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七章 动了心是藏不住的(1 / 1)百里潮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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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韵站在二楼,看着袁少文离开,立马折身下楼奔至客厅,见舒念正盯着一堆吃的喝的发呆,又打量了下桌子上的各种东西,苏灵韵坐在对面,假装咳嗽一声,舒念才留意到她下来了,只是刚才看得入神,不知她何时过来的。

“你怎么下来了?”舒念问。

苏灵韵抬抬下巴,指着桌子上的吃食:“我饿了,不若先分我点吃?”

舒念好笑道:“你想吃什么尽管拿,在我家里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苏灵韵抬手就捞起个肘子,张嘴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不住点头称赞:“好味道!好味道!真不愧是福口居的招牌!”

舒念也跟着笑了,苏灵韵随即凑过头来,笑眯眯地问:“不解释一下吗?是哪位公子惦念你至此,送来这么多贴心之物啊?”

话还没说完又拈了一粒桃花糕,嚼了没两口觉得干得慌,跳起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两口,才又问:“这个袁队长,怎么认识的啊?”

舒念起身往厨房走,把静水叫了出来,吩咐她将吃食整理一下,苏灵韵跟着过了去,见她不想多说,便老实坐下,先喝了一碗汤。

舒念好笑道:“伯父和伯母斯斯文文,怎么你吃起饭来这么不顾形象?”

苏灵韵浑不在意:“我每天在外面跑来跑去,时间不由己,吃饭哪里那么定点定时?有时候为了蹲新闻,一切从简,夏天还好说,自己随身带着啥吃啥,冬天硬得跟石头一样的馒头也啃过,哪里还讲究那么多?”

舒念打量着她,十多天未见,苏灵韵黑了些,也瘦了不少,好在精气神看着不错,有些心疼道:“你说说你,明明可以享福,非要这么拼,我瞧着你可是黑瘦了不少,伯父伯母向来疼爱你,看见不心疼啊?”

苏灵韵咽下嘴里的肉,嘟囔了一句:“心疼,然后就是数落我一顿,说我不务正业,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是坑蒙拐骗了呢还是吃喝嫖赌了?我是堂堂正正在工作啊,而且拼得很,结果被他们说不走正路。我哥镇日里跟狐朋狗友鬼混,也没听他们说什么,这个世道真是不公平,不对,尤其对咱们。”

舒念点头,不能更同意一些:“是对女子来说不公平。”

苏灵韵问道:“你离婚这件事伯父伯母没说什么吗?”

舒念露出那种神情,苏灵韵立马笑着摇头:“这个问题就问得格外蠢,家里人肯定是不同意的。”

“是啊,虽然没明说,但我知道,他们都嫌离婚丢人。钱家义摆明就是不肯再要我了,可我娘竟然还让我去死守着这个婚姻,要我去挽回钱家义。无论婚嫁与否,世间女子在其中向来卑微,可如今我有了点骨气想要离婚,没想到我娘身为女子都不肯支持我。”

苏灵韵又咬了一口肉,吃了一粒糕点,舒念忍不住佩服道:“你这胃口好的,真是什么都不耽误你吃啊。”

苏灵韵不当回事:“我刚开始跑新闻,跟着师傅,第一次见尸体,吐的啊,一天没吃饭,结果下午饿得不行,跑也不跑不动,净给师傅拖后腿了,被骂得好惨,后来等到自己跑新闻了,又忙,蹲点,跟着车跑是家常便饭,也就没那么娇气了,该吃吃该喝喝。”

“你是真的喜欢做记者,不然也扛不下来。”舒念由衷说道。

苏灵韵笑问:“那你呢?你是真心喜欢做老师的吗?”

舒念摇摇头:“喜欢,但说不上是最喜欢,毕竟,女子能做的工作还是少,我又没你的天赋和毅力,去争取一个不接纳女子的行业。”

苏灵韵瞧了她一眼,忽然嘿嘿笑:“那刚才那个袁队长呢?你喜欢吗?有多喜欢?”

舒念皱眉:“你们做记者的,话题跳跃都这么快吗?”

