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拦下一辆车,飞奔回出租屋。
哐当一声开门,把正站在门玄旁的辰铭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么急匆匆做什么?”
杜晓气喘吁吁,不答反问,“你要去干嘛?”
辰铭愣了愣,忽地笑了,走到她面前道,“阿晓,我要是说我去打仗,你信不信?”
杜晓却没觉得他在开玩笑,“你看到今天的直播了?”
辰铭倚在墙上,桃花眸似笑非笑,微低着头看着她,英俊的脸庞如微波荡漾。
“为什么?你们梦城的人都喜欢战争?为什么要挑起事端呢?”她十分不理解孟则宣布的这种行为,梦城市民甚至为之欢呼。
辰铭撇撇嘴,“我又不是梦城人,我怎么知道。”他顿了顿道,仿佛自言自语,“不过既然是孟则,他又怎么会打败仗?怎么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呢?”
杜晓都没来得及细细思索辰铭话中的意思,“我要去芜城!”
杜徽让她去芜城,必然有其中缘由。若是战争真的被挑起,那她又该怎么办?
这次轮到辰铭楞了,“什么?”
“我要去芜城。你帮我想办法!”
辰铭看着她足足沉默了数十秒,扑哧笑了,“阿晓,你要去芜城干嘛?”
“你先别管了。辰铭,你得帮我,至于原因,一两句说不清楚,我以后再告诉你。”杜晓盯着他的眼睛。
虽然意外,那坚定的眼神让辰铭不疑有他。
出乎杜晓的意料,辰铭修长白皙的手揉揉她的长发,笑道,“真是巧了。阿晓。我也要去芜城。”
杜晓,“?”
杜晓,“怎么去?”
辰铭道,“参军。”
*
一旦进入战备状态,梦城便开始严格限制人流流通。
也就是说,若是杜晓想要出城,没有高级证件和通行许可证,她压根翻不过城门。
所以辰铭的主意虽谈不上多么高明,说到底却是最好的法子。
杜晓跟着他来到招兵处做了登记,当晚便被集中带到城边一片荒野,空旷的平地上搭上了绿色大棚,作为临时的扎营地。
说干就干,没想到这么迅速。杜晓领了衣服,发现身边临时参军的人还不少!还有几个熟悉面孔,都是在杜晓在酒吧里见过的。还不乏有几位同她一样的女人。
辰铭穿上绿色军装,挺拔身形在人群中依旧醒目。他领了两份餐饭回来。
空旷处生起了火,不少人围成一圈坐下,交谈甚欢。
完全没有战争前夕的压迫感和紧张感。
辰铭看过去,发出一声轻嗤,“上战场送人头还这么高兴。梦城人真是雅趣。”
梦城自然有训练有素、庞大的军队。战斗力骁勇,经过时年的训练和实战。随意把一位军人拎出来,都是个好手。
而杜晓这种临时参军的市民,算是雇佣的,当作后背力量。
大战当前,军人迎战而上,保护整个梦城百姓。而这种被给予了丰厚酬劳的临时军,是在军人强大的力量被消灭完了、或难以支撑的前提下,当作剩下梦城百姓的盾牌。说白了,就是以命挡命,直至留存下梦城人们的最后一株血脉。
当然,大部分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战斗力极强的正规军抵抗不住的境地,所以这批临时军也没有过机会报效城池。但丰厚的酬劳依旧发送。乐意参与这一组织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杜晓此时也心思重重,可听到辰铭这话还是抬头看了他一眼,觉得他语气有些奇怪。
次日。
清晨。
鸣声一响,所有人以最快速度穿衣起床,绕着空旷的场地最边缘跑三十圈,才能吃早饭。
继而,一整天的艰巨训练开始。
虽是临时军,却是按照正规军人的训练力度开始的。战争之中,不容得有任何差池。
一整天下来,就有人打退堂鼓,叫嚷着要回家。
带领他得训练得军官姓陈,看起来三十多岁,国字脸,面相忠厚却严肃。当那人哭丧着脸说受不了了坚持不下去了,陈军官大步走过去,一把揪起那人得衣领,恶狠狠地道,“你他妈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全场陷入寂静。
陈军官被发配到带临时兵,就已经一肚子火。此刻看到还有人松松散散想跑路,似乎一束火被点燃,“嘭”的一声炸开了花。
他掏出腰上别着的枪,朝天上“嘭”放了一枪,满脸阴鹜地吼道,“他娘得这是打仗!要是梦城人,就端起枪杆子给老子上!怂什么?!就你这狗逼样,人把子弹喂你嘴里你都自己咽下去!”
陈军官扬起带着被弹痕擦伤的疤痕的脸,扫过去,怒不可遏,“为城主去死,是我们无上的光荣!梦城人,就没有投降认输的时候!要是有人觉得打仗是好玩的只是出来讨赏钱的,举个手,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没有人敢说话了。
可片刻后,不知是谁带的头,站起来喊道——
“城主英明!”
“城主英明!”
“守护梦城!为城捐躯!”
……
各种宣号声如春日野草,浩大磅礴。声声震耳。
听人们说,这位陈军官,是孟则的人。
梦城市民,都有极强的信念感,更别提军人了。
杜晓早就听说过,军界上下,没有孟则带不好的兵。
没有不服从孟则的兵。
没有不敬佩孟则的兵。
那孟则,究竟是位怎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