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几个人到楼下吃brunch，岑凌楠泪眼婆娑，“念念，我们再狼狈为奸几日吧”

苏恩泽那边正在喝牛奶，一口喷出来，正好喷在对面的岑凌楠身，一点没浪费的全回给了事主。

“你怎么回事啊？”岑凌楠拿着纸巾，刚才酝酿好的那些小煽情全飘走了。

“抱歉，太久没听你说话了，一时适应不了”苏恩泽如实回答。

“要不我陪你回去吧，有个照应也好”苏恩泽小声的对莫念说，他说话是声音不大，可坐在斜对面的蒋月兮还是突然递了眼神过来。

苏恩泽也不回避，迎了那完全不友善的目光，嘴角扯出了个笑，莫念对于这样的苏恩泽有些陌生，他眼神的凌厉和玩味的表情，都实在太不像他了。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的”莫念看着他，他也侧头看她。

“好吧，随你”说着，用手拍了拍莫念的头顶，动作极近亲昵。

此时，岑凌楠突然被呛到般咳嗽着，大家顺势转移了目光。

“哎呀，呛死我了，这个酱汁太赞了，你们试试”他将酱汁推到桌子中央，笑眯眯地说。

每一次，几乎每一次，这个看似最毛糙粗线条的男孩，敏感的感应着周围的空气，总是在适当的时候阻止气氛走向奇怪的方向，几年后，莫念学了一个词，叫ky，来源于日语“空気を読む”，是说那种很会察言观色的人，莫念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岑凌楠。

“我吃饱了”蒋月兮脸的伤带的整个脸都肿着，再加现在的臭脸，虽然他转身走起来很有气势，但多少搞笑了些。

“月兮，你送我一下吧”莫念见他不开心，故意追过去扯他衣角。

蒋月兮气鼓鼓的脸盯着莫念，盯了一会儿又泄了气般，“走吧，我送你”

“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

“不要让经理给你排太多班，注意休息”

“好”

“每天都要想我”

“好”

“不行，每时每刻都要想我”

“好”

“也不行，那样怕你工作的时候分心，空闲的时候想我吧”

莫念憋着笑，弯成月牙的眼睛看着蒋月兮，许是突然察觉了自己的啰嗦，蒋月兮清清了嗓子，疼惜地抚着莫念的脸。

“真想把你吃到肚子里”蒋月兮叹气道。

“一定很可口”莫念甜甜的补充。

两个人都笑了，早的不愉快终于消失了。

暑假的短短旅行，发生了这样多的事情，纵是再努力，对于莫念来说，也还是在精神感到疲惫。

回到寝室，小金正在对着电脑唱歌，看到莫念回来，吃了一惊，“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有点累，我睡一下”莫念倒在床，终于如愿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屋内没有开灯，小金已经开始对着电脑傻笑追剧，开着桌的小台灯，见床有动静，回身道“醒了？”

“嗯”

“走吧，吃晚饭去”小金自说自话的开始收拾准备出门。

“哦”

莫念大脑刚刚苏醒，并没有太多的思考，机械的应答，也跟着穿起衣服。

两个人踱步到校外的一家小店，小金终于可以跟莫念打听岑凌楠了，天知道，这一下午，她爬到莫念的床边看了几次，就等着她醒过来说几句话。

“岑凌楠回来后，有没有跟你提到我啊？”小金眨着眼睛问。

“有啊，他说你一直给他发信息”

“我好喜欢他啊，怎么办？”小金两只手捧心，神情哀怨，这该死的爱情。

“那你要不要过去找他呢？”莫念夹了口菜放在嘴里，特别咸，她无奈的拿起杯子猛灌了几口水。

“我刚才跟他说要不要来我这里，他竟然同意了”

正喝水的莫念一个不注意，水呛进了气管里，一阵猛咳。

“你还好吧”小金过来帮她顺背，嘴里嘟囔着“之前一直让他来看我，他都不愿意，今天突然同意了，我还吓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来？”莫念咳得眼睛飙泪，稳了稳情绪问。

“应该这两天吧，到时候你不打工的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玩”小金说。

莫念脑内已经开始计划找些什么理由开溜，千万不去做电灯泡。

她的理由还没有想好，一个人突然出现了，本来只应该是记忆里的人，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打乱了一切。

当司故里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时有些怔忪，她认识他，很熟悉，但此时这个头发斑白的他，又让她觉得如此陌生，仿佛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那个常常将她放在肩膀看高高的男人，不应该是眼前的男人。

司故里兴冲冲的展示着他从国外带回来的礼物，都是用粉红色和淡蓝色盒子包好的，系光泽感极佳的丝带，他让莫念拆礼物，莫念却是没动，于是他就献宝似的在她面前一个个拆开，像是推销员一般，介绍着这些东西。

而莫念对这些东西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这个男人，为什么时隔多年后突然来找她。

“念念，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糖果，爸爸给你买了瑞士的巧克力，这里面有十二种味道，特别好吃，你尝尝”

“我不喜欢吃甜的”莫念虽是努力克制，说话间还是沾染了悲凉的语调。

“哦，那这个是黑巧克的，不甜”男人又换了一个，举在两人之间，见莫念迟迟没有接，也不尴尬，只是将纸巾铺在桌，将巧克力小心的放好，说“没事，一会儿吃”

“你来这里干嘛？”莫念还是问了出口。

男人眼神有些闪烁，又拿起了一个盒子开始拆，自说自话“爸爸还给你买了香水，你已经长大了嘛，女孩子都喜欢这个吧”

“女孩子？”莫念冷冷的笑了声“你跟妈妈离婚的时候，一声不响的就搬出了家，后来又没说一句话出了国，从此不再和我们有任何联系，你还记得有个女孩子是你的女儿吗？”

“司念！”男人面子有些挂不住，可马态度又软了下来“念念，是爸爸不对”

“我现在叫莫念，一个叫莫卫国的畜生的孩子”莫念看着他，目光没有丝毫逃避。

“爸爸知道你后来过得不好，可是那时候爸爸已经有了家庭，那个阿姨她身子又不好，实在分不开身，后来，家里又有了孩子，对了，你有个亲弟弟，你知道吗？现在初中了”

莫念没有答他，只是又问了句“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爸爸好多年没见你了，爸爸很想你”

“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莫念实在不想再待下去，起身打算离开。

“念念，有事”男人见莫念要走，急急唤道。

“有事，家里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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