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昨夜被打回来的探子,也将城北的消息递进了政事堂。崔棋怒不可遏,当着外人面还要维持着右相的体面,只是仍无法克制脸上的神经抽动。
未有喘息机会,又来了皇上传召丞相并六部尚书之消息。
崔棋出门,便撞上了宣平侯。上次虽见宣平侯心动,却了没后续。眼下时局,无论如何都要争取拉拢到他。
正想着,不料宣平侯竟主动与他走到一起。
“右相,散值后可否到府上讨杯茶水?”
“侯爷,大驾光临,崔某求之不得。”
周昌生跟在身后,心道不妙。虽说找到圣母是破局关键,可他的人寻了一夜,竟是毫无蛛丝马迹,待大海捞到针,怕一切都迟了。
今日接见在养心殿正殿。
“诸位大人稍等片刻。”一个小公公说了句,就退到一处眼观鼻鼻关心,不再言语。
皇上和玉沐尧都不在。
“这是什么意思啊?突然召见咱们,也不知议得是什么事?”说话的是礼部尚书,祭祀大典及连续早朝,这几日他就没睡过,只想赶快回去摸鱼补觉。
其实花显容也到了,他本来就在养心殿。还不是为了等玉沐尧来,否则让他这个皇帝出去一起等个大臣,也太没面了。花显容就躲在大殿后面,听这帮老东西着急上火,暗自窃喜。
这些人中,最轻松的反倒是工部尚书刘大人了。工部处六部之末,平日里素来遭其他人排挤。况且刘大人也年岁不轻,师从宋学真,本就是守旧派的人,行事一板一眼,这些年来工部要做点什么事,都要看崔棋和其他五部的脸色。
这次虽不知为何,老师让他不要插手流民一事,故而金牛每日跟着玉沐尧乱折腾,还吃里扒外在工部拿工具的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却未想到,还是老师慧眼识人,还真让这个新左相把事情给折腾成了。
正想着,玉沐尧便姗姗来迟。一路上魏大全好催歹催,可她坚持先回府洗漱换了衣服才来。
一进殿,别的大人都是年老色衰,萎靡不振,焦躁失仪,偏她毓秀兰芝,精神奕奕,气度不凡,出场便是焦点。崔棋等人面上不显,对着这骄阳少年本人,心下更加烦躁了。让他们不禁想起朝堂上曾经被燕王支配的恐惧。
花显容闻声也上了殿,随意往那一坐,咧嘴开口道,“今日召各位爱卿,实乃大喜事。城中流民已尽数褪去,炎京重新恢复往日生平,这都多亏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实在是我天炎之大幸,必是皇上心诚,感召天恩呐!”
礼部尚书屁股一撅,跪了下来,一顿夸赞,看似拍了皇上的马屁,实则将流民之事的解决归功于天恩,不给玉沐尧机会。
花显容自上任以来,难得获了认可,正喜滋滋点头,余光瞥见玉沐尧凉凉地看他,又收回笑容,清了清嗓子,“虽是天恩浩荡,自然也离不开左相的操劳奔波。”
玉沐尧从袖中掏出当初所签的生死令,“皇上,七日未满,臣已履约,诸位既都是见证,崔大人想要玉某人头,恐怕要再等等了。”
言毕,玉沐尧当着崔棋的面撕掉了那张生死令。“只是不知崔大人,是否愿赌服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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