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邵额头见汗,眉眼罩上一层白霜,他的睫毛被冻住,整个人看上去像个圣诞老人似的,机舱里的寒意陡然又加深了一层,罩住常风佑和吴叔的气泡这时表面已经结上一层寒霜。
常风佑和吴叔已经被冻得不能开口嚷嚷了,年永夏虽然真身是凤凰,无奈法力被封,这会犹如掉进了千年寒潭似的,浑身上下感到一丝凉意。
“杨大哥,你这是做什么?”年永夏犹豫着要不要真的搓把火把常风佑烧一烧,担心他们两人再这么下去恐怕真要变成冰雕了。
杨邵咬着牙,又往八卦阵中射入一道道寒气,因为施法消耗不少体力和精力,杨邵的脸色渐渐变成惨白起来,顾不上和年永夏解释太多:“你身上有凤凰真火,给他们两个施点热量,再忍一会,我布好阵,机舱里寒气自然会解散。”
年永夏收到指示,正打算给常风佑他们施点热量源,举起手才发现自己不懂得怎么操作,差点脱口说出了一句国骂,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
杨邵分了几分心神留意着他们,见状说:“自古施法都万变不离其宗,法力如流水,可以由你的意念引导它们通往身体的任何地方,你试着像上次那样,想用什么部位发出法力,就把体内异能能量汇聚到那里,只是千万别太用力,小心把机舱烧了。”
年永夏立刻领会,深吸一口气,把体内不甚深厚的法力汇聚在掌心,她感觉体内一阵热流乱窜,像要破口而出似的,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稳住,发现法力又不听使唤擅作主张流窜到她的脚部,杨邵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温声指导她:“别急,修炼之人容易走火入魔大多是急切攻心,屏息静气集中精力,法力自然会受你随意驱使,等你使惯了,弹指一挥也能火烧燎原,纵横千里。”
年永夏一怔,立刻屏息敛气,收气刚才的浮躁,重新把法力汇聚到掌心处,这次果然顺利很多,她感觉源源不断的热流流窜在五指间,她犹豫着对着气泡举起手指,杨邵又说:“把控好力度,别把机舱烧了。”
“知....道了。”年永夏尴尬的应了一声,轻轻在指尖射出一道细如流水似的火焰色灵力,灵力穿透薄薄的气泡落在常风佑和吴叔的身上,在他们身上凝结成一层金色流光,像在他们身体上裹了一层保护膜,随后渗入他们体内。
几秒后,被冻得连牙齿都打不起战的常风佑苍白的脸上渐渐才有了点血色,吴叔年纪偏大,浑身上下还在发抖,常风佑把杨邵披在他身上的外套裹在吴叔的身上,这才扭过头怒气冲冲对着气泡外的杨邵大发牢骚。
“老大,你....你太过分了,你是打算把我们冻死在这里当边陲士兵吗?”气泡被凝结上一层冰,看着外面就像透过一层磨砂玻璃一样,常风佑完全看不到外面的真实情况,也没发现刚才还只是眉眼罩上一层寒霜的杨邵,此刻整个人身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霜,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机舱四壁都结上一层足有3厘米厚的冰层。
飘在虚空的里烟影子这会真的就成了一具冰雕,虚虚的在机舱冰层上面凸起了一块,看着好像镇守一方的北方真神,只有年永夏体内有真火护佑,坐在一旁浑然自若的运着体内的法力,一边给常风佑他们灌输热量,一边留神里烟的情况。
常风佑唠叨了几句,没听到回应,像个闲不住的孩子,又开始没头没脑的自娱自乐,一不小心引火**,又戳中了杨邵的逆鳞,“小师妹,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老大一直找不到女朋友吗?”
