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战时的进程固然不可能只有这一炷香的时间,长则数年,短则数日。
战场上的兵马也必不如桌面上这般,输了便是散了。
排兵布阵的样式各种各样,手段也大不相同,战场上就是在拿命搏。
林卿卿看着战局有些乏了,撑着头快要睡着,一个劲的数豆豆。
季韫玉悄声提醒了一句:“严大人回来了。”
听清他的话,她立马清醒了。在殿里寻着,终于看见那老头了。
长得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倒是意外的算是清官。
“……你估摸着他拿到的是什么结果?”
季韫玉也同林卿卿一道细细端详着不远处的严冰清,摩挲了下自己的下嘴唇,“嘶”了一声,道:“莫不是不行?”
“不会吧!”林卿卿小声惊呼,质疑的看了眼季韫玉,“你认真的?”
“揣摩人上,你可真算是个酒囊饭袋。”季韫玉好笑的回头看着林卿卿,“严大人那张老脸一看就是跟你过意不去的样子。”
林卿卿高深莫测的盯着季韫玉,心里暗暗后悔。如果她能重头再活一遍,她一定选文,酒囊饭袋是个什么意思?她对大多数成语多半参个雾里看花,只懂些字面意思。
林某人皱了皱眉:“你可别给我舞文弄墨的。”
季韫玉耐心的解释道:“你看严大人的视线,是抬头向上看的吧?”
她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点点头。
“这说明他在思考问题。我观察过很多人,大部分人在思考的时候,偏爱将视线上移,若严大人是个正常人,应该同样。”季韫玉压低声音说,“方才我瞧见他目光向你这里瞟了一眼,估摸着应该是你的炼金术算是成了。”
林卿卿有些举棋不定,但是对他说的话又格外的相信,那先暂且算他是对的吧。
她先前还担心自己哪步做错了。
不过这样一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
战局似是到了最后一步,王振旭的“军队”已经被困在宕禾境内了,刚一开始是李文澜一队占了上风,借着东风困住了王家,两军相继向北境进发。
“这顾家公子哥本就不该让王家单独去,算不上是结盟,顶多算是找了个死侍赶鸭子上架去送死了。”林卿卿挑眉,露出了一副“连我都看懂了”的模样,这种勾当结局多半不好。
顾煜月看来是和驸马爷这个名号无缘了。
“依我看,舒文彬的位子倒是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季韫玉猜着结局,“舒文彬按照战局完全可以趁虚而入,帮着北境打李方两家,李家势力已被削减,此刻派兵支援顾家,能迁灭李方两家,待几近完全灭队后可以反过来一举拿下顾家。”
一旁的姑娘听的津津有味,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有理有理。”
“依陆姑娘看,谁是胜者的可能性最大呢?”
林卿卿深深的看了眼季韫玉,道:“我听闻顾煜月的爷爷是太傅。”
季韫玉微微一愣:“正是。”
“那我就猜顾煜月赢。”
“只是因为他爷爷是太傅?”
“嗯。这不就是个看家底的比赛吗?非得搞得这么玄乎这么周折,你看人家公主,这里面哪个她想嫁?”
她一个都不想嫁,既然都不想嫁,那结果多半是内定好了的,要么是有钱的、要么就是位高权重的,不把他们看稳了造反怎么办。
“哎,”季韫玉笑,“说你是酒囊饭袋你还不信。”
“哎烦了!我不管这个,他们谁当驸马干我屁事。”我就想赚赚钱,开个幼儿园什么的,还能传给安安当院长。
折腾了半天,最后确实是舒文彬做了驸马。
林卿卿看着季韫玉的眼神都不可置信了起来。
季韫玉在宫里的眼线多,但是理是自己参透的。
齐王能组这个局,就是为了说明谁来当这个驸马不重要,重要的是驸马娶了谁、而谁又不能娶公主。
听起来是难理解了些,但是齐王一直忌惮的不是这些重臣,而是江家。
他不能让江家融入皇室,更不能让如今经商的江家再手握半点权利。
“陆小姐。”齐王清了清嗓子,场上的人还没静下来,他就开了口。
林某一个激灵的站起来:“在!”
“寡人今日送你一份厚礼,”齐王眯了眯眼,“如何?”
听见“厚礼”二字,林卿卿眼都直了,连忙点头:“小女子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要是圣上赠的,我都将其视为和璧隋珠。”
“哈哈哈哈哈哈。”齐王心里听着高兴,听不出来是哪句讨好了他,还是他自己讨好了他自己,纵使这番作为会显得他假公济私了些,但总有一天,女儿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的。
“那好!”齐王站起身,俯视着台下的林卿卿,笑道:“听闻陆小姐近日亡夫,寡人许你一个新夫君,江沅,意下如何啊?”
话一出,殿里立刻寂静了下来,齐诺薇的脸顿时变得惨白,手脚不自主的缩了起来。
她难以置信。
江沅也有些惊愕,但随即又心如止水了。
他能料到齐王不会放过他的,陆佑娘他也有所耳闻,虽是个寡妇,但算得上是风华绝代。
“这……”站在台上的林卿卿突然有些手足无措,余光里瞥见了江沅的模样,有棱有角,若水三千,皮肤白皙,眼角微翘,上唇微薄下唇丰厚,虽算是她占了对方脸蛋的便宜,但……“这不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