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以身相许(1 / 1)苏璟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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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霆见凌薇一副急着要走的样子,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冷道:“你这般急着回去见谁?”他右手撑在龙椅的扶手上,拳头几乎快要将其捏碎。

凌薇只觉这慕容霆愈发莫名其妙,有时恨不得她滚得远远的,不要靠近他,有时又会拦着她说些无关紧要之事。

她真是不明白,既然如此不待见她,干脆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岂非皆大欢喜?

为何整天搞得和阴阳人一样,动不动就来招惹她。

“自然回去见想见之人。”凌薇不加丝毫隐瞒地道。

“是你昨日带回来的小倌?江陵王,你……当真顽劣不堪!”慕容霆的右手猛然收紧,身下扶手被捏出了细细碎碎的裂痕,再使些劲便能断裂。

旁边的小太监看得心惊胆战,双腿都在发软。

“是,小王顽劣不堪。”凌薇这回连辩驳都懒得辩驳,双手抱拳,低头续道:“霆王金贵之身,莫要同小王这等不值当的人置气。至于昨日带回来那个小倌……实不相瞒,小王只是相中他的美貌,过不了多久就会生厌,霆王不必过于挂心。”

慕容霆突然起身,步下台阶走到凌薇面前,低头,仔细地审视着她,半晌,启唇道:“当真只是贪图美貌?”

他总觉得不对,凌薇从前虽放纵不羁,对纯阳殿那十二位公子可是护得紧,这次却一反常态,表现得极为轻蔑,甚至不屑一顾,只怕……他真正想护的人是这一个。

“自然。皮相是美了些,可论温柔,比不上我的月容。若论媚态,小七弦也比之更甚一筹。也无甚才华,空有皮囊罢了。”

“哦?你这般说,本王倒是想见上一见,看看究竟是何等美人,把江陵王迷得七荤八素,连纯阳殿的旧人都顾不上了。”

慕容霆又往前踏了一小步,那张脸离凌薇越来越近,吓得她倒退两步,忙道:“霆王使不得。粗鄙之人,不值一见,莫要污了霆王眼睛。”

“你这是……舍不得?”

凌薇后退一步,慕容霆就往前逼近一步,这一退一进间,凌薇就被逼到了大殿的龙柱上,她脑子极快地转动起来,“非也。实则是小王昨夜宠幸了那小倌,但他毕竟未经人事,昨夜一番云雨过后晕了过去,直至今晨尚未醒来。霆王想见,不妨改日。”

慕容霆一手撑在凌薇肩侧,俯身凝视着她,幽深的眼眸中有情绪在翻滚,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叫嚣着要出来,却拼命被他压抑着,死死地压在内心深处。

不知为何,他明明最是厌恶凌微,这五年来最瞧不起的也是凌微,但方才听到那些话,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恶心肮脏,反而想不顾一切地堵住那张粉色的唇,逼他将那些话统统咽下去。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在心头瞬间滋长开来,无声无息地蔓延。

就在慕容霆的唇快贴到凌薇的唇之际,凌薇突然推开慕容霆,向后退了两步,故作淡定地抱拳道:“霆王恕罪,小王想起来——今早忘了喂我家小狐狸,想来它该闹脾气了,先行告退!”说完,也未等慕容霆回应,转身便离开了正阳宫。。

慕容霆怅然地收回了手,望着凌薇渐渐远去的背影,眉头轻轻皱了起来,他……这是在做什么?

大殿之上的小太监低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脚尖,假装没有看到方才那一幕。

与此同时,纯阳殿。

一丝阳光投过菱格雕花窗棂照进了殿内,伴着窗外不绝于耳的蝉鸣声,榻上的白色身影动了动眼皮,似乎被吵醒了。

“暄公子?暄公子可是醒了?”月容恰巧端着刚煎好的药入殿,见此将手中托盘置于一旁的紫檀楠木圆桌上,忙上前替其诊脉。

尽管,夜阑阁擅于杀人而非救人,但他在凌薇的威逼之下学了两年医术。

“……咳咳,咳咳咳。”

南逸寒睁眼便是陌生的白纱罗帐,还有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心中惊异却未表露出来。只是喉间干涩,忍不住掩袖咳了起来。

“瞧着脉象倒是无甚大碍,公子不妨先起来,将药喝了。”月容扶着南逸寒坐起身子,使他轻轻靠在床头,帮他拍了拍背,待他止住了咳,便将那碗热气腾腾的药端了过来。

“咳咳,敢问公子是何人?”南逸寒有些乏力地靠在床头,转头看向已将药端到他面前的月容,努力回忆了一下昏迷前的记忆,只记得自己抓住一片白色衣角,可眼前之人分明一身绿色衣裳,不由试探着道:“可是公子救了在下?”

