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五章 话痨三哥(1 / 1)苏璟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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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凌薇并未对音离生怒,只是瞧他动作娴熟,显然对受伤已经习以为常,又想起他是禁军统领张大人的嫡传弟子,从小练功势必吃了不少苦,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相貌这般俊俏的少年,偏生是个又倔又闷的性子,着实可惜。

又或者,他对她仍有几分戒备之心。

恰在此时,亭子外面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大老远便听见三王爷急促的声音:“快快快!本王的小十弟还在里面,若是皇家子嗣受到半分损伤,父皇定砍了你们的脑袋!还不快些!”

“是是是!”

凌薇和音离的视线不约而同转向声音来源,不多时,三王爷就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出现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三王爷不经意低头,看到地上淌着一滩鲜血,万分急切地冲了上去,抓住凌薇的双肩,上下左右仔细查看,“哎呀,小十弟,你受伤了?!”又晃了晃她的身躯,“这可怎么办?!告诉三哥,伤到哪里了?来人——快叫府医过来!”

“是!”有几名侍卫转身去遣府医了。

凌薇被他晃得一阵头晕,险些要吐出白沫来,心想就算没伤也得被晃出内伤。

“三哥!我没事,你别晃了!是音离受伤了!”凌薇特意拔高了嗓音,深怕这位三王爷耳背听不见。

“啊?哦。”三王爷凌徘怔愣楞的松开了凌薇的肩膀,瞧瞧一脸疲惫的凌薇,又瞧瞧她身后唇色发白的音离,再瞧瞧趴在地上的舔舐伤口的小灰狼,转头对身后其中一名带着弓箭的侍卫道:“流风,把那头不识好歹的狼给本王宰啦!它险些伤了小十弟,自是不能轻易放过。”

凌薇见他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不由缩了缩脖子,没想到这位三王爷也有如此雷厉风行的一面。

“是。”那名黑衣侍卫左手持弓,右手从腰间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迅速搭上弦,将箭头瞄准了不远处已然受伤的小灰狼。

凌薇还来不及阻止,只听得“咻”一声,那支锋利的羽箭发出破空声,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狼的咽喉。在那一瞬,她似乎看到幽蓝色的狼眼里有几丝无助和悲悯。

只是,下一刻,凌薇的嘴唇张了张,发出讶异的惊呼。

那支箭在距小狼的咽喉处三寸距离之际,被横劈过来的一道长剑拦腰截断,“啪嗒”一声断成两截,滚落在青石地板上,下场惨烈。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看向持剑少年,眼中或多或少流露出几分惊讶,尤其是射出这支箭的流风,他可是帝都赫赫有名的神箭手,哪怕是寻遍整个北凌皇城,都难以找出几个能与他匹敌的对手。

甚至,连他当年的师傅,骁骑营神射手——谢忠校尉,亦在他百发百中、箭无虚发的神技下甘拜下风,这才将他举荐到了三王爷跟前,做王府的贴身侍卫。相比之前在军营里的日子,王府实在太过惬意,莫非是他不像之前那般勤于练习箭法,因此有了些许疏漏?

“好身手!不愧是父皇赏给小十弟的贴身侍卫,比我王府之中的头等侍卫更要技高一筹呢。”三王爷不住点头,频频发出赞叹声,眼里也毫不吝啬的流露几分赞赏之情。

流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将视线投向面色冷峻的音离。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约莫比他小上两三岁的少年,竟然有如此高超的判断力,现下还受到王爷的赏识,心中不禁情绪翻腾,更多的却是一种屈辱感。

反观音离,面色较之前更为沉静,既不应三王爷凌徘的话,也不说一番谦虚推诿的话,而是负手收剑,直接走到了凌薇的身后。

皇帝御赐的侍卫,大抵就是这样的性子。凌薇心想。

“三哥,这小狼既已伤成这般样子,便放它归去吧。”凌薇开口打破尴尬。

早在音离出手之际,她便知晓,他定是想饶其一条性命。

“怎可?!小十弟,它可是险些伤了你!哪怕将它大卸八块,也难解三哥心头之恨!”三王爷掷地有声,字字句句都透露着杀机。

“……三哥,便当小十今日向你讨要个人情,如何?”