“错,我们这叫执着,有敬业精神,多少问题被采访者都不愿意提,会左右岔开话题,我们要做的就是不动声色把话题引回去,这样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啊。”

舒念哈哈笑了两声,质疑她的业务能力:“你这叫不动声色吗?你这就明目张胆!”

苏灵韵催促她:“快点说啊,我真的很想知道。”

“他跟我什么关系也没有,确实是你想多了。”舒念实话实说。

苏灵韵当然不信:“得了吧,你骗骗旁人就算了,现在在我面前也想耍花腔?明水一提他你看你那个表情,说你俩没奸情都没人信!你俩没关系,他送这么多东西来?”

舒念瞪了她一眼,苏灵韵缩缩脖子,没再说话。

“我真没骗你,我同这个袁队长丁点关系都没有,东西也不是他的,是他帮旁人送过来的。”

苏灵韵听到了题眼,立马坐直了身体,追问:“旁人是谁?做什么的?在追求你吗?你们怎么认识的?他这人靠不靠谱?”

舒念举手投降:“行了,你别问了,我老实交待行吗?”

苏灵韵盘腿坐好,端着那盘桃花糕,看样子准备边吃边听,舒念没好气道:“你好歹也吃点别的吧,桃花糕给我留几口行不行?”

苏灵韵一边答应着一边放下一边又拈了一粒,抓紧最后时间塞进了嘴里,将手里的吃食换成菊花糕,手一伸:“您请讲。”

舒念白了她一眼后,将她跟江潮生的纠葛简单说了一遍,苏灵韵边听边吃,不住点头摇头惊叹,搞得舒念最后受不了,教训她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只用你的耳朵听,少说点话?”

苏灵韵摇头:“我是真心觉得你们俩缘分匪浅,难得啊,难得。”

舒念被堵了下,她问道:“你都没见过江潮生,也没看到我俩相处,怎么就一口笃定我跟他有缘分呢?万一是孽缘呢?像我跟钱家义,若是没结婚说不定还能像小时候那样处着,当做认识的幼时玩伴,现在是只能装作陌路。所以,缘分不缘分这件事,还是听听就算,别太信了。”

苏灵韵轻轻点点头,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这层关系?同他谈一场恋爱?还是直接拒绝?”

舒念坦白讲:“不知道,目前我还拿不定主意。我们说好了,这段时间冷静下,之后再说。”

苏灵韵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神情,舒念拧眉:“想说什么就说。”

“我看你们谈一场恋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舒念失笑:“你又知道了?”

“你若是不喜欢大可以明明白白地拒绝,何必搞这种流程?明明就是你因为刚离婚,所以心理上过意不去,给自己找个借口罢了。”

说罢凑上来问:“这个江潮生是不是长得很不错?”

看到舒念嫌弃地皱眉,苏灵韵又道:“他位居高位,又长得好,难得待你倒是有心,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个不错的人选,哪怕你只用他过渡一下,气气钱家义都再合适不过了。”

舒念未料苏灵韵看得这么清楚,反而沉默了。

苏灵韵见她模样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便道:“我看你才是真糊涂了,江潮生这种人要比钱家义更不靠谱,你怎么看不明白?不能同他有纠葛。”

舒念当即问道:“此话怎讲?”

苏灵韵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我虽没见过他,但是他来青城怎么会没动静?单只听到的关于他的各种传闻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我们主编也打过他的主意,想给他做个专访,奈何他这人滑不溜秋,谁的面子也不卖,也不肯出风头,所以才能保持住神秘感,不然,早就跟东南五省的胡司令一样,老底都被扒了个遍。”

这一番话勾起了舒念的兴趣,她偏头过去追问:“你都听说什么了?”

苏灵韵眯了眯眼睛,满眼写着狡猾二字:“你听说过什么?”

舒念不耐道:“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能听到什么传闻?”

说到这里她先停了下来,认真想了想,才说:“你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我,对于江潮生的所有,我的消息来源好像都是钱家义,所有关于他的传闻也好评价也罢,全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舒念简单复述了一遍,苏灵韵肯定道:“差不多吧,我听到的也没什么出入,我倒是没接触到高官,但我的师傅和报社的主编都是采访过大人物的人,他们也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总之,这个人给我的观感不好。”

舒念沉默,像是在想着心事。

苏灵韵凑过去,坐在她身边,不等开口,苏灵韵就一脸嫌弃地戳着她肩膀:“你的手很油腻,离我远一点好吗?”