年永夏猛地被问起这么爆炸性的**话题,眼角一跳,情不自禁把暗戳戳的目光投向了成为冰雕的杨邵,一边为常风佑等会的下场偷偷捏了一把汗,一边又忍不住好奇心,两股力量在她心里打了几个回合后,好奇心最终战胜了,她默不作声,悄悄竖起了耳朵。
常风佑也不介意没人回应,兀自说:“之前我还不知道为什么,直到上个星期张队给老大介绍对象,我才知道那是因为他情商太低了,低得只能孤独终老!”
“.......”年永夏悄悄咽了口口水。
“你说怎么会有人情商这么低,这么不解风情呢,人家女孩子觉得冷,老大不给人家披件衣服就算了,还带她在海边逛了几圈,直到人家冷得直打哆嗦,忍不住跟老大说拜拜了,他也不懂得顺便搭人家一程,结果把人家丢在荒郊野外等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拦住一辆车,结果刚坐上去没多久就在高速上爆了胎,你说她这是多倒霉才遇上老大这种男人.....我告诉你啊小师妹,找男朋友就不能找老大这样的,脑袋一根筋不说还不开窍。你以后要找男朋友一定要告诉师兄,师兄亲自给你过过眼,保证他一定贤良淑德温柔乖顺得像朵喇叭花。”常风佑没完没了,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年永夏额角悄悄流着了一层冷汗,眼角偷偷撇向被雪覆盖成冰雕的杨邵,仿佛透过那一层冰霜都能看到底下那张尴尬又怒极的脸,本想开口制止,这时常风佑又说:“这事还没完,第二天张局投诉到老大这里,老大还把女孩遗漏在他车上的围巾递还给张局,郑重其事的说:她连围巾都自己带上了,还一个劲的跟我说冷,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这么矫情,幸亏我没搭理她,不然把她惯成什么样了。”
“......”年永夏无声的张了张嘴,猛然醒悟自家老大果然是凭实力单身到现在,毫无参假的成分,她尴尬了一脸,再也不敢去看杨邵现在的脸是不是变成了彩虹色,弱弱的问了句:“师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偷偷跟着去的,一路全程监视。”常风佑脱口而出,没意识自己一脚已经踏在生死的边缘。
“......”年永夏。人家相亲你全程监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杨邵。
杨邵没搭理常风佑是因为他正在布阵,所有分局建筑底下的八卦阵都与总局的八卦阵相通,一旦分局发生异变,分局队长生命受到威胁,底下的八卦阵就会自动开启保护状态,同一时刻总局的缉令剑也会发出警报,可北地分局在几年前就被魔人入侵,罗队长被剥夺了神识,缉令总局却在前几日才发出警报,而八卦阵一直悄无声息,杨邵这会才知道原来是魔人一直抑制着八卦阵的威力。
这会分局底下的八卦阵不知道被什么触动,被抑制多年的阵法终于被激发,八卦阵有如旋风一般顷刻间在地底下设下一层又一层的结界。
杨邵表盘上的八卦阵是总局八卦的一个分身,刚才他强硬的在八卦阵中心射入千年寒冰石的寒气,分局地底下顿时一阵大乱,原本乱飞乱窜想冲破地面的魔气眨眼被冻在厚厚的冰层里,加上八卦阵设下的结界阻止了魔气的外泄,此时的魔气就像一只被拍死在玻璃壁上的苍蝇,活生生冻成了标本。
里烟看着地板上漩涡不断变大变小,里面的魔气转瞬又被厚厚的冰层凝固住,知道是杨邵设下法力的缘故,立刻收回了神识,祭文在当空化成一缕青烟消失无形,机舱里,里烟的身影一震,被他投放到下河镇的几缕神识也回归本身。
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被当成了浮雕刻在机舱壁上,而坐在他下方的常风佑正抬起脚捅破了凝结成白色雪球一样的气泡。
‘啪嗒’一声,气泡裂成无数块细碎的冰渣掉在机舱地板上,常风佑顶着一头乱毛眨巴着眼,好像刚刚才从梦境里走出来似的。
“......”里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