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章 代为吊唁(1 / 1)苏璟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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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霏望向南枫绝的背影,盯着他后背上东一道、西一道的**抓痕咬牙切齿,云贵妃让她好好管着太子,可她自个儿子什么德性不清楚么?

分明是个废物,还偏要推他做上这个位置,到头来还怪她看管不力,未尽好太子妃职责。

当日云贵妃字里行间,都在数落她的不是,还出言嘲讽北凌国破,她早已不是什么尊贵的和亲公主,这对母子简直欺人太甚!

她突然将主意打到了思君谷那个弃子身上,同样是南氏皇族血脉,这南枫绝已是无药可救,且心思全然不在她这里,难保以后不会被他休弃。可若她暗中扶持那位,他日称帝,她未尝不能做皇后。

思及此,凌霏转身就出了东宫,暗暗将自己培养的亲信叫来,吩咐他们前往思君谷接应那个弃子。

她走在庭院里,望着降临的夜幕,还有北边那颗忽隐忽现的星辰,忽然朝着星辰的方向伸出纤纤玉手,做出一个抓取的动作,红唇绽开了浓浓的笑意,“我要你们,统统被玩弄于我的股掌之间。如果注定不能得到帝王之爱,那我就做万人之上的皇后,呵呵呵。”

那颗星辰,逐渐黯淡下来,彷佛预示着什么。

此时此刻,北凌国,纪墉府邸。

门外,牌匾和柱子上结了一条条白绸、又悬上一对白纸灯笼;门内,一声声嚎哭惊天动地,伴随着和尚念经的声音。

前太子太师,一代圣贤纪墉,终是因风疾去了。

讣告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前朝旧臣纷纷穿戴整齐,前往吊唁。

消息传到皇宫的时候,凌薇还抱着小狐狸璃儿和南逸寒讲述它的由来,听到门外月容的禀告,眉头皱了皱,前太子凌彻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心中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将璃儿放在地上,起身对靠在床头的南逸寒道:“阿暄,你早些睡,我去去便回。”

南逸寒拉住了她的手,仰头道:“可要我陪你同去?你方才不是说,纪老一派很不待见你。”

凌薇转头,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无妨。他是前太子太师,我大哥最敬重的人之一。我大哥……如今不在,我合该是要替他前去,吊唁一下纪老的。”

她未将凌彻还活着且被慕容霆囚于皇家天牢一事告诉南逸寒,并非不信任,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凌薇抽出了自己的手,转身朝殿外走去,“月容——!替我拿一件白衫,备马——”

“唯。”

月容很快吩咐下去,不多时便拿来了一件纯白色外衫,递到凌薇面前。与此同时,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也被皇家马夫牵到了纯阳殿外。

她迅速换**上的紫衫,披上那件素白长衫,几步走到马儿面前,一脚踩上马蹬,一个翻身就跳上了马背。

“驾——!”

凌薇一手拉着缰绳,另一手挥动手中马鞭,迅速掉转马头,驱着马儿往南城门而去。

月色下,她一身白衣飒飒,身后三千青丝随着夜风上下翻飞,渐行渐远。

月容收回了视线,转头对着屋檐上某一黑暗处道:“这些日子总是藏在暗处,你与殿下闹了别扭么?”

未等来任何回应,月容叹息一声,状似自言自语地继续道:“殿下顾念旧情,但那帮老臣可是对他恨得牙痒痒,也不知此番前去,又会遇到什么麻……”

话还未说完,却见屋檐上的黑影一闪而过,月容无声地笑了笑,一边将散在额前地一缕发丝挽到耳后,一边缓步朝殿内走去。

果然,口是心非。

……

另一厢,御极宫。

慕容霆原本坐于书房的案前,在烛火摇曳中,鬼使神差地翻开了李浩学编著的《君王策》一书,正巧翻到其中一页批注,上面写到“民为贵,君为轻”这一思想,本为十皇子凌微所提出,因其觉得甚妙,故而添进了这本书中。

他的目光定在“凌微”两个字那里,这是他师父黎元齐曾赞过的少年郎,为何如今成了这般顽劣不堪的模样?

当他仍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时,房门被苍北叩响,“主子——”

慕容霆回神,合上手中的书本,简简单单一个字:“进。”

苍北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地上前,抱拳道:“主子,北凌附属国的旧臣纪墉先生今夜去了。”

“是他啊。”

慕容霆记得,纪墉也是个很了不得的圣贤人物,乃前太子凌彻之师,出自世代帝师的纪家,若太子凌彻顺利登基,他如今早该是帝师了。

纪墉在北凌国享有很高的地位和声誉,倒是可惜了。

不过……

“同我何干?我又不是北凌国的人。”慕容霆将手中书籍“啪”的一声放在案上,有些不耐地道:“你前来禀报此事,是要我前去瞻仰一下圣人之貌?”

