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三章 绯闻登报(1 / 1)百里潮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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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被打开,下一秒,江潮生上了车,带着一身风霜之气,寒意瞬间涌了进来,舒念控制不住打了个冷战,眨眼间,就被江潮生拥在了怀里。

带着薄怒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这么冷的天你在外面做什么?有事找我打个电话他们自会告知我,得空我就过去了,你一个人在门外也不进去,也不回家,冻坏身体怎么办?”

但说到最后声音越软了下来,双臂收紧,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

舒念木木地由着他抱着,温热的掌心包住自己两只冰凉的手,轻轻搓着,试图传达一些热量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许久,舒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张口发现沙哑了几分,她清了清嗓子,又问:“你怎么过来了?”

江潮生将她抱得紧紧的,手有了些许温度,便继续搓着她的肩膀:“是扬琴发现了,她自来警觉,察觉到有一辆车停在门口不动,就打电话告诉了连伟,他过来远远看了一眼,认出是你家的车,没敢贸然上前,在不远处守着,派人通知了我。”

舒念迟缓地点点头,客气的话像是流水一般从嘴里说出:“不好意思打搅你了,你忙,不该为我分心。”

江潮生手上动作略停,随后将她更用力地抱在怀中。

舒念什么也没说,但不知为何,江潮生心中隐隐有不安涌起,巨大的恐惧缓慢地将他包围,他无数的话想要说出口,却又无法言说,只能化作肢体的亲昵,将她拢在胸前,仿若怀里有她,就可以完事大吉。

“我最近是挺忙,不过很快就会得空,你这些日子要好好的,即便有事也不要这样任性大冷天跑出来,我一忙完就去看你。”江潮生低声说着,不断地亲吻着她的头顶,语气平淡又急切,舒念听得心里像被拧了一把,泛起无尽的疼痛。

“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你点事。”舒念缓缓开口道。

既然江潮生都不肯问她这么反常是为何,那就由她来说。

“先别说了,你在外面这么长时间得赶紧回去,连伟!”江潮生探身开门叫道。

很快连伟便跑了过来,在车门外站住,等候差遣。

舒念见他过来,就想要起身,拉开跟江潮生的距离,不料刚一动又被江潮生扯了回去,重新跌进他怀里,被他双臂箍得紧紧的,舒念去望他,江潮生只盯着连伟,沉声吩咐道:“待会送舒小姐回去,眼看要下雪了,路上小心些,再去药房抓一副驱寒的药送过去,不许耽搁,记住了没?”

连伟目光一直低垂,没有看他们,听完立定站住,朗声应着:“是!”

“我……”舒念待要开口,江潮生复又用力抱了她一下,在她额上重重亲了一口,随后松开她,推门下车,连伟向后退了一步,江潮生转身对她叮咛:“我还有急事,得先走,你好好听话,回去歇着,不能再这般孩子气,一会儿让连伟送你回去,过两天我就去找你。”

话音刚落,他便匆匆离去,正如他悄声而至,一切那么快,像是从未出现过。

舒念此刻反而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只是望着他,神色平静,目光沉沉,任由江潮生急切说完,转身就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觉,望着江潮生远去的步履,舒念竟然觉得有几分狼狈和慌张。

袁少文在不远处的车上等着,见江潮生出现,赶忙打开车门,低声说着:“汪夫人已经过去了,据说很是不悦,说能有什么事这么紧急重要,挑选首饰这种事丢下汪小姐一人,让她独自在那……”

“我知道了,不必再说。”江潮生沉声道,面色不佳,全然不似刚才与舒念说华时的柔情和缓,袁少文见他心绪烦躁,也识趣地闭上嘴,吩咐司机快点赶回去。

转弯时瞥向舒念所在的方向,无声地叹了口气。

见江潮生的车子远去,连伟才上车,问了安,就要开车:“等一下……”

“算了,走吧。”舒念收回心思,吩咐道:“劳烦你了,回家吧,我此刻确实很不舒服。”

回程的路途中,因为有了她和连伟在车内,很快,车窗上蒙起一层雾,隐约能看到外面飘起了零星的雪花,舒念只觉得心底余一地悲凉。

什么也不必问了,有些话没能说出来,未必是坏事,也许可以给两人保全最后的体面,不必让她像一个过街泼妇那样哭闹、质问,甚至最后恶言相向。

江潮生急促忙乱的步伐,已经给了她所有的答案。

舒念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泪却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

连伟瞧见,吓了一跳,慌忙要停车,舒念举起披风蒙住脸,满是哭腔地催促:“别停车,快走!”

