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宋大人觉得到底该由谁来坐?”玉沐尧一脸认真,仿佛口出不是大不敬,而是在探讨今天晚饭谁付银子。
“老臣不明白左相大人何意。”宋学真眼观鼻,鼻观心,这题是一道送命题,能不答就不答。
玉沐尧爽朗一笑,“宋老,此处只你我二人,不必忌讳。若你不敢说,我来说便是。你不满意花显容,因他非正统。你又只能满意花显容,因为眼下没有人比他更正统。”
宋学真闭眼微点头,算是认了。
“你是担心这个位置他坐不好,可还有其他人,压根就不想让他坐。这天下不该落入那种对百姓没有敬畏之心的人手中。”
“怎么,崔棋他还想谋权篡位不成?!”宋学真的胡子抖了抖。
“今日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非天炎人,也无需誓死捍卫花家。不管谁坐这个位置,只要他对天下负责,有何不可?”
宋学真长叹一声,“对天下负责,说来轻松,谈何容易?”
“宋老以为燕王那样的人可做得到?”玉沐尧试探道,“燕王也做过宋老学生吧。”
宋学真也卸去伪装,不去扯什么杀父弑君没人信的污蔑之词,只是有些颓然,“可惜天炎再无第二个燕王了。”
说完,宋学真眯起眼睛审视起玉沐尧,三朝老臣做到今日,耿直归耿直,可眼睛是真的毒辣,今日玉沐尧这一番铺垫,可不止是谈心那么简单。宋学真也试探回去,“老臣倒觉得左相大人颇有些燕王当年风范,毕竟耳濡目染多年。”
玉沐尧连连摆手,“误会,误会了。我可做不了皇帝。”
她如此大方点出其中意思,坦荡之色,宋学真倒是真有几分欣赏,甚至自己都未察觉到,心底已经计算起玉沐尧若执掌天下会是一番什么模样了。
两人分开后,玉沐尧四处去找花晏九,最终在算命先生的案边找到了他的身影。花晏九正借了纸笔,在写青鸟的回信。
“发生什么了?可有木蛟下落?”
花晏九将她拉到圣母娘娘像后,低声道,“我的身份恐怕暴露了,这天炎不能再待了。”
外面抽奖活动正进行到高潮,敲锣打鼓,欢笑呼喊,好不热闹。气氛与雕像后的凝重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玉沐尧看了花晏九递过龙井传回的字条,有人在打探他的下落!
“你的计划下一步,应当去哪里?”玉沐尧抬眼看他,眼中聚满了不安之色。
“东云。尧儿,跟我一起走吧。”花晏九明知她答案是什么,还是怀着一丝期待问出口。
“你先走。这里还差最后一步,需要我来善后。”玉沐尧的手摸上他那张让人出戏的脸,“你不能再和龙井、木蛟他们见面了。让他们回来以后认我为主,无论是谁在找你,都可以暂时迷惑住他们。你趁机快些离开!”
“不行!那人连木蛟都能困住,必是极度危险,我不能让你涉险!”
两人僵持不下之时,敲锣之声越来越密集,金牛高呼道,“特等奖,一号!一号在哪里?我记得一号好像是玉大人啊。”
玉沐尧和花晏九直接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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