乎没有理解一根狼毫对少爷来说有什么特别的,论起价格只能算上鸡毛蒜皮。
乔聿他似笑非笑,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琢磨不清的情感。
“它的价格确实不高,但是.....”
话说到一半乔聿不再说下去,一切都藏匿在不言语的眸子中,他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挲着狼毫毛笔。
“但是什么?”
乔泽追问道,却见乔聿没有了在开口的意向,只能默默吞下好奇不在开口询问。
“呵....”
乔聿低声笑起,在昏暗的房间里犹如一只慵懒狡猾的狐狸,舒展着,缱绻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在B城纸醉金迷的音乐盛宴中,处于最佳地理位置的卡座上坐着几个年轻的少年,他们统一穿着校服,却没人敢拿学生这个身份小瞧他们,甚至还要敬畏远之。
因为仅仅是那一身的校服就是出自于高级定制系列,高达三万左右的价格也注定了这所学校的不平凡。
站着的少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摇晃着手中的骰子,把骰子放在了坐在一旁的少年面前。
“白,到你了。”
梁文均因为刚才喝的太猛脸上的微醺在灯光之下肉眼可见。
“喂,喂....”
他将手在白余洹眼前晃了晃,可是白余洹却毫无表情变化,像是想什么出了神。
“老梁,别管他了。”
水以琛将腿搭在桌子上,双手被在脑后,略长的头发落在修长的脖颈处。
“他怎么了,魂不守舍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