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舒念眼里的慌张,江潮生似乎来了兴致,双手越发收紧,将她的腰肢尽数往怀里箍,像逗弄猫狗那般,似乎她越发慌乱,江潮生就越兴奋。
不知是不是饮过酒的缘故,江潮生的胸膛灼热,像是燎原的烈火一样,舒念被他勒得太紧,胸口一阵憋闷,两人离得又近,强烈的酒气冲入鼻腔中,舒念觉得自己要窒息了,胃里止不住翻涌起来。
江潮生眼神愈加迷蒙,水汽渐起,像是陷入某种思绪中无法自拔,他低头望着正在极力想要挣脱的舒念,蓦地低头,才将将挨至她的唇畔,舒念忽然扭开头,干呕了两声。
江潮生双眸收紧,似是瞬间被激怒,抬手五指张开,扣住她的脸,强行掰过去令她面对自己:“怎么,我让你觉得很恶心?”
舒念闭紧嘴用力向后仰,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江潮生却不肯,捏住她下巴的手越发用力,疼得她下颌骨处阵阵发麻。
砰地闷声一响,江潮生按住舒念双肩,将她再次抵至墙上。
后背传来撞击后的疼痛,舒念自小除了幼时磕绊过几次摔倒后,再无此经历,登时觉得后脊梁要断了,怕惊动了楼下之人,又不敢发出声音,只是后背处疼得难以忍受,面上无法控制便露出痛苦的神情。
江潮生却像是被她这般反应给刺激到,怒气中掺杂着烦躁,喘息加粗,向前一凑,带着浓重酒气和热气的呼吸喷在舒念的面上,二人此刻近在咫尺。
舒念察觉到腰腹处此时也难逃毒手,像是要被江潮生徒手掐断,舒念忍无可忍,闭上眼睛,嘤咛了一声‘疼’,江潮生的手劲登时松了一点,舒念一惊,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他便泄了力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趁这时,舒念先是向后一仰头,随即猛地向前砸去,冲着江潮生的鼻梁狠狠撞去,将浑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了额头,两人距离太近,江潮生注意力又在舒念刚才说的那句‘疼’上面,没来得及分心,躲闪不及。
一记闷响传到舒念耳朵里,身上的禁锢霎时松掉,江潮生双手同时松开,她终于恢复了自由,只是自己也已经头晕目眩,辅一睁眼,便觉一片漆黑,头晕的厉害,舒念赶忙再闭上眼睛,伸手去撑墙壁,摸到后才慢慢靠过去,闭着眼睛缓口气。
稍一平复,睁开眼睛,江潮生在三步开外,半蹲在地上,右手撑地,左手捂着脸,低着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舒念手上用力,站起身,视线不离他左右,谨慎地走到楼梯口。
江潮生忽然抬头,左手在鼻下随意抹了一把,舒念被唬了一跳,这才发现他鼻间不断向外流出的鲜红鼻血,被他刚刚那么一擦,下半张脸几乎都是血。
“你可真够狠的。”江潮生闷声说道,似乎想要笑笑,不知是不是牵扯到了鼻梁的痛处,轻轻嘶了一声,皱皱眉。
舒念压着还在头晕的后劲,瞧着他那张被鲜血染红的脸,心里极力镇定,不让面上显出丝毫意外的神情,面对着楼下,忽然高声喊了一句:“静水!去叫赖叔过来!”
静水忙赶过来,刚上楼就瞧见已经蹲坐在地的江潮生,冷不防被他满面带血的模样吓得一哆嗦。
“江先生喝多了,这下摔得不轻,还是赶紧下楼,我让司机送您去医院。”舒念率先出声,静水答应着,声音都颤了两下:“好,我这就去。”
静水一走,舒念不待江潮生有什么反应,转身就往自己的卧房走去,头也不回去了卫生间。
一进门就上了锁,一边走一边屏住呼吸,顺势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远远丢在地上,冲进浴盆里,打开水龙头,直到水一遍一遍流过身体,舒念才终于放开大口喘着气。
外面的情形她没有管,干脆洗了个澡,洗得干干净净后,才穿戴整齐,下楼去看,客厅已经空无一人。
舒念想了想,往厨房走去,徐妈妈在忙,于是折身去卫生间,见静文正在洗钱家义的衣服,静水在洗布子,随后又去客厅最后擦拭一遍。
舒念走到客厅窗户那边,望向院子,老丁开的车在,老赖和他常开的车都不在,心里略略踏实。
静水将布子放回去后,才走过来小声说着:“夫人,我已经换上新鲜的花束了,房间角落里也放了新鲜的花瓣,应该一会儿就没味道了。”
舒念点点头,问:“先生呢?”
静水答:“已经伺候先生在书房睡下了。”
“让徐妈妈熬点醒酒汤和养胃的粥吧,一会儿先生醒了,给他端上去。”舒念吩咐着。
静水应道:“徐妈妈已经在准备了,放心吧夫人。”
舒念面色温和了不少:“你办事我最放心。”
直到夜色将至,钱家义才悠悠转醒,静文伺候在前,不见舒念的身影。
徐妈妈已经将饭菜准备好,舒念在餐桌旁等着他,钱家义面露歉然:“今日没想到那瓶酒后劲那么大,我还没喝多少呢就醉了。”
舒念不似往日,听他解释也没有什么笑容,只是指了指桌子上的汤:“喝点吧,徐妈妈熬了好久。”
见她神色冷冷的,也没有听到宽宥的话,钱家义心里有点不自在,他不太好意思地望了她一眼,决定还是再解释两句:“我知你不喜我喝酒,也不爱闻酒味,我也没成想,才几杯酒我就醉了,你知道的,我也不是那种嗜酒的人……”
“家义,你日后可不可以不要跟那个江潮生再来往了?”舒念打断他的话,忽然问道。
钱家义一愣,皱眉道:“我都说了今日醉酒之事是意外,不关他的事……”
“我没有在说你喝醉的事,我是问,你以后能不能离江潮生远一点?”舒念难得没克制住脾气,语气严厉了些。
钱家义也不太高兴了:“我与他结交也并非为了酒肉吃喝,是为了生意,我每日往返奔波,难免要跟人应酬,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怎么忽然计较起来了?”
舒念不耐道:“也就是说,你没法做到了?”
钱家义一副她不懂事的表情:“我之前同你说过,江潮生的重要性,你莫要这种时候分不清形势与我闹脾气,旁的事我都可依你,唯独此事不可。”
舒念像是早就料到他会这般反应,立刻说道:“好,你同他如何来往我管不着,但你保证日后少让他与家里有牵扯,这点总能做到吧?你以前不也说过吗?你工作上的事,并不希望我涉及太多。”
钱家义此时才迟钝地问了句:“为何?他有什么举止不妥冒犯了你?”
舒念没说话,算是默认。
钱家义却理解成为她给不出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便不满道:“往日里生意上的事我不同你多说,是因为知道说了只会让你平添烦恼,但你当理解,我在外打拼事业并不容易,表面风光,私下要出多大力旁人是看不到的,如今我好不容易与胥城那边牵上线,眼看着生意就要做大,你平日最是懂事讲理,此番不要在这档口出岔子,我大概料到,你今日这么说,定是怨我这几次都带你出去交际,你素来不爱应酬,喜静烦吵闹,我明白什么意思了,日后再不牵扯你就是。”
舒念望过来,几番张口欲解释,钱家义已经面色不悦地低头喝汤,摆出一副不愿多谈的架势。
纵使再想解释,舒念也知道,此时不宜多说,便将头扭向一旁。
罢了,只要能跟江潮生不再碰面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