连伟担忧问道:“舒小姐可是不舒服得很?我送你去医院吧!”

舒念摇头,压住哽咽的胸膛:“我太累了,也很冷,头疼,也没吃东西,你送我回家就行,我想快点回去。”

连伟不再耽搁,加快了车速。

回到家里,靠最后一股力气吩咐两个水谁也不要打扰,她想要一个人清净一下,躺倒自己床上的那一刻,舒念像是周身的筋骨被抽掉,从头到脚疼得翻不了身,脑袋像是被人用利器一下一下凿,睁开眼睛只剩白光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跌入无尽的梦中。

梦中有人说话,人来人往,好像也有人灌了她喝下去苦涩难忍的汤水,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却有千钧重,难以支撑。

等到她口干舌燥地醒来,周身的难受也消失七八分,剩下的些许不爽利,才提醒舒念自己病过一场。

静水上来,瞧见她醒了,高兴得连连说着“可算醒了,可算醒了。”

舒念没有力气,坐起来就觉得心慌无力,静水服侍她靠在枕头上,就匆忙下楼将准备好的吃食端上来。

她烧了快三天了,期间睡睡醒醒,还说起了胡话,除了喝点水,滴米未进,身体当然会半分力气也没有。

原来如此,还好,舒念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她的胃口出奇地好,饿了三天,静水熬的软糯药粥,味道香醇,只闻香味她便口水大动。

明水和静水虽然高兴,也记着大夫的交代,不可一下子让她吃太多,吃下一碗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多给她吃了,等一个小时后再吃。

舒念靠在枕头上,望着吊灯失笑,她以为,自己会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痛苦得死去。

可是,心里虽然难受,身体的饿,困却也不曾说谎,她对抗不了,反倒发现,即便情伤,难过,也不会要了人命。

外面已是天黑,下了一场雪,冷得人出不了屋子,舒念吃了东西,喝了药,感觉恢复点力气,不顾两个水的反对,执意要洗个热水澡,出了一身汗,热气腾腾地出来,明水伺候着赶忙穿好衣服,又是一碗姜汤下肚,静水已经将换好新的床单被褥,在壁炉前烘得热乎乎,舒念钻进去忍不住舒服地哼出声。

见她这般,静水才算是放下心来,督促着她赶紧躺好,不要再着凉。

夜深人静时,舒念才觉出这次生病的后劲,嗓子开始疼,咽一口水都像是酷刑,鼻子也浓重地不透气,只好将枕头垫高,外加嘴并用,睡得多了,一时意识仍旧清醒,盯着壁炉出了会神,舒念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下来,冲到壁炉旁,一把扯下那幅山水图,毫不犹豫地丢尽了壁炉,干燥的纸张瞬间就被火舌吞尽。

舒念呆愣在壁炉前,直到寒意爬到脚前,又迅速奔回床上,这样一冷,鼻塞得更严重,她扯过布子捂住眼睛,泪汩汩地流了下来,险些沾湿床铺。

只是舒念没想到,一夜过后迎接她的是一份报纸的告示,很简单,订婚敬告,文字简练,照片清晰,订婚二人面上都铺陈着盈盈的笑意,看起来煞是登对,好不般配。

订婚人:江潮生,汪小婉。

舒念一动不动,像是被人抽走了力气。

明水端来热粥,发觉她的不对劲,颇为担忧地问:“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随后低头,视线随着舒念的目光看去,报纸上二人的面容映入眼帘,明水当场呼道:“不能啊,为什么啊,这,这,到底怎么回事?”