“若是旁的也就算了,念着往日贵妃娘娘对我母子的恩情,三哥怎么着也得听你一回。可这畜生实在不识好歹!你是皇家子嗣,断然不能有半点损伤,今日倘若换成父皇,定也要砍了这畜生的脑袋为你解气。”

“……”凌薇的太阳穴暗暗跳动个不停,这个死小子,怎么偏生一根筋,真是恨不得将他暴打一顿。

努力深呼吸了一口气,压下这种冲动,她学着一个小孩子该有的口吻揉了揉双眼,装作难过的样子,哽咽道:“三哥,你就听小十这一回吧……”

大抵男人最受不住女人和小孩哭,而她如今仗着小孩的身份,将这招杀手锏使出来,立即见效。

三王爷赶紧缴械投降,“好好好,三哥听小十弟的!”转头对贴身侍卫道:“流风,把这只畜生丢到郊外去,是生是死就凭它自己的造化吧!”

“属下遵命。”流风将那把沉沉的大弓背到身后,迈开步子走向趴在地上的小狼,单手就拎起了它颈间厚厚一层皮毛,非常嫌弃的走出了凉亭,朝王府外走去。

这厢,凌薇见府医还没过来,就打算带音离回皇宫,找太医诊治一番。

“三哥,我看……”后面“时辰不早了”几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就有一道年迈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凌薇的话头,“老朽见过三王爷、十殿下!不知三王爷遣侍卫匆匆寻老朽过来,所为何事?”

凌薇不动声色的打量起这个双手作揖的古代医者,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然后又走过去围着他转了好几圈,这人和电视上演的大夫似乎有些不同,电视上的大夫可都是粗布麻衣、穿着朴素,仅仅瞧上一眼便觉是个悬壶济世的高人。

而此人,一身简朴的墨绿色窄袖长袍,腰间玄色腰带束腰,配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酒葫芦,脚踏黑色云纹靴,活脱脱一个庸俗的商贾富人,连药箱都未背,哪有半分大夫的模样。

唯一可称得上“高人”二字的,也就剩他一头以木簪高束的飘逸银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这位府医显然被凌薇转得有些头晕,一旁的三王爷终究看不过去,忙出声解围道:“小十弟,你可莫要再盯着柳府医瞧了,你看他已是满头大汗、一动也不敢动。你若再要瞧下去,只怕他要就此晕厥过去了。”最后一句话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

凌薇这才停止转圈,同时收回视线,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粗心大意,竟忘了音离受伤一茬,忙对那位府医道:“柳府医,方才是我冒犯了,你快给音离瞧一瞧,他右腕被狼的利齿咬伤,流了一地血,要不要紧?”

“十殿下此话严重了,老朽不敢,定尽力为这位小兄弟医治便是。不过,方才匆忙赶来,只带了应急的药物,若是稍稍处理一下伤口尚可,但若要细心医治,还需药箱在手才行。”柳府医回话时又拱手施了一礼。

凌薇只觉这些古人繁文缛节甚多,回个话也要说一堆乱七八糟不相关的东西,根本就没讲到重点上。

“柳府医,你的药箱在何处?本王遣人送来便是。”三王爷这句话才是重点。

“这……”柳府医说话开始吞吞吐吐,“一……一炷香前,王爷的侍妾孙姑娘身子不适……老朽去了心兰苑为姑娘诊治……”

“柳府医何必吞吞吐吐,有话直说便是,不过是拿个药箱而已。”三王爷不禁皱了皱眉。

柳府医暗暗抹了一把额角的汗,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道:“孙姑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老朽开了些安胎之药,将药箱遗忘在孙姑娘的心兰苑了……”

凌薇只觉这府医甚为奇怪,怀有身孕分明就是一桩好事,为何一副天快要塌下来的样子?还有三王爷凌徘,那眼神中的复杂情绪简直令人一头雾水。

“此事暂时压着,本王自会处理。”三王爷先是面带警告的看了柳府医一眼,然后又转头对身后的一名侍卫道:“流云,你带着剩下的人去兰心苑,将府医的药箱取来,送到前厅。”

“是。”流云对后面的侍卫招了招手,几人训练有素的闪身消失了。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三王爷又恢复若无其事,一脸笑嘻嘻地对凌薇道:“小十弟,走吧,先去前厅,让柳府医为你的侍卫医治。可别小看这位府医,他可是有着妙手回春的圣名。”

究竟妙不妙手,凌薇可不晓得,因为这一诊治就过了小半个时辰。

晋王府正厅。

三王爷与凌薇一左一右坐于上首,中间隔了张红木雕花茶几,放着两杯刚端上来的热茶,或许是因为天气过于寒冷,升起的袅袅热气不多时便散去。

两人正在闲话家常。

尽管,凌薇的内心十分抗拒。

这三王爷简直就是个话唠,从走进这个屋子开始,就拉着她说个不停,连插嘴的机会也不留给她。

再这样下去,她可能快要被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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