苏灵韵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往外坐了一点,问她:“你怎么了?听到一些关于他的不好传闻不开心?”

舒念点点头:“多少有点。”

苏灵韵继续加码:“你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想想就明白了,像他这种人,婚姻一般都是有政治和军事目的地联姻,妻子说白了就是另一种助力,你若想继续跟着他,于他事业无益,只能走做妾这一条路,可这种事你心气那么高,能忍得下来?”

舒念愣了一下,跟着摇摇头:“我不忍。”

又道:“我为什么要忍?”

苏灵韵痛心疾首:“趁现在还没陷得太深,赶紧了断了吧,免得日后再伤人伤己。”

舒念反倒笑了笑,一脸的轻松:“灵韵,若说以前,我肯定不会同他有瓜葛,记得那时候咱们学校有个追求我的师哥吗?”

苏灵韵点头:“记得啊,但是你丝毫机会没给人家,我们当时还说你无情刻板来着。”

舒念露出惋惜的神色:“真的好后悔,我应当好好去谈场恋爱的。”

苏灵韵皱眉:“你这话从何说起?难不成你想跟我说,这么些年其实你一直放不下那个师哥?”

舒念摇头:“当然不是,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快想不起来了,哪里有什么长情可言?不过是感慨,你说得对,女人也应当好好享受下爱情,去谈一场恋爱,而不是像买房子一样,盘算好了合适的人选,一头扎了进去。房子是不会背叛你的,丈夫却是六月的蕖河,风云突变,你也莫可奈何。”

苏灵韵喝了一口汤哈哈大笑:“不错,离个婚你都快赶上西方的哲人了,感悟多了,道理也多了。我的好姐姐,你可别到最后想多了顿悟,出家得道。”

舒念摇摇头:“我确实想了很多,不过得道恐怕是没戏了,境界达不到。”

苏灵韵咯咯一笑:“达不到好得很,我也境界三俗,好吃喝还好男色,咱们就不去祸害佛门道教的清净之地了吧。”

说罢二人都笑得前仰后伏,舒念嘀咕了一句:“此时应该有美酒相伴,才叫完美!”

苏灵韵扬声就叫:“静水!把舒念家的酒都给我搬上来!上酒!”

舒念问她:“你这样子喝,明日上不上班啦?”

苏灵韵不在意道:“我明日轮休,我也是人,哪能一直工作?来来来,今夜不醉不罢休!”

静水将饭菜收拾妥当,又添了酒,默默退去,俩人兴致来了,边吃边喝,好不快哉。

酒过三巡,舒念放下筷子,苏灵韵酒量比她要好,脑子还很清明,笑嘻嘻道:“看你要打开话匣子了,来,说吧,我洗耳恭听,今夜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好生听着。”

舒念笑了笑,开始还说没什么想说的,苏灵韵引了两句,舒念渐渐说开了,猛地灌了一杯酒下肚,面色已经很红,苏灵韵静静听着,不打断她。

“江潮生跟钱家义很不一样,我一向以为,男人无论成就如何,长相如何,若不疼妻子,都算不得好人,钱家义性情温和体贴,所以一开始他对我的好,我以为那就是一个男人疼爱女人的样式,直到后来我觉得不舒服,一点一点肯正视自己的感受,那时候才发现,钱家义的好,不过是泛泛之好,他对谁都那样,不过是因为他本性如此罢了,并不代表他爱我。”

“只是我还不甘心,也不想打破这种平静的生活,没那么潇洒,放不下,那时候江潮生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也来搅局,我虽然厌烦他,却隐隐地觉着,他更有血有肉,在他面前,我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古板无趣。直到后来我看见钱家义为宁许巧的那种疯狂和失控,才觉察到,不是钱家义做人滴水不漏,而是他没有将心思放在我身上罢了。他面对宁许巧的时候,做事说话都那么不周到,可就是这份不周到,才让我深切体会到,一个男人若动了心,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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