见舒念面无表情,明水急得团团转,静水过来正要训斥,被明水示意看报纸,也发现了江潮生的订婚告示,震惊不已。

报纸是她每日收进来整理好,摆在桌上的,往日也从未有过看的念头,都是舒念看完,她和明水忙完了手头的活,若得空才看上一两眼。

她们俩识字不多,常见的报道都能读懂,太深奥的类似经济或者批判类的文章,就看不太明白了,不过此时就算她们俩都不认字,从照片也能看出是怎么回事。

二人不禁忧心忡忡看向舒念,她刚病好一些,别再受此刺激加重,可怎么是好呢!

舒念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灰败,像是冬天的枯树枝,毫无生气,明水已经开始偷偷抹泪,她心疼自家小家总是遇人不淑,情关难过。

许久,舒念才想要起身,只是没能成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吃饭,还是发过烧,四肢无力,撑着桌角也没能站起,静水冲过来搀扶,明水也从另一侧过来,舒念忽的开口吩咐:“明水,去给袁队长打个电话,我要找江潮生。”

明水慌忙应声而去,很快回来道:“袁队长和周督军都不在。”

“连伟在吗?”舒念问她。

明水点头:“在的,刚才接电话的就是连伟大哥。”

“好。”舒念借着静水的支撑走到客厅电话旁,拾起来,摆摆手,让她们都下去,才看着桌边的一只花瓶,极为缓慢地开口:“连伟,是我,舒念。”

“舒小姐好,督军他们不在……”

“我知道,”舒念打断他的话,随后又极为淡淡地继续说:“劳烦你带句话给江潮生。”

连伟听她语气大异于往常,心中隐隐不安,却不敢多问,只能答道:“您吩咐。”

“你同他讲,日后莫要再来寻我,我与他,再无瓜葛。”犹豫了一瞬后,继续说:“鉴于他曾欺骗于我,所以,我就不祝他订婚愉快了。”

舒念闭上了眼睛,刚才就已经蓄满泪水的双眸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泪水垂垂落下。

“舒小姐,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我……”连伟显然是未料到舒念会说出这番话,急得想要解释。

“连伟,你是个厚道的人,此事与你无关,你只需要原话带到即可。”说完,舒念便挂断了电话。

身体的难受变得无法忍受,舒念对静水端来的各种汤药悉数饮尽,即便胃像塞了大石头一样拥堵沉重,也大口吃着饭,只盼望身体能够争点气,病赶快好起来。

江潮生是夜里才回到住所,袁少文上前,简单询问了进展,又汇报了一些今日的工作状况,江潮生一一听着,揉着太阳穴,闭眼小憩。

袁少文站着没有走。

江潮生睁开眼,见他还没离开,问:“还有事吗?没事的话你也歇着吧,这几日你也累了。”

袁少文望着上司,沉默纠结着。

江潮生再看他一眼,察觉到他的反常,一转念,慢慢坐直身体,神情冷峻,问:“说,念念那边怎么了?”

袁少文垂下头,极为为难。

江潮生已经肃面沉声喝道:“说!”

艰难地将连伟的转述说完,袁少文又道:“我问过连伟了,此事上下都在保密,并没有人对她泄露,只是,今日青城日报头版头条刊登了您与汪小姐的订婚照片,所以,此事再瞒不住了。”

江潮生不敢置信,缓了一瞬,才问:“什么?”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是汪家的手笔,应该是那日您匆匆离去让汪小姐和汪夫人起了疑心,我筛了一遍她的行程,发现她差人去连伟他们那里探过口风,问了您买订婚首饰那日去了哪里,当然没问出什么,我也奇怪,一直以来,汪小姐的注意力都只在胡梦蝶那里,为何会忽然对舒小姐起了疑心,虽然看起来没有查到什么,但是属下发现,汪小姐好像知道半山那处房子。”袁少文简要汇报道:“不知道是不是她查出来的。”

江潮生冷声道:“汪司长为人谨慎圆滑,虽说才知道我与他女儿关系不久,但若想知道我的钱财房产,也是轻而易举,瞒不过的。”

“那,舒小姐这边……”袁少文担忧地问。

江潮生闭上眼:“明日将行程赶一下,下午回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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