“不是。主子,是那江陵王,未经您的允许,就擅自出宫去了。好像是去吊唁纪墉先生。”苍北的嘴角有些抽搐,暗道不是主子您说要密切注视纯阳殿的动静么?为何这会又来怪他?

“为何不早说!”慕容霆倏忽起身,拿起挂在圈椅上的黑色披风,“唰”地一下披上身,连系带都未系,就紧着出了书房。

留下一脸莫名地苍北,摸了摸自己地脑袋,他这不是早说了么?

他家主子的心思,当真难以捉摸呀。

……

再说凌薇这一边,她快马加鞭很快就赶到了纪墉的府邸外面,正巧迎面遇上提着灯笼前来吊唁的赵品之,她勒住缰绳,翻身跳下马背,上前喊了一声:“舅舅——”

对方视而未见,理都没有理她,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拂袖踏进了纪府的门槛。

夜色中,又有一人从凌薇身旁路过,是前几日刚娶了一房妾室的卫离初,步履匆匆,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接连几人,皆是如此。

这些前朝旧臣,各个避她如瘟神般,深怕沾了一身污秽。

“阿微?”

远处微弱的烛火渐近,来人将手中白色灯笼又往前照了一照,确定是凌薇后,方接着道:“为何站在门口不进去?”

说话之人正是她的授业恩师李浩学。

凌薇目光迷惘,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李浩学长长叹了一声气,一把抓住凌薇的手腕,拉着她就要往里面走,“既是来吊唁纪老,自然要进去上一炷香方显心诚。”

结果,拉了半天发现她纹丝不动,不由肃容喝道:“为师教你的礼仪规矩都去哪了?”

凌薇心虚地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奈何李浩学虽年岁已高,力气仍大得惊人,死活挣脱不开,只能弱弱地道:“夫子,我不想惹纪家人不痛快,还是不进去了。”

“你今日不是以北凌国王爷的身份出现在此,而是我李浩学的关门弟子。”

一句话,由不得她不进。

不得已,凌薇只好跟着李浩学入内,只是如她所料,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鄙夷唾弃的眼神,若非逝者为大,指不定要上前来痛骂她几句。

入得灵堂,哭泣声与诵经声突然止住。

披麻戴孝跪在棺椁前的纪家人将目光齐齐转向门口,实际上是在看躲在李浩学身后的凌薇。

昏暗的烛光中,纪老的大儿子率先反应过来,起身走到李浩学面前,先是俯身行了一礼,“李老。”未等李浩学开口回应,又伸手拦住了他,“多谢您来吊唁家父,晚辈感恩于心,只是……您身后这位,不能进。”

李浩学反应极快,捋着胡须道:“阿升,他今日只是我李浩学的弟子,代其大哥过来吊唁。”

纪升眉间有些犹豫,但李老也是圣贤之一,这面子却不能不给,正要放他们二人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不可!大哥!父亲生前最是厌恶凌微,还曾说过绝不与凌微同室同坐,您怎可忤逆他老人家的意愿?!”

一身白色孝衣的纪家二少爷纪祥走了过来,与纪升并肩而立,三十几许的年纪却显得极为老成,只见他面容肃穆,又补充了一句,“李老可以,凌微不可以。”

他不同于他大哥,尚且顾着纪家颜面,称凌微为“身后这位”。

叛国之人,唤一声全名已是给足了颜面。

“这……”

纪升一时骑虎难下,只好拱手道:“抱歉,李老。此乃家父生前之意愿,不得不从。”

李浩学没有立刻回答,他身后的凌薇见此局面,悄声道:“夫子,逝者为大,我便不进去了。您且入内上香罢,告知一声纪老,我心意已至。”

她早已料想过这一幕,之所以不顾一切地赶来,只是为了替太子哥哥看一眼他的师长。既然纪老的家人不愿,她也不会强求。

“……”

半晌,李浩学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罢了,你且在外面稍候,老夫还有事要嘱咐你。”

“是。”

凌薇眼见着纪升纪祥两兄弟挪开了脚步,引着李浩学入内上香,只好遥遥对着纪老的棺木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转身离开。

她本想去纪老的府邸外面等李浩学,没想到走着走着竟迷了路,到了庭院一处无人的角落。

正要顺着原路折回,冷不防背上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痛得她“嘶”了一声皱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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