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路,朱家。
狄府家丁围得水泄不通,狄老爷坐在庭前,满脸怒火。
李姨娘和那朱大被绑成两坨,丢在庭中。
“你竟然做出这样伤风败德的事。”狄老爷看着庭中的两人,怒不可遏。
“如今料你也没什么辩解的,我且问你,颜大娘子滑胎,你有没有份!”
“老爷你果然最疼的还是颜氏那贱人!老爷您可知,我们的孩子,硬生生被她喂大,难产,硬生生被她害死啊!”
“闭嘴你个贱人!你还有脸对欣兰不敬,她是那样一个温顺的人!”
李姨娘渐渐失控,“老爷,当年我和颜氏同时有孕,您答应过,谁先产子,谁就是狄府正妻,那孩子,也将是狄长子啊!何等尊荣!”
“苍天呐!欣兰呐!是我害了你啊!”狄老爷满心愧疚。
“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能承袭这世代荣华,我给颜欣兰屋里挂了风信子,风信子你知道吗?你一定不知道,那是一种比麝香还毒,但极难察觉的慢性落胎药。不过呀,颜欣兰这贱人,可不是中了我的毒。老爷您忘了吗?她是在碧莲池旁摔倒了,滑了胎的!
哈哈哈哈哈......报应,这才是报应!”
“你这个混账!”狄老爷气得直打哆嗦。
“呵呵,老爷您为颜氏那贱人抱不平,您可曾想过贱妾和我们的孩子!那真真是颜氏害死的啊!”李姨娘喷出一口血,嘶吼。
孰是孰非,狄老爷已然满脸横泪。
“我娘之死可与你有关?!”狄轩见李姨娘已是苟延残喘之躯,越过父亲喔,问。
李姨娘咧过头,斜视着,嘴角露出一道诡异的笑:“你娘,我来不及。也罢,看在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的份上,告诉你也无妨,你娘和一个叫丁毅的杀手走得很近。你娘死得好惨,好惨......古往今来没见过的死法,她好痛...好痛......”
“你住嘴!”狄老爷一个趔趄滚下来,狠狠扇了李姨娘两巴掌,“轩儿,不是的,你不要听她胡言。”
“父亲,我娘到底是怎么走得!”狄轩心痛到极点,他想象不出母亲遭受的哭,但那一定是极苦的苦。
李姨娘嘴角渗出暗红色的血,她早在来见朱大前就服了毒。
“快去叫郎中,快去,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爹,不能,我还不知道娘亲怎么走得!”
“晚了,哈哈哈哈哈哈......”李姨娘发疯一样咆哮,“你娘死得好惨,培鑫的娘也是,不过,你娘最惨,哈哈哈哈哈......你们狄家,受了诅咒,正在灭亡,灭亡,灭亡就是——嘭!”
——噗——
李姨娘一口血喷出来,直直倒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朱大。
朱大一声怒吼,喷掉嘴里塞着的布,蹭到她身边,嗷嗷哭了起来。
紧接着就被狄家的人重新塞上麻布,乱棍打死。
狄老爷回府了。梁衡指挥着处理了这两具尸首。
狄轩在福宁路巷口坐了很久,很久......天黑了,又亮了。他无法闭眼,一闭眼就是母亲受的极苦极苦的苦,可又无法停止想这苦,一停下,他就觉得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