“非也。”月容言笑晏晏,好脾气地解释道:“我叫月容,救你之人是我家主子——江陵王。”

南逸寒略微思索了一下,倒是记起北凌国确实有这么号人物,听闻整日无所事事,是个玩世不恭的风流王爷。没想到,竟是那江陵王救了他。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见自己换了身新衣裳,忙从头到尾翻找了一遍,未寻到自己要找的物什,问向月容道:“敢问月容公子,可有看到我的玉佩?”

“玉佩?”月容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满面疑惑地摇了摇头道:“未曾。暄公子,不如先将药喝了再寻不迟。”

“暄公子?”南逸寒警觉,“你为何叫我暄公子?”

他的玉佩上正巧刻着“暄”字,若说二者毫无关联,他定然是不信的。

“这……殿下唤你阿暄,且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殿下将你从轻雨阁带出来时,你‘暄公子’的名头就已传遍整个皇城,此时怕是玄州其余两城和临近的元州、孟州都传遍了。”

月容虽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也不知王爷是打算培养这暄公子,将其收为己用,还是作另外打算,但……想来是极其珍视之人。

昨夜为了给这暄公子解毒,可是命他们十二人同时在纯阳殿外**,旁人哪有这般待遇?

“轻雨阁又是何地?”南逸寒有些不解,他明明在郊外茶摊遇到追杀,为何变成了从轻雨阁出来?

月容有些讶异,却掩饰得极好,“暄公子不如回头问一下我家王爷,月容只负责为你煎药送药。”他将手中的托盘又往前递了递,躬着身子道:“公子不妨将药喝了。”

南逸寒却不肯吃药,只执着道:“……实不相瞒,那玉佩是我的重要之物,若寻不到,恐愧对亡母。还请月容公子代为转告江陵王,我想求见他。”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一道紫色身影缓缓踏入,边往前走边开口道:“月容,你可在房内?”

“是我家王爷。”月容听到声音自顾自地说了一声,也算是提醒躺在床上的南逸寒,转身端着托盘迎了上去,“殿下——”

凌薇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端着托盘的月容,挑了挑眉,“阿暄可是醒了?”

“是。不过暄公子不肯喝药,一直在找什么玉佩,还说要见殿下。”

“好,把药给我,你退下吧。”

“唯。”

月容将托盘递了上去,待凌薇稳稳接过,方转身退出寝殿,临走前还捎上了门。

凌薇端着药,迈开步子,很快便到了紫檀木榻前。

远远瞧见南逸寒一脸虚弱地靠在床头,但温润的双目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整个心忽然跳漏了一拍,手中汤药险些打翻。

她努力稳住心神,装作平静的样子走到床榻边,侧身坐下,道:“你醒了,先将药喝了可好?”

久久等不到回应,就在她以为他不愿喝之际,传来一声轻轻的应答声:“好。”

接着,托盘上的瓷碗一空,她手头顿时轻了不少。

凌薇尚来不及反应,那只修长葱白的手就端起汤药,仰头喝了起来。她瞧着他滚动的喉间,一时脸颊有些发烫。

一碗看起来又黑又苦的药,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南逸寒饮尽最后一滴,将空碗放回木托盘上,低头启唇道:“多谢殿下相救。”

凌薇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月容都告诉你了?”说话间,已将手中托盘放到一边的紫檀木桌上。

“是。月容公子说,殿下是从轻雨阁将我带出来的,还唤我阿暄。只是,当日我虽中毒,却记得救我之人不是殿下这张脸。殿下……可是会易容之术?”

“不错。”凌薇也未打算隐瞒于他。

“殿下救命之恩,在下无以报答。”

“既然如此。”凌薇再次走到床榻边,撩开衣摆,一屁股坐下,嘴角挑起痞痞的笑容,望着南逸寒道:“阿暄,救命之恩,你是否该以身相许?”

话音落下,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缀有长长红穗的羊脂白玉玉佩,悬在南逸寒面前,又接了一句,“你可是在找它?”

“正是。”

南逸寒伸手,刚想接过,接到一半发现凌薇扯着红穗并未放手,不由疑惑道:“王爷这是……?”

他道“以身相许”之论只是开玩笑,所以并未作任何回应。

那块玉佩于半空中被两人各拉住一端,像是一条长长的红色姻缘线,见证了两人最初的相遇相识。

“我没有在说笑。自我第一眼见你,就心生欢喜。我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救你是因为对你有所企图,你若要报恩,就只有以身相许这条路。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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