蜿蜒曲折的山路消失于茂盛森林的遮掩之下,起伏的暗山如同锦缎般连绵不断。明月悬于高空,灰色的月光洒在山间别墅之上,泛着银白的光泽。
高大富丽的别墅孤独立着,一片安详寂静。其实在黑暗的角落中,不知安置了多少扛着真枪实弹的哨兵,一旦有任何骚动,都能立刻将别墅团团围护起来。
站在阳台上,能俯瞰整个山脚的壮观美景。远处,华灯初上,高楼霓虹,城市一派繁华的景象。
一高大的男人玉立在栏杆旁,净白制服之上的脸庞,白皙无暇,五官如画中美男般好看。微微上挑的眼角,透着从容妩媚的气息。
他晃着高脚杯,轻笑:“孟大人,你看这夜色,多美啊。”
那人一身黑色,容貌同样不凡,双手交缠:“邱大人就直入话题吧。不知这笔交易,你是否感兴趣?”
一声淡泊空灵的笑声传来,邱之温那张好皮囊似假面般:“当然有兴趣。孟大人对邱某有所求,那是我的荣幸。只是……”他低眉,望着盈透杯盏中流光溢彩的液体,嘴角勾起一抹笑,“我邱某不做心血来潮之事。这杯羹怎么分?还得大人心里掂量掂量。”
“孟则当上城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无奈他在军中肆野多年,倒是够跟来了一大批没脑子的拥护者。包括温黎、周文珂之类。孟则握有绝对的军权,光凭这点,我们根本无法撼动……”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等等,小孟大人,先别那么着急把我和你归为“我们“”邱知温笑道,“我们是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不一定呢……”
“你!”孟熠愣了一瞬。
邱知温眼角挑起,面润如玉,嘴角含笑,从容不迫。
孟熠思及现在自身处境,终是没说什么。想到一个军火商如今竟压到自己头上来了。压下心中火苗。略显难堪地抬手理了理衣着。
“你那个哥哥……”邱知温将目光放远,“说实话,他的心思,连我都捉摸不透。再加上这几年他手下的力量的积累,单凭你我二人,如何以蚁撼树?
“你这条命捡回来的时候,我都吃了一惊。什么时候梦城的孟老三,竟这般心慈手软了?”
孟熠摸了摸脸颊边轻微的一道伤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表情恨恨的:“哼,就差一点!若不是有人从中作梗,又怎会失败!……我精心准备了那么久,还是让他给逃脱了……”
他一声冷哼,眼眸闪过冷戾的光。
邱知温转转酒杯,含笑不语。
半时辰后。
他将孟熠送至门口,看着车辆在夜色中消失。
“少爷,您……是打算与小孟大人联手?”在邱家做了半辈子的老管家恭敬问道。
“联手?”邱知温听到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慢慢朝回走去,“他不过一个丑角而已,愚蠢至极。这次孟则留了孟熠一条命回来,却削走了他大半的权利。根本就是自身难保,还想着拉着本少下水……”
他摇摇头:“我们城主,多么个追求完美步步为营的男人。岂会浪费精力在这种人身上呢?”他发出一身长叹。
老管家若有所思,闭口不语。
邱知温走到楼上,推开房门。
洁白无染的大床上,一位嘴巴被塞住毛巾的少女呜咽不已,泪流满面。
她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脚。可身上被粗厚的绳子绑住,动弹不得。看到邱知温慢慢解下衣服走近,瞬间眼睛瞪得老大,喉咙不停发出呜呜的声音求救,两双眸子如同浸了水的琥珀,莹莹发亮。
那人似乎感到苦恼,揉揉太阳穴,闭了眼复而睁开。
“小蝶,为什么……总是这样?”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深深凝视着她,目光有种悲拗深情。
被唤作小蝶的女人绝望地盯着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地哭声已至哽咽。摇着头。
“你究竟在害怕我什么?”男人白皙修长地手沿着她的脸,轻轻抚摸。“我把最好的都给你。你想要的所有,我都能给你。为什么不愿意死心塌地地跟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逃跑?”
他声音很轻柔。
取下毛巾,他整理着她的长发。
“你这个疯子!疯子!!”小蝶眼中像是染了一层血色,大吼道。
邱知温的手一滞,悬在半空。漂亮的眸子抬起来,看着她。
那女人却继续吼道:“邱之温,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疯子!你这种人,就应该下地狱!被千刀万剐,永世不得超生!!”她的脸颊红透了,夹着干涩的泪。
邱之温站直身子,立在长边,居高俯视。胸襟敞开着,露出如玉般雕琢漂亮的腹部肌理。
他浓密的睫毛掩下,替她松开绑在身上的麻绳。
“……小蝶,我不会一个人下地狱,你会一直陪着我的。”
*
此时,梦城的另一方。
今日是月半,悬于神色幕布之下的月亮,当真如精心雕琢的玉盘一样,浩亮洁净无比。
“阿晓,衣服给我吧。你先去洗。”
杜晓收回遥望夜空的目光,辰铭擦着湿发走过来,手里端着发配的脸盆。显然刚从澡堂出来。
结束一天的训练,大家拖着疲惫的身子争相去洗澡,好早点上床睡觉。
军营里讲究的并不多,不少走出来的男人都是光着上半身,辰铭也一样。
杜晓应了声,接过脸盆去洗浴间。
说是洗浴间,其实就是棚子搭起来的大澡堂。中间一大块帘子隔起来,划为男女不同的空间。
前几日有几个“心术不正”的男子,趁女士洗澡时悄悄拨开帘子,引来女士尖叫哄闹。
那几位男人被拖出去抽了鞭子,结结实实的三十下,直接叫屁股开花。
陈教官狠狠朝这几人吐了口唾沫,丢了出去,取消临时兵资格。
杜晓心怀余悸,所以这几天都是等男人们基本上洗完了再去洗。这个点基本上女性也没有多少了,乐得自在。就是上寝的时间总比别人晚许多。
睡觉的地方也是这种风格。一个大军棚里,简易的上下床间隔三米排开。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个人隐私所言。所以杜晓都是裹衣而睡。刚开始不是很习惯,可一个月下来,也不会再被其他人的鼾声震醒。适应力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